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朋狗友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在餐桌上楚驍想聊生意的苗頭被路昱一句“不投”無情掐滅。
臨走前葉暮秋見楚驍看向路昱的眼神中透著些許幽怨,而后者權當沒看見。
病房門扣上,一切又回復到原來安靜的兩人世界。
解鎖新場景,葉暮秋坐在床尾沙發(fā)上無事可做,看著端起筆記本靠在床頭研究的路昱。
男人神情認真,靠在那靜態(tài)的仿佛一幅畫,只有手指偶爾在鍵盤鼠標上操作。
葉暮秋歪了歪腦袋,手臂在沙發(fā)扶手上撐著腦袋靜靜看著對方。
面前一切與過去那一年重疊,葉暮秋輕輕揚起嘴角。
這才是他熟悉的那個老板。
認真,嚴謹,工作起來連頭發(fā)絲都透著一絲不茍的氣息。
晚上大概率是在這里住下了,葉暮秋緩緩起身,輕手輕腳擔心打攪到認真工作的路昱,小步挪到洗手間去看洗漱用品充不充足。
老板日常微微帶點潔癖,有時他身為協(xié)議情人也要稍加注意些。
葉暮秋留意完這個注意好這個,又閑來無事地坐回沙發(fā)。
雖說住院靜養(yǎng),但路昱覺得自己還是需要了解一些關于他成為路氏CEO后的工作。
筆記本桌面有著吳佟羅列好的行程文件夾,按照行程所指,這個時間他應該在給公司高層開晚間會議。
嘖。
太陽穴的酸漲感傳來,路昱靠在床頭單手按壓著額角,眼眸微垂思考著后期打算。
他父親不知道會不會因為他失憶了就通過董事會把他暫時革職。
在他看來這像是老頭的作風。
想起上午那會兒的父子相見發(fā)生的事情,路昱沒忍住冷呵一聲。
“……”葉暮秋不可能隨時隨地都處于放松狀態(tài),后背剛卸下緊繃的神經(jīng)靠在柔軟的沙發(fā)靠背上,卻被短暫清晰的一聲冷呵聲嚇得直起腰身。
青年動作幅度太大,路昱從過去種種不好的陰霾情緒中抽身,目光瞬間變得柔和起來,看向葉暮秋。
聲音盡可能放輕:“怎么了?我吵到你了?”
葉暮秋忙搖頭。
安安靜靜工作的是對方,他一個無事的閑人何德何能讓老板說出這種話。
路昱深邃眼眸中映著青年溫順乖巧的模樣,眉頭又不自覺蹙起。
對方和印象比起變化太大,是年齡增長帶來的成熟氣質(zhì)掩蓋了朝氣,還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要是后者……
落差再度壓覆上來,路昱心底有點急躁,他迫不及待想知道對方的事,還有與自己一起發(fā)生的故事。
他能感覺到心中某處空缺一塊,外界冷風吹進會造成各種不適。
而他又本應該知道這些的,如果他沒失憶。
相較于之前想過的失憶補充對方的想法,路昱突然不想失去那些兩人一起相處的記憶。
那一定是溫馨快樂,重要的是,那能讓他細細了解到對方。
“是不是住不習慣?”路昱招手把對方喊到自己身邊的位置,待葉暮秋坐下后,自然的伸出手覆于對方手背上。
指腹在細膩光滑的手背肌膚摩挲。
路昱手下小動作不斷,目光卻環(huán)視四周,表現(xiàn)出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道:“醫(yī)院環(huán)境是有點差,只能暫時委屈你和我住在這里了,等過兩天我們就回家住?!?/p>
“沒有的事?!边@里相比于其他醫(yī)院已經(jīng)是最好的了。
路昱:“這張床擠兩個人確實也太小?!?/p>
葉暮秋:“我睡旁邊的看護折疊床。”
路昱:“……其實這張床挺大的,能擠擠。”
手背手心被對方指尖勾勒的酥癢,葉暮秋手指微動,終是沒能做出抽出的動作。
唉,葉暮秋不禁在心中嘆了口氣,這種類似于性/騷/擾的親密舉動其實換做平常,大概率是要加錢的。
但老板畢竟病了,他得理解。
葉暮秋無奈道:“你是傷患,得多注意才行,我睡旁邊就可以了?!?/p>
路昱眼眸垂斂,緩緩松開了手,偏頭腦袋,聲音聽起來很悲傷。
“我知道了,老婆你回家住吧,我一個人在這可以的,無非就是在別的病人有人看護時我沒人陪,其實我一個人也挺好的,小時候我就這樣,早就習慣了。”
葉暮秋:“……”
葉暮秋嘴唇微動,今天盡是發(fā)生一些超綱的事,他都快不會應對了。
是他之前當協(xié)議情人過于輕松,賺錢過于容易,所以老天看不下去給他來制造麻煩來了嗎。
組織半天語言,葉暮秋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和對方講大道理的好,千言萬語最終凝成一句:“我不走,我在這陪你。”
話音剛落,路昱就跟一只大型犬似的湊過來,猶豫了片刻,也只敢把下巴輕輕放在對方肩頭。
別的親密舉止目前對他而言可能還是有點過于刺激。
聽聽,老婆說我永遠陪著你。
路昱感動道:“老婆你真好?!?/p>
葉暮秋:“……”老板你戲真多。
葉暮秋還能說什么呢。
他閉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