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在巷口撿到一只斷尾黑鼠,說要在宿舍養(yǎng)。我提醒她,野鼠易攜帶鼠疫病菌,
而且宿舍嚴禁養(yǎng)寵物,勸她送去流浪動物站。誰料那老鼠竟通人性,因此記恨上我。
從那天起,我的枕邊總出現(xiàn)帶血的碎肉,衣架上也總纏著帶血的鼠毛。
直到我?guī)鍤q的弟弟來宿舍,那老鼠趁我整理行李時,撲上去咬下了弟弟一根手指。
我一怒之下,抄起板凳要砸死它。舍友卻瘋了似的抱住我,讓老鼠趁機鉆縫逃走。三年后,
我博士畢業(yè)回家。剛開門就聞見濃烈的血腥味。客廳陰影里,幾十雙冒著綠光的眼睛盯著我。
為首的正是那只老鼠。它的爪下踩著我父母和弟弟的半截肢體。我轉身想逃,卻被鼠群包圍。
再睜眼,我回到室友撿到老鼠的那天。1熟悉的吱吱聲在耳邊回響。上一世,
被它帶著鼠群吞噬的恐懼感席卷而來。室友劉欣得意地挑眉,“念念,
我看這只老鼠受傷太可憐了,我要在宿舍養(yǎng)它。”我抬眼環(huán)顧四周。
看著其他兩個已經(jīng)被嚇到神色呆滯的室友,投來的求救目光。我清楚的意識到,
我真的重生了?!澳钅?,你覺得呢?”劉欣開口,不懷好意的盯著我笑。我知道,
她是故意把老鼠帶回來的。因為她知道,我最害怕就是鼠類動物??粗壑虚W過的精光,
我滿不在乎的點了點頭。“我同意?!痹捯袈湎碌乃查g,劉欣的笑僵在臉上笑。
兩個舍友也很詫異的喊了一聲我的名字。我知道,她們想讓我開口拒絕劉欣。而前世的我,
確實也這么做了。這只斷尾黑鼠,是劉欣在巷口撿的。且不說它身上有沒有攜帶病毒。其次,
絕大多數(shù)女生其實都害怕鼠類動物。如果我們要把這只黑鼠養(yǎng)在宿舍里,它哪天咬了人,
又或者不小心嚇到誰。我們都要被處分??蓜⑿菑娜雽W開始,就看我不順眼。我不同意,
她偏要跟我作對,在宿舍給黑鼠安了家。我迫于無奈,只能將這件事上報給了輔導員。
輔導員把劉欣批評了一頓,勒令她送走黑鼠。她表面裝作把黑鼠送到了救助站??蓪嶋H上,
她將黑鼠放生在學校后山,每天都會帶東西去喂食。有一次,我無意間路過,
正巧聽見劉欣跟它抱怨:“你不要怪我,你要怪就怪安念,是她讓我們兩個分開的。
”“都是我沒用,連個家都給不了你?!边@話說的實在離譜。劉欣跟我不一樣,
她家就在本市。她要是真想養(yǎng)這只黑鼠,她完全可以帶回家里仔細安置。根本不用偷偷摸摸,
將它藏在學校后山。但當時的我,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晌以趺匆矝]有想到,
這黑鼠竟然會通人性!它在劉欣的教唆下,對我懷恨在心展開報復。從那天起,
我的枕邊總會出現(xiàn)帶血的碎肉,衣架上也經(jīng)常纏著帶血的鼠毛。我驚恐萬分。
不管是找輔導員幫助,還是報警,都沒有辦法找到那只小黑鼠。小黑鼠只聽劉欣的話,
但劉欣根本不可能配合。甚至,劉欣在社交媒體上發(fā)帖子抨擊我,
說我不僅對小黑鼠趕盡殺絕,還要污蔑小黑鼠。事情持續(xù)了一年。直到那天,父母工作忙,
我?guī)е鶜q的弟弟來到宿舍。趁著我收拾行李的時候,小黑鼠不知道從哪里偷偷鉆進來,
咬下了我弟弟的一根手指。聽著弟弟撕心裂肺的哭聲,
看著小黑鼠嘴邊叼著那根被他咬斷的手指,挑釁的在我書桌上跳來跳去。我一時間氣血上涌,
也不知哪來的膽量,竟然徒手將它抓住??烧斘野阉粼诘厣?,抄起板凳要把它砸死時。
劉欣突然沖進來,死死的抱住了我的腰?!靶『?,你快跑,她要殺你!”她喊著,
一反往常跟我作對的姿態(tài),開始聲淚俱下的求我放過小黑鼠。小黑鼠深深看了我們倆一眼,
接著從窗口逃竄。我繼續(xù)經(jīng)受了三年的折磨,原以為離開學校后就能重新開始。
卻怎么也沒想到,小黑鼠竟然會成為鼠王帶著鼠群來到我家,將我的家人撕成碎片。
回憶起前世那副血腥的樣子,我沒忍住打了個哆嗦。這輩子誰愿意阻止劉欣養(yǎng)鼠就誰阻止吧。
我是不干這倒大霉的事情了。2見我沒有反對。劉海皺起眉頭。“安念,我會一直養(yǎng)著它的,
如果你實在有意見,也不用假裝大方。”話音落下的瞬間,我強忍著顫抖,
伸手摸了摸小黑鼠的頭?!拔夷苡惺裁匆庖姡俊薄八雌饋泶_實挺可憐的,你要好好養(yǎng)著。
”說完話,我沒看劉欣的反應,轉身拿起圖書館許可證和背包,轉身離開。
因為勤工儉學的緣故,我在白天做完兼職后,晚上都會到圖書館獨自進行深度學習。更何況,
此刻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剛推開宿舍門,我就被另一個舍友文莉拉住。“安念,
要不你再考慮一下,宿舍畢竟是公共區(qū)域?!睕]等我回答,劉欣便開始大聲反駁。
“這有什么好考慮的,安念作為咱們班班長都沒說什么,你抱怨個什么勁。”話音落下,
文莉拉著我的手松開。我沒再理會,徑直離開。這些年,劉欣仗著有個當教導主任的舅舅,
到處作威作福。不僅,因此當上了學生會會長,更是不把所有人都放在眼里。
如果誰讓她不高興了,她就會讓那個人更不開心。她的壞藏在心底,又浮于表面。
一旦讓得罪了她,她有的是辦法讓你在這個學?;觳幌氯?。所以,
平時宿舍的其他兩人哪怕看不慣她的行為舉作風,卻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背地和我吐槽。
其中,劉欣最看不慣的也就是勤工儉學,還搶走了班長職位的我。因為學習成績好,
輔導員和科任老師都很喜歡我。不管她怎樣蹦噠,老師們的目光都從未在她身上停留。
平時習慣了被眾星捧月的劉欣,因為這件事情對我極為不滿,動不動就給我找麻煩。
做完面前的卷子,我揉動著有些酸痛的肩膀,這才有了重生的實感。我重新背上背包,
回到宿舍,卻看見劉欣并不在。她把小黑鼠放在一個奶茶袋,隨意掛在衣架上。
別說放點水和吃的,甚至連舒適度都沒有。而此刻,小黑鼠蜷縮在袋子里,沒有動靜。
還沒等我放下包,文莉就走到了我的面前?!鞍嚅L,你跟劉欣說一聲,讓她把這老鼠送走吧,
在宿舍這么放著也太嚇人了?!薄斑@要是不小心讓它跑出來了,
那......”“你怎么自己不說?”文莉的話沒說完就被我打斷,我挑了挑眉,
目光直勾勾地看向她。聽見我的反駁,她愣了一秒。“她不會聽我的?!蔽睦驀@了口氣,
接著拉住我的手臂。“班長,你就當造福大家,
這宿舍只有你敢說公道話了......”文莉的聲音越來越小,帶著些許心虛。
我正想開口,余光瞥見奶茶袋,發(fā)出細微的聲響?!拔覟槭裁匆@樣做?
”“同學間就該互相幫助,何況我覺得這小黑鼠挺可愛的,養(yǎng)在宿舍,
說不定還能給我們招財呢?!甭犚娢业脑挘睦驖M臉的不可置信。“你不是班長嗎?
你怎么什么也不管?”聽著她這副道德綁架的口吻,我放下背包,
目光不自覺的又移向奶茶袋?!艾F(xiàn)在都提倡獨立人權和民主自由,養(yǎng)寵物是同學的權利,
你要是看不慣可以自己去找輔導員?!币娢覒B(tài)度冷淡,鐵了心不想管。
文麗的臉色瞬間冷下來。她轉身擦肩而過時,小聲罵了我一句,我冷眼看著她的背影,
手指攥成拳,前世的我,成了她們們用的最順手的刀。她們用我來對抗劉欣,將我架到高位,
讓我承擔所有的痛苦?,F(xiàn)在依舊想要故技重施。但我可不是前世的那個軟包子了。
3半個小時后,劉星回來了。在我面前,雄赳赳氣昂昂的文莉,面對劉欣時,
卻依舊是那副怯懦諂媚的模樣。我沒理會,收拾東西便上了床。剛熄燈,
我就聽見了了宿舍傳來的輕微撞擊聲。我的腦海一瞬間閃過了,在奶茶袋里的小黑鼠。
劉欣皺著眉頭打開手電筒,在宿舍環(huán)繞了一圈?!笆裁磩屿o?”“應該是小黑鼠。
”文莉怯生生的開口?!八遣皇遣皇娣??”“去他娘的不舒服,老娘現(xiàn)在還煩著呢!
”聽見可能跟小黑鼠有關,劉欣的語氣變得不耐煩。話音落下的瞬間,
小黑鼠發(fā)出的動靜更大了些。劉欣忍無可忍,拉開床簾,
伸手將掛在自己床邊的衣架丟了下去。奶茶袋里的小黑鼠連帶著衣架被砸在地上,發(fā)出悶響。
“別吵我了,不然我就弄死你!”不知道是小黑鼠被砸暈了,還是劉欣的威脅起了作用。
總之,小黑鼠再沒了動靜。不久后,聽著宿舍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我卻意外的睡不著。
上一世,劉欣知道我害怕這只小黑鼠,把它當寶貝似的。整天捧在手心怕摔了,
含在嘴里怕化了,給它喂東西上藥。就差把它當祖宗供起來??涩F(xiàn)在卻變得這么不耐。
我皺著眉頭翻了個身。難道是她見我對我小黑鼠反應不痛不癢,覺得沒能捉弄到我,
干脆就不管不顧了?這個疑問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得到了驗證。接下來幾天的劉欣,
像是忘記了宿舍還有小黑鼠的存在。每天依舊參加社團活動,參加朋友聚會,早出晚歸。
只是偶爾會扒開奶茶袋看一眼。小黑鼠本就斷了尾巴,血肉模糊,現(xiàn)在加上劉欣不管不顧。
幾天后,它的斷尾處變得腐爛。甚至,還傳出腐肉混著血腥的臭味。本以為聞見味道的劉欣,
至少會給他上藥。卻不想,劉欣反而把它拿到了陽臺,讓它風吹日曬。周日晚上,
我從圖書館回來,洗完澡便聽見奶茶袋里傳來聲響。小黑鼠好像恢復了一些精神,
奶茶袋的蓋子時不時凸起個小角。它似乎掙扎著想要跑出來,
無意間對上它那冒著綠光的熟悉目光。我一時間僵在原地。這老鼠本就跟普通的黑鼠不同。
通人性又記仇。想起前世的慘痛教訓,我想了想,最終趁著宿舍還沒到門禁時間,
出門買了處理傷口的東西。再次回到宿舍,看著已經(jīng)熟睡的三人。我把剪刀消毒好后,
一點點將它身上腐爛的肉剪下來,又給它的上課上藥。小黑鼠也從一開始對我的敵意滿滿,
掙扎著想要咬我,到后來的趴在我手心,任由我處理傷口?!皠e怕,我給你處理完就沒事了。
”看著它依舊有些顫抖的樣子,我開口輕聲安慰。處理完傷口后,我從我的位置,
翻找出一個沒用的透明收納盒。又鋪了件不要的衣服,才把它從奶茶袋換到盒子中。
接著撕了些面包放到它的面前?!俺园?。”小黑鼠聽見話后聞了聞,接著便大快朵頤起來,
看起來被餓的不輕。從那天起,我和它就莫名達成了一種默契。我每天從圖書館回來后,
都會給他換藥喂食??粗磳⑦M入暴雨的天氣預報,我干脆在網(wǎng)上買了專門養(yǎng)鼠的保溫箱,
換下我的收納盒。眼見我對小黑鼠越來越上心,劉欣干脆當起了甩手掌柜。
連看都不再看一眼??刹还茉趺礃樱矝]有主動開口說要把小黑鼠送走這件事。
我原本打算,要是劉欣真的不管不顧了。等小黑鼠的傷好之后,我就把他送到動物保護站去。
卻沒想到,僅僅兩天后,劉欣就有了動靜。4那天我剛從圖書館回來,
就看見身為教導主任的劉欣舅舅出現(xiàn)在宿舍??粗虒е魅闻缘靡獾膭⑿?,
我心里突然涌上不好的預感?!鞍材?,我聽有同學舉報你在宿舍養(yǎng)寵物,情況屬實嗎?
”我搖了搖頭?!安皇俏茵B(yǎng)的,是劉欣養(yǎng)的?!痹捯袈湎?,劉欣便皺起了眉頭,
委屈的看向教導主任?!鞍材?,你可不要胡說八道,這小黑鼠明明就是你養(yǎng)的宿舍,
大家都有目共睹。”這話一出,教導主任的語氣更加不耐煩。“你養(yǎng)就養(yǎng)了,
怎么還污蔑別的同學?你知不知道這么危險的動物出現(xiàn)在宿舍,
會給同學們帶來多大的精神恐嚇和財務損失?”眼前得意的劉欣讓我很快明白。
劉欣不過就是看我跟小黑鼠相處的越來越融洽。原本的算盤落空,干脆倒打一耙。
污蔑是我把小黑鼠帶回的宿舍,并養(yǎng)在宿舍里面。“就是啊安念,
我明明之前就提醒過你宿舍不能養(yǎng)這個,可是你不聽,我就只能叫來教導主任了。
”劉欣說著嘆了口氣,轉頭看向教導主任?!拔乙膊恢牢疫@么做對不對,
但是我覺得應該得以大部分同學的利益為先?!薄斑@只鼠不是我?guī)Щ貋淼模?/p>
不信您可以問宿舍其他同學。”劉欣的“慷慨大義”讓我有些氣憤,可我還是耐住性子,
看向一直沒說話的其他兩個舍友。
“我也不太清楚......”接受到教導主任銳利的壓迫目光時,文莉率先開口。
聽見回答那刻,我神情一滯。“當時我沒注意到是誰帶回來的,
但這些天確實一直是安念在喂養(yǎng)小黑鼠的......”文莉的聲音越來越小,
語氣越來越心虛,低著頭不敢看我的眼睛。看起來像是被威脅到委屈極了的模樣。看著文莉,
無力感將我籠罩。我自以為跟宿舍其他兩人的關系,會比劉欣要好。
所以哪怕教導主任是劉星的舅舅,她們應該也不會睜眼說瞎話。
但事實還是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疤澞氵€是你輔導員力薦的保博班長,
現(xiàn)在不僅不承認養(yǎng)寵物,竟然還污蔑和威脅其他同學!”教導主任看著氣喘吁吁,
剛跑來的輔導員,勾起一抹冷笑。“何老師,這就是你口中的好學生,好班長,
這件事情關乎到多少同學的利益?!薄八坏怀姓J錯誤,還倒打一耙,
要是她繼續(xù)這樣頑固不靈,我就只能按照校規(guī)進行開除處理了?!痹拘R?guī)并沒有這么嚴格。
可因為這一層關系在,再怎么樣小的事情,他們也能給我“小事化大”。我轉頭看著劉欣。
因為她知道,現(xiàn)在正是我進行博士升學的關鍵時刻。所以,故意等著現(xiàn)在給我找麻煩。
真是好樣的。輔導員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呼吸?!邦I導,我覺得這件事還是應該再考慮考慮,
安念同學平時真的非常優(yōu)秀,說不定這件事情另有隱情......”“老師,
你平時偏袒安念就算了,現(xiàn)在都證據(jù)確鑿了,你還要袒護她嗎?”劉欣皺著眉頭,一臉不滿。
“我倒是不知道,平時安同學跟何老師關系會好成這樣?!眲⑿赖脑掙庩柟謿猓?/p>
加上男老師跟女學生的組合,很容易讓人浮想聯(lián)翩。果不其然,
一向臉皮薄的輔導員頓時氣紅了臉,捏著拳頭半晌說不出來一句話。教導主任也冷下臉色。
“何老師,你身為優(yōu)秀教師,怎么能這樣!”“且不說這樣的人不配當博士,
你也不該糊涂毀了自己的前途!”話音落下,劉星的表情挑了挑眉,看好戲般瞥向我。
何老師的臉紅了又白,最后只化為氣憤。他知道此刻說什么都沒用。
因為冤枉你的人最知道你是冤枉的。看著不斷向何老師施壓的兩人,我怒火中燒。
他們怎樣欺負我可以,但不能把幫了我這么多的輔導員也一起拉進來。
我抬眼看向此刻正得意笑著的劉欣,
淡淡開口:“關于小黑鼠是誰帶回來的......”“我有證據(jù)!
”5因為劉欣一直看我不順眼。跟頭栽多了,我學會了保留證據(jù)。所以,
我在我的位置上安了一個隱形監(jiān)控。當著他們的面,我轉頭拿出我的手機,
點開了劉欣帶回小黑鼠當天的監(jiān)控視頻。視頻里,劉欣和我交談的話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