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椿帶著江雀回到自己辦公室。
彼時,明章與謝燭年正坐在茶幾兩旁喝茶。
見抱著一個蛋的江雀,謝燭年微微一愣,他詢問莊椿:“你從哪里拐的小孩?”
莊椿拍了拍江雀肩膀:“把他給你,就算還你一個弟弟,你看,他長得比謝棠好看?!闭f著,莊椿還伸手捏了捏江雀的臉頰,卻被江雀躲了過去。
謝燭年打量著江雀:“你還真別說,他長得有點像我姑姑?!闭f著,謝燭年眉眼有些落寞:“可惜,我姑姑已經(jīng)不在了?!?/p>
明章也圍著江雀看,有些疑惑:“他怎么看著奇奇怪怪,好像不大聰明,不對,就和那丟了魂似的?!?/p>
莊椿不以為意道:“沒關(guān)系,養(yǎng)養(yǎng)就聰明了,就和養(yǎng)花似的?!弊鳛橹髡撇菽旧L的神,莊椿養(yǎng)任何東西都養(yǎng)得很好。
謝燭年指了指江雀,詢問莊椿道:“你曉得怎么養(yǎng)他這個年紀(jì)的人嗎?”
莊椿:“買零食,薯片、巧克力、可樂,很好養(yǎng)的,養(yǎng)得好了就放我的后花園里當(dāng)花匠,不還給他哥哥了。”
明章:“他哥哥?他哥哥又是哪個?”
莊椿:“就是那晚跳樓的江聊啊,偷了我的果子,現(xiàn)在在拘留所呢?!?/p>
……
拘留所現(xiàn)在蹲著的是江小聊。
而江聊趁著夜幕降臨,混入了盛安市的南邊,據(jù)鳴謙所說,這邊有大鬼降世。
晚上8、9點鐘,正是熱鬧的時候,江聊在路邊小攤吃了一份炒米粉,加蛋加腸。
米粉沒吃兩口,江聊朝著老板招手:“老板,結(jié)賬?!?/p>
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拿著二維碼笑呵呵過來,江聊卻從褲子口袋中掏出兩枚硬幣,放在小姑娘掌心。
小姑娘疑惑的看向江聊:“沒見過你啊,生面孔?!?/p>
江聊托腮看著小姑娘笑:“一回生二回熟,鳴謙介紹我來的。”
小姑娘將硬幣收好:“你想問什么?”
江聊:“我聽說這邊有大鬼鬧市,我想看看熱鬧,還請老板指個方向?!?/p>
小姑娘指了指東南方:“那邊,月城的人也去了,但感覺人手不大夠。這里是盛安市,是春神地界,好像半小時前盛景集團也派人過去了,看你文文弱弱,就別跟著一起湊熱鬧了?!?/p>
小姑娘回頭時,江聊已經(jīng)沒了蹤影。
……
盛安市南邊這只大鬼,像是一只不好看的搪瓷娃娃,外面搪了一層灰撲撲的瓷,木訥、僵硬,周邊彌漫著黑漆漆的霧,黑成一團,把黑夜染得更黑。
江聊站在遠(yuǎn)處,都快看不清娃娃的五官。
那黑霧中夾雜著怨恨、恐懼、憎惡……離得近一些,都會感到絕望。
按照常理而言,哪怕大鬼也不會積累如此的怨氣。
月城的月衛(wèi)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幾個,依舊源源不斷有人沖上前去壓制大鬼。
盛景集團的人剛到,還有點摸不著頭腦,只能稀里糊涂壓制住大鬼的后方,大家都沒有料到情況會這樣棘手。
盛景已經(jīng)有人叫苦連天:“我們今天不會掛在這吧,這算什么事啊?!?/p>
月城月衛(wèi)壓制大鬼同時還有心情開玩笑:“沒事,你是術(shù)士,你掛在這里能去月城,月城一定不會虧待你,給你分房分地……”
話雖這樣說,大家都曉得彼此狀況很不好,神智已經(jīng)快被大鬼侵襲。
這時,盛景的一個員工看向黑漆漆的前方,一團燭火正漸漸明亮。
“你們看,那是什么鬼東西,不會還有第二只大鬼吧?”
唯獨月衛(wèi)們眼睛亮了亮,很是興奮道:“那是我們大人?!?/p>
一片黑夜之中,有人提燈籠漸行漸近。
燈籠光蒙在那人臉上,模模糊糊一層,看不真切那人的臉,可燈籠卻又看得分明。
那燈籠遠(yuǎn)看暖白,以為有燭火正在里面燃燒,可細(xì)看卻沒有蠟燭與燭火,而是某種玉石自帶的熒光。
若將燈籠皮剝了,便能看到玉石是一塊玉印,玉印上刻著“照夜”。
將黑夜照得通明,迷途者便能看到前路。
江聊降生時這印就選了江聊做主人,是月城的大人,也是這世間的執(zhí)印者。
執(zhí)印者名聲不大好,殺伐、涼薄、冷血……與溫文爾雅、心懷天下的春神是兩個極端。
甚至許多幕后家族嚇唬啼哭的小孩,都是用“再哭執(zhí)印者把你抓走?!?/p>
對此,江聊十分無奈,他好幾次和鳴謙說:“我真不抓小孩,我弟弟我都養(yǎng)不明白,我抓那么多小孩做什么。”
鳴謙一本正經(jīng):“吃,他們說你一口一個小朋友,一口一個嘎嘣脆?!?/p>
江聊:“那得多大嘴啊。”
鳴謙:“沒關(guān)系,傳聞中大人青面獠牙,目如銅鈴?!?/p>
是的,執(zhí)印者在外名聲不好,形象也有待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