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往家里領(lǐng)了個奇怪的表妹,整日閉門不出。有一天,
我趁她不在家的時候偷偷溜進去看了一眼,卻在下一刻被驚得發(fā)不出聲。
她竟養(yǎng)了一屋子的毒物!毒蛇毒蝎毒蜘蛛,什么都有。我猛一踉蹌,卻沒摔到地上,轉(zhuǎn)過頭,
表妹正哭哭唧唧地拉著我說:“嫂子,你快去看看吧!”“小輝他放學(xué)跑去后山,
到現(xiàn)在都沒回來!”我的臉驟然變白。后山是一片沒開發(fā)的荒山,最多毒物野獸,
就算運氣好沒碰上,也隨時可能會有墜崖的風(fēng)險。我抓著她的肩膀,
怒不可遏道:“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連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都看不?。?!
”上頭的怒意讓我控制不了許多。本來這孩子上下學(xué)的接送一直都是由我來負責(zé)的,
可是這泱泱表妹一來,兒子就像被她勾了魂一樣,整日黏著她,我做的飯也不愛吃了,
我叮囑他做作業(yè)也會跟我犟嘴了。有天晚上,
我甚至聽見兒子本應(yīng)已經(jīng)關(guān)燈的屋里傳來他低低的嫌棄聲:“我最討厭我媽了,
討厭的黃臉婆,還是個事媽!”“跟表姑你根本沒法比!
”“要是你才是我的親生媽媽就好了!”我聽不下去,直接推門而入,怒視著他,
賭氣喝道:“好!既然你這么不喜歡我,那你就讓她給你當(dāng)媽吧!
”“以后你的事情我都不管了!”可是如今……我只恨我當(dāng)時為何那么上頭……啪地一聲,
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老公肖晗怒氣沖沖的臉出現(xiàn)在我眼前:“自己不好好照顧孩子,
你拿人家泱泱撒什么火啊?!”“要不是你管那么嚴,小輝會這么叛逆嗎?!”“我告訴你!
要是小輝真有什么三長兩短,我們這日子也別過下去了!滾回你娘家去!”我雙目含淚,
忍著臉頰的火辣痛感,咬牙死死地看著眼前這個曾跟我說過海誓山盟的男人,
如今不過十幾年,就……罷了。我一把推開他倆,連鞋都來不及換,直直朝后山跑去。
“小輝!”我邊跑邊大喊,急得像只熱鍋上的螞蟻。也不知我找了多久,好在,
我終于在天黑前聽到了小輝虛弱的求救聲。“媽……救救我……”我又驚又喜,
連忙大喝:“小輝,你在哪?!”“我我在這……”這聲音離得并不遠,我仔細看去,
懸崖邊,一只黑不溜秋的手正死死扒著崖邊的土,手上青筋暴起,眼看著就要撐不下去了。
我連忙跑過去,探下身子伸手去夠,可是,就在兩只手即將碰上的那一瞬間,
小輝的手突然憑空消失了!而我也在驚慌中被人一腳踹下懸崖,慌張間,
只能憑本能用力抓住一樣?xùn)|西。這觸感……好像是一只鞋?我拼盡全力,
疑惑地抬頭向上看去,卻看見了薛泱泱那張幸災(zāi)樂禍的臉。她黑漆漆的眼珠直直地盯著我,
直接讓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見狀,薛泱泱輕勾唇角,似乎正要說些什么,可這時,
有另一腳步聲傳來。是肖晗!我眼前一亮,正要求助,卻見他柔笑著將薛泱泱攬進懷里,
在她唇邊輕吻道:“還得是泱泱的好計謀?!薄斑@樣在法庭上我就可以占據(jù)有利地位,
到時候她凈身出戶,你和我就能享盡榮華富貴了!”一陣風(fēng)吹過,雖是夏日,
我卻還是不禁打了個冷顫。薛泱泱穿著長裙,我的手完全被她的裙子掩蓋,
所以肖晗看不見我,可我卻能看見薛泱泱的臉。她在聽見肖晗的話后,
臉上的表情明顯滿意了起來,目光還若有似無地看向我,帶著隱隱的挑釁。
“可是……”薛泱泱不動聲色地抬起另一只腳,重重地踩在了我的手上,
面上卻端著擔(dān)憂的樣子,靠在肖晗的懷里,柔柔弱弱地說:“天色漸晚,這山又這么危險,
楊姐姐不過是一個普通女人,我怕她……會出意外啊……”她的腳精準地踩在了我的骨節(jié)上,
一時間,我的手既要承擔(dān)我整個人的重量,又要忍受她的壓力,痛得幾乎要失去知覺。
“肖……”就在我因求生本能,忍不住發(fā)出嘶啞聲音時,
卻聽見肖晗甚至不帶任何情感的冷漠聲音:“那就讓她死好了!一句話,
徹底斷絕了我向他求助的念頭。我含淚,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我原以為,
他只是和我相處的時間久了,膩了,又或是看著薛泱泱年輕漂亮的面孔,
犯了所謂男人都會犯的錯??晌覜]想到,他竟如此狠心,竟想眼睜睜地看著我去死!
可好歹當(dāng)初,我也是不顧父母的阻礙,一分彩禮沒要,執(zhí)意嫁給他一個剛畢業(yè)沒多久,
沒車沒房的窮光蛋。這么多年,我在家給他操持家務(wù),生兒育女,這日子眼看著好過了幾分,
可他竟然……一時間,我竟分不清,此刻身體上,心理上,究竟是哪一個更痛!
薛泱泱笑意更甚,腳上力道也重了不少。她不著痕跡地斜睨我一眼,見我還在苦苦掙扎,
唇角溢出了一絲冷笑,忽然道:“噢,對了!”“小輝他怎么樣了?”看著她不懷好意的笑,
我心下頓時一涼。肖晗攬著她的肩膀笑道:“都聽你的,送去你老家養(yǎng)著了。
”“你說小輝體質(zhì)特殊,僅僅幾滴心頭血就能飼養(yǎng)頂級蠱蟲,我們把他調(diào)教一下,
以后靠養(yǎng)蠱為生,我們豈不是能提前退休,過上吃穿不窮的生活!”“什么?!
”我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嘶吼出聲。一時間,我體內(nèi)所有的氣血直沖沖往腦袋上涌,
完全無法思考這個舉動會讓我有多被動,我滿腦子只有那幾個字——心頭血?!養(yǎng)蠱?!
我朝著肖晗拼盡全力大吼一聲:“你瘋了嗎?!”“那可是你的親兒子啊?。?!
”肖晗明顯一愣,隨后皺眉,不解地看向薛泱泱。薛泱泱眼里閃過片刻得意之色,
然后立馬裝出一副驚恐的可憐模樣,甚至倒打一耙道:“天吶!楊楊姐姐?!
”“你怎么會在這?!”“你不是應(yīng)該還在找小輝嗎?”“我原以為自己兒子出事,
母親應(yīng)該是最著急的,可你怎么非但不著急,還躲在這里偷聽我和肖晗哥哥說話呀?
”我受夠了她這副綠茶的賤樣子,破口大罵道:“你少裝蒜!”“還不是你這個古怪的毒婦!
不知道用了什么歹毒的法子讓我產(chǎn)生幻覺,騙我小輝墜崖,否則我怎么會身陷險境!
”“肖晗!我是真沒想到,你和我這么多年感情,
居然還比不上這個養(yǎng)了滿屋子惡心東西的女人!”“還有小輝,他性情突然大變,
是不是你和這毒婦做的手腳?!”“你們到底對我兒子做了什么?!”薛泱泱眼圈泛紅,
豆大的晶瑩淚珠從她臉頰上源源不斷地滾落下來。她抓住肖晗的手臂,
好不可憐地哽咽道:“肖哥哥!我真的不知道楊姐姐在說些什么!”“我也是因為擔(dān)心她,
怕她真的出事才會找上山來,可我沒想到……沒想到她居然編了這么一套說辭來誣陷我!
”“你知道,自從你救了我以后,我是什么都為你著想,什么都為你考慮,我也說過,
愿意和楊姐姐共伺一夫,只要肖哥哥你今后能夠事事順遂,財運亨通,
不再受到別人的白眼欺凌便好!”“可姐姐姐姐她居然這么說我!”“好!我發(fā)誓!
若是我薛泱泱存了半點害你和小輝的心思,便讓我天打……”“好了!
”薛泱泱的話說到一半,肖晗便心疼地打斷了她。他伸出手指,溫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淚水,
絲毫不在意此刻還隨時有墜崖風(fēng)險的我是何感想。此刻他的眼里,
全是這個可憐柔弱嘴蜜腹劍的漂亮女人?!拔以趺磿恢滥銓ξ业男囊饽?!
”他對著薛泱泱,滿臉心疼道,等轉(zhuǎn)頭看向我時,卻又變成了嫌惡和不耐煩:“楊珊,
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怎么可能會有人狠心到對他下手?!”“小輝疏離你,親近泱泱,
那只能說明你對待孩子的方式有問題!”“你不自己好好反思反思反而去怪做得好的人,
我看你這分明就是嫉妒!”“也罷,既然全都已經(jīng)被你偷聽到了,我不防就告訴你!
”“楊珊,我不愛你了!”“實話跟你說,這么多年,我只能對著你一個女人,
你這張臉我早就看吐了!”“我到現(xiàn)在才明白,我和泱泱才是天作之合!
”“她是我在路邊救的孤女,精通巫蠱,而我生的兒子又是天生的養(yǎng)蠱圣體!
”“我們雙劍合璧,簡直天下無敵!”“至于你,呵呵,
只不過是我和泱泱相遇之前的一個錯誤罷了!”“如今,既然我已經(jīng)找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女,
那你,也沒什么存在的必要了!”說罷,肖晗眼神一懔,竟抬腳朝我的手狠狠踩了過來。
咔嚓一聲,我似乎聽見了我手骨碎裂的聲音,手腕處剛好磨到一個帶刺的藤蔓,
藤蔓刺破皮膚,絲絲鮮血順著根莖流下,散發(fā)著詭異的光。可在場的人都未曾發(fā)覺。
我咬著牙,拼命攥緊那處石壁。剛開始時,我曾小心翼翼地往下看過一眼,
那是一眼看不到底的黑。我心下一哆嗦,只能咬緊牙關(guān),強迫自己不要去想。“肖晗!
我和你到底這么多年夫妻,你也知道我楊家的實力,你若是救了我,想要多少錢,
我都可以給你!”肖晗冷笑兩聲:“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當(dāng)年你為了我,
早就和你父母鬧掰了!”“這么多年你瞞著我省吃儉用,在節(jié)假日里買些禮品,
還謊稱是你爸媽送來的,不就是為了你的面子嗎?!”“可笑!”饒是此時此刻,
聽見他這話,我還是忍不住氣不打一處來。
合著他早就知道我是為了他才和自己的父母鬧不和,可他非但不愧疚不心疼,
反而對此洋洋得意,甚至還把我貼心的行為臆想成是我為了找面子?!我咬著牙,
控制不住地淚流滿面,滿臉不甘心地恨恨瞪著他??晌也恢?,在極端憤怒之下,
我的淚水竟化成了紅淚,就像是兩行鮮紅的血一般從我眼眶里流下。肖晗頓時有些驚恐,
臉色微微發(fā)白起來。而薛泱泱雙眼微瞇,厲喝道:“快!把她丟下去!”“眼流血淚,
這是大兇之兆!”“再不把她丟下去,她會變成厲鬼死死纏著你不放的!”肖晗打了個哆嗦,
腳下力道一再變重,可我的手就像是用膠水死死黏在上面了一樣,怎么也踩不掉。
這把肖晗急得快哭出來了,連忙求助一旁的薛泱泱:“泱泱,這這怎么辦?!
”薛泱泱眉心緊蹙,半晌,閉上雙眼,口中快速念著什么,同一時間,一只渾身漆黑,
尾部透著異常紫光的蝎子從她袖中爬出。這蝎子移動速度極快,不稍片刻就爬到了我手旁,
嚇得肖晗立刻松了腳,我的手頓時好受不少??蛇€不等我松一口氣,蝎子已然盯緊了我的手,
蝎尾一擺,紫色刺針瞬間扎進我的皮膚里,我的眼前閃過一瞬間的白。再多一息的功夫,
便全身都失了氣力,原本青筋暴露的手此刻軟綿綿地垂了下來。
疾風(fēng)在我眼前和耳邊呼嘯而過,薛泱泱和肖晗的臉在我的視野里逐漸縮小,
直至變成一個模糊不清的黑點……而懸崖之上,肖晗看著不斷下墜的我,終于松了口氣,
邊擦頭上的冷汗邊道:“太好了泱泱!還是你有辦法!”“我們先趕緊回去吧!然后去報案!
等楊珊的失蹤變成懸案以后,我們就可以遠走高飛了!”薛泱泱沉默了很久,
忽然冷笑一聲:“懸案?”“什么懸案?”“楊珊不是你親手殺的嗎?”肖晗一愣,
隨后不可置信地看向她,顫著嗓子道:“你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薛泱泱的眼底像一團黑漆漆的霧。她不慌不忙地從身后掏出一把笛子,抵在唇邊,
嘲諷笑道:“那自然是要教教你這個負心漢,什么叫罪有應(yīng)得!”肖晗瞪大了眼睛不斷后退,
途中不慎被一塊石頭絆倒在地,他哀怨地痛呼出聲,再轉(zhuǎn)過頭時,卻正對上一雙豎立的瞳孔。
那蛇并未急著下口,反而朝他悠哉地吐著信子,雖是一張蛇臉,
卻從中看出了饒有興致的意味。肖晗咽了口口水,驚恐道:“這這這這……”“泱泱!
你這是什么意思?!”薛泱泱冷笑一聲:“蠢貨!
”“你當(dāng)我堂堂巫族女真能看上你這負心漢?”“若不是你那妻子和兒子身上血液特殊,
我何苦設(shè)計接近你!”“現(xiàn)如今,你妻子死了,兒子又被我下了蠱,
你已然沒有任何利用價值!”“自然,要被我殺人滅口了!”說著,她眸光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