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妤晚的手指剛剛觸碰到那本淺藍(lán)色筆記本冰涼光滑的內(nèi)頁,指尖下是一片空白。嗡——!
嗡——!嗡——!口袋里的白色學(xué)習(xí)手機毫無預(yù)兆地震動起來!
沉悶而持久的蜂鳴聲在死寂的小巷里驟然炸響,如同索命的鼓點!
楊妤晚嚇得渾身猛地一哆嗦!心臟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瞬間停止了跳動!
手里的筆記本脫手滑落,“啪”地一聲掉在包裹的格子布上。她手忙腳亂地把筆記本塞回去,
胡亂裹緊包裹,另一只手慌亂地伸進(jìn)口袋去掏那部正在震動的白色手機。
白色手機在她汗?jié)癖涞氖中睦锍掷m(xù)震動著,屏幕上,“舟”的名字像一團幽藍(lán)的鬼火,
在昏暗的光線下幽幽閃爍。巷子里嗚咽的寒風(fēng)卷起塵土,撲打在她毫無血色的臉上。
那震動固執(zhí)地持續(xù)著,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逼迫感。最終,在它即將自動掛斷的前一秒,
她顫抖的手指用力按下了接聽鍵?!拔梗客硗??”林硯舟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依舊柔和,
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走遠(yuǎn)了嗎?風(fēng)聲好大,都能聽見了?!彼恼Z氣輕松自然,
仿佛只是隨口閑聊。楊妤晚喉嚨發(fā)緊,干澀得幾乎發(fā)不出聲音:“……嗯。
” 一個單音節(jié)擠了出來。“怎么了?聲音這么小,像小貓似的。
”林硯舟的聲音帶著點“關(guān)切”的笑意,“是不是嚇到你了?抱歉啊,沒別的意思,
就是想確認(rèn)一下你安全到家沒。你家那邊巷子黑燈瞎火的,不太安全。
” 他的關(guān)心聽起來滴水不漏?!皼]……沒事?!睏铈ネ砼合驴裉男模?/p>
強迫自己聲音平穩(wěn)一點,“我……快到家了?!彼鲋e了,人還在巷子里。林硯舟輕笑一聲,
那笑聲透過聽筒傳來,帶著一種莫名的磁性:“那就好。記住我們的約定,下周六三點,
可別放我鴿子哦。”他頓了頓,語氣更加“體貼”,“還有……看到我給你的‘樹洞’了嗎?
不開心了,就寫下來,別悶在心里。趕緊回家吧,別凍感冒了。下周見。”不等她回應(yīng),
電話“咔噠”一聲掛斷了,只剩下忙音。楊妤晚背靠著磚墻,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仿佛剛經(jīng)歷了一場生死逃亡。冷汗浸濕了里衣。
她把手里的淺藍(lán)色筆記本和鋼筆胡亂塞回格子布包裹,團成一團死死抱在胸前,低著頭,
像受驚的兔子一樣沖出小巷,朝著家的方向沒命地跑去。推開那扇沉重的木門,
堂屋里一片安靜。桌上的剩菜還凝結(jié)著白色的油花,散發(fā)著一股隔夜的味道。
空氣中混雜著劣質(zhì)煙草和剩菜發(fā)酵的沉悶氣息。爺爺奶奶的房門緊閉著,
里面隱約傳出爺爺壓抑的咳嗽聲和奶奶模糊不清的嘟囔。楊妤晚屏住呼吸,踮著腳尖,
像一道無聲的影子,飛快地穿過堂屋,閃身鉆進(jìn)自己的小屋。反手關(guān)上門,背死死抵住門板,
她才敢松開緊憋的那口氣,胸腔劇烈起伏。她迅速把那個燙手的格子布包裹塞到枕頭最底下,
用力按了按,仿佛要把它壓進(jìn)床板里藏起來。然后掏出那部白色的手機。屏幕上,
“林硯舟舟”的通話記錄和名字,像烙印一樣刺眼。她鬼使神差地登錄了QQ。頭像剛亮起,
“舟”的灰色頭像就瘋狂地跳動起來!楊妤晚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指尖帶著細(xì)微的顫抖,
點開。舟:到家了嗎?[微笑]她死死盯著屏幕,懸在屏幕上方的手指僵硬。晚風(fēng):嗯。
對方的回復(fù)幾乎是秒到。舟:那就好。[太陽] 家里暖和點沒?看你穿那么單薄,
下次見面可得多穿點,別讓我擔(dān)心。晚風(fēng):……還好。舟:爺爺奶奶都睡了吧?
你叔叔嬸嬸他們……還沒回來拜完年?楊妤晚的眉頭猛地皺緊!
他怎么知道叔叔嬸嬸出門拜年了?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晚風(fēng):嗯。
舟:[擁抱] 正好,沒人打擾你。好好看看我送你的禮物。喜歡那個本子嗎?淺藍(lán)色,
挑了好久,覺得特別襯你,安靜又干凈。楊妤晚的目光下意識地瞟向枕頭。安靜又干凈?
像他一樣虛假?晚風(fēng):……謝謝。舟:跟我客氣什么。對了,今天聽你講籃球場上那件事,
真是讓我刮目相看![點贊] 沒想到我們晚晚這么有膽魄,像炸毛的貓咪!貓咪?
楊妤晚臉頰莫名地一熱。從來沒有人用這樣的詞形容過她。炸毛?
她當(dāng)時只是被逼到絕境的爆發(fā)。晚風(fēng):……沒有。舟:怎么沒有?劉強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