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想著,沈扶生慢吞吞的,將其余的衣服脫下來,又從衣柜里,找了一套睡衣?lián)Q上,這才朝著工作間而去。
但他不知道的是,崔彥良從樓上下來之后,便打開了監(jiān)控軟件。
沈扶生換衣服的時候,他就坐在車?yán)锒⒅謾C。
直到沈扶生去了工作間,他才將手機收起來,啟動車子。
雙渦輪增壓發(fā)動機,發(fā)出引人注意的轟鳴聲,極其扎眼的那輛柯尼塞格Gemera,在行人的側(cè)目中,呼嘯向前。
半個小時后,車子行進半山莊園。
占據(jù)300畝的半山莊園,是崔家的祖宅,住在這里的,是長河集團的掌控人,崔家人。
崔家祖輩,晚清時期便建立了商會,在經(jīng)歷國家動蕩、倭寇侵略等一系列危難之際,不惜散盡家財,舉全族之力,為民族興旺添磚加瓦。
甚至最后,連祖宅都險些沒能保住。
好在風(fēng)浪過后,太平盛世,家休養(yǎng)生息后,靠著從前的人脈與底蘊,再次重鑄榮光。
時至今日,長河集團,已經(jīng)是國內(nèi)上下,舉足輕重的大型企業(yè),其中涉獵甚廣,甚至還有一些,是需要絕對保密的工程。
也正是因此種種,崔家人都十分的低調(diào),講究中庸之道,幾乎不顯露人前。
像年年備受關(guān)注的福布斯榜,從始至終,都從未出現(xiàn)過崔家人。
車子剛剛停下,管家便迎了上來,臉上掛著尊敬的笑:“少爺,您回來了。先生和夫人正在等您?!?/p>
崔彥良點點頭,抬腳朝著別墅而去。
剛進去,便聽見一道極具江南特色的吳儂軟語響起:“囡囡回來了?”
崔彥良:......
長吁了口氣,崔彥良壓下心頭的無語,揉了揉眉心,“媽,我已經(jīng)二十五了,不是小孩子了?!?/p>
說著,他頓了頓,繼續(xù)道:“您再這么喊我,我會不好意思的?!?/p>
“哎呦,那怎么了嘛,你五十五也是媽媽的小孩呀。外婆現(xiàn)在都是這么喊媽媽和舅舅的呀?!贝弈感τ模杲迨哪昙o(jì),卻不見絲毫老態(tài),一身旗袍愈發(fā)襯的她溫婉如煙。
不待崔彥良回應(yīng),崔母伸出柔嫩的手,輕輕掐了掐崔彥良的臉。
隨即又似是嫌棄一樣:“不過也確實長大了,你小時候呀,這個臉肉嘟嘟的,軟的呀。哪像現(xiàn)在,一點都不軟?!?/p>
崔彥良無奈至極,只得將視線投向崔父:“爸,您找我回來有什么事兒嗎?”
崔父這才放下手中的青花茶盞,也不兜圈子,直接問:“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進公司?”
崔彥良垂眸,“國家法定退休年紀(jì)是六十三歲,您才五十出頭,還有十多年呢......”
他的話還沒說完,崔父就冷著臉拍桌:“怎么?你還想讓我干到六十?!”說到最后,聲音都不自覺的提高。
然而,崔彥良卻絲毫不懼,甚至還糾正道:“不是六十,是六十三?!?/p>
聽到這話,崔父恨不得抄起茶盞朝他砸過去:“你出去打聽打聽!誰家老頭子五十了還不退休?”
崔彥良毫不退讓:“您出去打聽打聽,誰家敢把公司,扔給二十出頭的小年輕?您也不怕,我把家里的基業(yè)敗光了?!?/p>
崔父險些氣笑了:“你忽悠誰呢?你那什么,什么科技公司,都快要在上市了!你以為我不知道?!”
崔彥良眼觀鼻鼻觀心:“您還真不知道,我沒決定上市?!?/p>
崔父忍無可忍,抄起拖鞋,朝他砸去:“這是你上不上市的問題嗎?!我是問你,什么時候進公司!”
崔彥良躲開,“我不是回答您了嗎?等您到法定退休年齡了......”
“你給我滾!”崔父怒火中燒,“滾出去!再敢進我的門,我打斷你的腿!你個不孝的東西,我怎么生出你這么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崔彥良趁機趕緊走,扔下一句:“那我改天再來看您二老?!焙?,人就沒影了。
駛離半山莊園后,崔彥良直接回家去了。
他自己住的那棟別墅,并不算大,但一個人絕對綽綽有余。
回到家,將手機連接大屏,放好水后,崔彥良一邊泡澡,一邊點進沈扶生的直播間。
剛一進去,就看到,沈扶生正與一個主播連線。
崔彥良瞇著眼睛看了一眼,正是下午耽誤沈扶生休息的那人,閻璽。
不知道為什么,屏幕上的兩人,都是虛擬人物,可是看著閻璽那個形象,崔彥良的心底,就是有種不喜。
于是崔彥良打開禮物盒子,一通點擊,下一瞬,華麗的禮物特效,開始在直播間播放。
鹿休很快反應(yīng)過來,語氣帶笑,“歡迎用戶姐姐,謝謝用戶姐姐的二十個財神駕到?!?/p>
直播間的彈幕也是一片歡迎。
雖然崔彥良的這個是新號,但鹿休的大多粉絲都已經(jīng)認(rèn)識他了,畢竟今天他可是完完整整陪了鹿休六個檔,并且每個檔不管任務(wù)多少,都是十個財神駕到。
閻璽那邊兒看不到特效,但雙方連線的左上角會顯示禮物數(shù)值。
看著刺眼的100萬+,閻璽停頓了數(shù)秒后,聲音壓低了三分,聽起來有股油膩的磁性,將原本隨意的閑聊,扯到下午的同檔:“今天你怎么下那么早?我還想跟你一起排檔呢?!?/p>
說完,頓了頓,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還補充了一句:“給你打電話,估計信號不好,還沒說完就斷線了?!?/p>
聞言,沈扶生輕聲解釋道:“我下午有事兒,就提前一個點兒下了,沒排五點檔。”
閻璽聞言也沒追問,語氣帶著點兒失落似的‘哦’了一聲。
隨后,不等沈扶生再說什么,便轉(zhuǎn)移了話題:“再拽兩個人,卷個歌吧,好久沒卷歌了?!?/p>
沈扶生應(yīng)了一聲,下一刻,另外兩個人進入直播間,四人商量好順序后,開始依次唱歌。
見狀,崔彥良眉眼壓了壓,打開后臺,給沈扶生發(fā)了個信息:“你的嗓子有些啞,去喝點兒蜂蜜水?!?/p>
沈扶生應(yīng)了一聲后,便聽到他在直播間里,和其他幾人打了聲招呼,乖乖去倒水了。
崔彥良這才滿意。
剛要把手機放下,就聽閻璽狀似無意的,隨口說了一句:“男中低音,什么歌都能唱,大家喜歡的,麻煩給我點點關(guān)注?!?/p>
崔彥良的眼底劃過一絲冷意。
若說剛才,還沒感覺,但這會兒,崔彥良已經(jīng)察覺到了閻璽的意圖。
他這是眼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