孫尚書眼前一亮:“你說。”
孫錦墨撫著鬢邊的流蘇,“父親,你干脆送我進(jìn)宮吧?!?/p>
“嗯?你是想......”
“父親,我這般花容月貌,呆在府里不是白白浪費?不如送我進(jìn)宮,憑借我的美貌,一定能讓陛下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到時候,咱們孫家還不是富貴依舊?”
“這...”孫尚書動心了,自己在靖清帝那能混的如魚得水,不就是依靠大女兒,現(xiàn)下?lián)Q了皇帝,再把二女兒送進(jìn)去,也是個好點子。
當(dāng)下越想越覺得這個辦法好,不禁將二女兒拉至燈下,好好地打量了一番。
膚白貌美、瓊鼻櫻口,活脫脫一個絕色美人。
男人嘛,哪個不是色中餓鬼。
況且久有傳聞,陛下在王府時就與當(dāng)今皇后不睦,女兒進(jìn)宮至少能當(dāng)個貴妃,如果幸運點誕下麟兒,說不定還能當(dāng)皇后呢。
想到這,孫尚書和藹地拉起二女兒的手。
“你真的愿意進(jìn)宮?”
孫錦墨害羞地垂下頭,口里說:“為了父親和姐姐,女兒愿意?!?/p>
心里卻止不住地興奮。
傻子才不愿意呢!
陛下才二十七歲,模樣生得這樣好,前些日子,自己在軍營里不過遠(yuǎn)遠(yuǎn)瞧了一眼,就已完全瘋狂。
那容貌、那氣度,滿京城的男子哪個能比?
想想那玄色戰(zhàn)袍下的虎背蜂腰,孫錦墨眸子暗暗發(fā)紅,要是能躺在這樣寬厚的胸膛上,嚶嚶嚶嚶...
“咳。”
孫尚書要是不咳這一聲,孫錦墨可能猴子都要生出來了。
“明日我就去找魏小公爺,讓他舉薦你入宮伺候皇后?!?/p>
“......做宮女?”孫錦墨的臉垮了下來。
“對,陛下并沒有納妃的圣旨,貿(mào)然進(jìn)宮必然會招致麻煩,不如以宮女的身份先去伺候皇后,名正言順?!?/p>
見女兒不甚愿意,孫尚書語重心長地道。
“只要進(jìn)了宮,你還怕沒機(jī)會接近陛下?說不定以宮女身份與陛下邂逅,更增情趣?!?/p>
孫錦墨轉(zhuǎn)嗔為喜。
“女兒這就去準(zhǔn)備?!?/p>
孫錦墨花蝴蝶似的飛走了。
孫尚書滿意地端起茶盞,呷了一口。
“父親,我也要進(jìn)宮?!睂O芳華脆生生地開口。
“......你進(jìn)宮做什么?”
孫芳華欲言又止,半晌,才紅著臉小聲道:“妹妹畢竟年輕,在伺候男人方面沒什么經(jīng)驗,不如我...”
孫尚書猛然睜大眼睛。
“你瘋了吧!你可是靖清帝的貴妃,論理要喊陛下叔叔的。”
孫芳華立馬急了:“叔叔又怎么了?武則天還伺候了父子倆呢!她能做,我為什么不能做!”
......
孫尚書臉色陰晴不定。
燭光幽暗,映在孫芳華臉上,卻見她膚色如玉,肌理均勻,眉眼自有一股少女不曾擁有的風(fēng)情。
“父親,女兒今年也才十七呢?!?/p>
孫芳華很急,真的很急。
陛下這般英武的男子,她也想要啊。
孫尚書捋著胡子沉吟:“也罷,陛下是成年男子,說不定更喜歡你這樣的?!?/p>
孫芳華低頭淺笑。
“不過你就不能以宮女的身份入宮了,你本就是靖清帝的貴妃,按照規(guī)矩,就該呆在宮里,待為父好好斟酌一番,上個折子,讓他們把你迎回咸福宮?!?/p>
“多謝父親?!睂O芳華喜不自勝。
孫尚書囑咐道:“你不要穿得花枝招展,讓府里的女工連夜織出一件孝服,你穿上,那些簪子頭飾什么的也不要帶,盡量薄施脂粉。”
孫芳華不明所以。
“陛下喜歡忠貞之士,才下旨褒揚了為靖清帝殉節(jié)的大臣,你就裝作為夫君守節(jié)的模樣,才能博得陛下好感?!?/p>
“再則,沒聽說過嗎?女要俏,一身孝?!?/p>
“女兒明白了?!睂O芳華施了一禮,這才款款回房。
孫尚書欣慰地望著女兒的背影。
“很好,雙管齊下,我孫家復(fù)興有望啊?!?/p>
·
長生殿內(nèi),景旭洗掉滿手的血污。
“忙活了這么多天,今兒才算是差不多了。生機(jī)膏也涂了,藥也灌進(jìn)去了,你們看著他,別讓他發(fā)燒就好。我估摸著,照這個狀態(tài),再有個一天半天,他就能醒過來。”
“有勞真人?!?/p>
“嗯?!本靶裣破鸷熌蛔叱鰜頃r,就見自家大師兄端坐在書案后,低垂著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師兄,你不去休息嗎?”
這幾日,除非上朝,李燁一直呆在這里,不是處理公事,就是靜坐冥想,自己好幾次讓他去別的宮室休息,他只嗯一聲,就是不動,像具雕塑似的。
“大師兄,做皇帝應(yīng)該很累吧,我看你這幾日清瘦了不少,臉色也不如以前?!?/p>
景旭輕嘆一聲,跑到師兄身邊,雙手交疊在腦后,躺在席子上,就像以前在山上看星星那樣。
“我早就說過與其當(dāng)這個勞什子代王、皇帝,不如跟我留在山上,就像當(dāng)初說好的那樣,你做天師,我輔佐你,我們師兄弟一輩子在三清山快快樂樂,多好?!?/p>
“師兄...你后悔嗎?”
“不曾?!?/p>
“嗐,你也真是的,從小就是這么個脾氣,我忙了這么久,你倒是說句好話哄哄我也行啊?!?/p>
......
“辛苦了?!?/p>
景旭翻了個白眼,“生硬,實在是太生硬了!哼,我走了,與其在這受氣,還不如回觀里睡覺?!?/p>
景旭從席子上爬起,一只手就將還在角落里,吃糕點吃到飛起的清風(fēng),拎了起來。
“我們走了,那小子你讓御醫(yī)管著吧,反正已經(jīng)脫離危險?!?/p>
“好。”
景旭剛走到殿外,清風(fēng)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撓撓頭。
“師傅,有個事說起來挺奇怪的,蘭亭集宴那天,我給顧鶴卿批了下八字,發(fā)現(xiàn)他的八字和大師伯好合啊?!?/p>
“什么玩意?”
清風(fēng)急道:“師傅你信我,真的非常合、特別合、古往今來沒有這么合的!”
“啪。”景旭毫不客氣地給了徒弟一下。
“你有病吧!拿一個奴婢的八字去和你大師伯合婚?你大師伯有潔癖,平素里最討厭閹人,讓他知道你這么干,非揍你不可?!?/p>
“哦…我下次不敢了?!?/p>
清風(fēng)耷拉下腦袋,心里卻不服氣地說:明明很合嘛。
景旭師徒離開后,李燁又坐了一會兒,這才起身,走進(jìn)內(nèi)殿,輕輕撩起低垂的簾幕。
燭影搖紅。
暗淡的光影映襯在顧鶴卿清俊的臉上,他睡得香甜,宛如嬰孩。
身上的血污早就被清理干凈,祛腐生肌膏一兩千金,此刻發(fā)揮著良好的效用,不過短短三日,那些外翻的皮肉就已愈合,除了肩胛處被鐵鉤洞穿的傷口,余下地方,已經(jīng)沒有在詔獄時,那般可怖。
“陛下,吃點東西吧,您這幾日一直沒用膳。”
王掌印關(guān)切地道。
和每位帝王一樣,李燁也有一位大伴,是從小照顧他長大的人,平日里,李燁很少用其他太監(jiān)伺候,只有王掌印能近身。
王掌印如今已有五十歲,平日里笑起來慈祥的很,這樣的面容很普遍,普遍到幾乎在每個村落的槐樹下,都能找到這樣的小老頭。
“大伴,你為什么會進(jìn)宮做內(nèi)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