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舟看著他哥心虛的反應(yīng),興趣一下子就來了,也不想什么游戲機不游戲機了。
“誰啊?我認(rèn)識嗎?哪家的?”
“什么誰”傅臨淵盡量讓自己的表情像往日一樣冷漠。
“跟我就別裝了吧?就你抱著手機笑得蕩漾的對象是誰?”傅沉舟拉了把椅子倒放著,邁開長腿坐在傅臨淵的床邊,一副促膝長談的架勢。
“沒有,就是工作上的事”傅臨淵抿唇,雖然心虛,但是商場上多年的熏陶讓他面不改色。
傅沉舟撇嘴,一副你看我信嗎的表情。
傅臨淵咳了一聲,“真沒有,就是方助,討論工作”
“方助?”傅沉舟覺得詫異但是好像又合理,他哥這個工作狂除了方助好像也沒長久接觸什么別的人了。
“嗯”傅臨淵堅定的點頭,“好了,你找我什么事?”
“沒事……”傅沉舟嘟囔著起身離開傅臨淵的房間,滿腦子都在思索他哥什么時候和方助看對眼了?
那他下次見到方助,是不是要改口叫嫂子???
傅臨淵并不知道他親愛的弟弟已經(jīng)開始在腦海里把他跟方助拉郎配了,看著傅沉舟走出房間的背影松了口氣。
又等了幾分鐘才拿出手機,傅臨淵的微信名字很簡單,就一個英語單詞,F(xiàn)。
F【哄睡?】
“是的哥,需要哄睡服務(wù)嗎,我專業(yè)的”
語音廳準(zhǔn)則一,秒回老板消息。
F【試試】
傅臨淵回完消息沒多久,白白就打來了微信語音電話。
傅臨淵的鈴聲很簡單,就是系統(tǒng)自帶的,沒有特意設(shè)置。
響了一會兒,傅臨淵才點了接聽。
“喂?哥?聽得到嗎?”
“嗯”,僅一個字,傅臨淵的聲音透過聽筒沉沉的向白白砸去,像裹著絲絨的重錘,低沉醇厚得震得耳膜微微發(fā)麻,帶著不容置疑的份量。
“聽得到”
傅臨淵的聲音像是頂級音響里流淌出的低音區(qū),極具穿透力地撞入白白的耳中,磁性的顆粒感摩擦著他的神經(jīng)。
白白愣了一下,他是做聲音的生意的,自然是對聲音極其敏感,各種好聽的聲音聽過不少,他自己的更算得上優(yōu)質(zhì)。他自以為自己已經(jīng)對好聽的聲音免疫了。
但是傅臨淵不一樣,具體哪里不一樣白白說不上來……這么說吧,簡單的四個字,足以白白原諒傅臨淵那個頭像。
聲音是很神奇的傳輸鏈接,無論以何種媒介傳入你的耳朵,通過神經(jīng)鏈接大腦,你的大腦便會自主根據(jù)這道聲音去描繪匹配你認(rèn)為的它的主人該有的樣子。
而此刻,在白白的腦中,傅臨淵陷在巨大的床中央,昂貴的真絲睡袍隨意敞著,露出線條流暢的胸膛和鎖骨。
半張臉陷在陰影里,眉骨深邃,鼻梁高挺,下頜線在微弱光線下如同冷硬的雕塑。即使慵懶地躺著,寬闊的肩膀和舒展的長腿依舊占據(jù)著空間,無聲宣告著存在感。
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握著手機,隨意地貼在耳畔。另一只手搭在屈起的膝蓋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點著。
白白被自己幻想中的人帥到不自主的吞咽一下口水。
白白晃晃腦袋,強行清除腦海中的畫面,“哥,你現(xiàn)在把手機放在一邊,閉上眼睛用最舒服的姿勢躺著就好”
透過聽筒,白白聽到一陣窸窣的聲音,繼而安靜,便試探著開口問,“躺好了嗎哥?”
“嗯”
“那我開始嘍?”
“有一只小羊住在小河旁,它每天都要去對岸探望外婆。有一天,下了一場大雨,大雨把橋沖毀了…………”
白白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像一片羽毛輕輕落在傅臨淵的心尖。
因為是哄睡,所以白白刻意壓低了音量,原本清亮的嗓音染上了一層溫軟的沙沙聲,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溫柔,像是貼著耳朵低語。
話筒放大了他輕柔的呼吸聲和細微的氣流摩擦聲,那聲音近得仿佛他就蜷縮在傅臨淵的枕畔。
每一個字都像裹著絨布的暖玉,輕輕滾落在傅臨淵耳蝸深處。
白白會在描述美麗或?qū)庫o的畫面時,不自覺地帶上一點夢幻般的語氣,聲音里帶著一種讓人忍不住跟著嘴角上揚的暖意。
遇到需要停頓的地方,白白會留出恰到好處的空白,聽筒里只剩下他輕淺均勻的呼吸聲,那短暫的寂靜本身也成了安眠曲的一部分,讓傅臨淵緊繃的神經(jīng)不知不覺松弛下來。
確實如他所說,他真的很會講睡前故事……
傅臨淵在心底想。
因為早慧,在很小的時候傅臨淵就不需要睡前故事哄睡,辛女士為此苦惱了很久。
辛女士在他身上無處安放的母愛,一股腦的宣泄在了傅沉舟身上,雖然傅沉舟很喜歡睡前故事,但是辛女士對于講故事實在沒什么天分,聽了兩次之后傅沉舟就鬧著不要聽了,但是辛女士不允許。
每每看見晚上睡前辛女士和傅沉舟斗智斗勇的畫面,傅臨淵就不自覺地笑并且慶幸幸好自己是老大,跟傅沉舟那種需要聽睡前故事的小屁孩不一樣。
白白的睡前故事講得很專業(yè),是辛女士不能比的,就連從不聽這些的傅臨淵都不自覺地聽了進去。
不知不覺間,在白白溫柔的嗓音中,傅臨淵沉沉的睡去。
聽著聽筒那邊逐漸沉穩(wěn)的呼吸聲,白白知道老板這是睡著了。
白白小心翼翼的收聲,沒有急著掛電話。掛電話會有很明顯的“嘟”的一聲。
又等了一會兒,算著傅臨淵差不多陷入深度睡眠,白白對著話筒輕聲說,“哥,晚安……還有…謝謝”
白白輕輕的掛斷電話,發(fā)呆的看著窗外彎彎的月牙。
那些錢雖然傅臨淵說不多,但是無論是放在任何一個普通人面前,都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對于白白更甚。
傅臨淵或許不知道也不在意,但是這筆錢真的幫了白白很大很大的忙。
他終于可以徹底從那個家里搬出去了……
其實白白在心底拉扯了很久,那沒有聯(lián)系的一周,白白已經(jīng)說服自己,哪怕神豪哥要求高爆,要求視頻……他都準(zhǔn)備應(yīng)下。
廳管說的對,自命清高干不了這一行,也賺不到錢,可他太需要錢了。
他差點就妥協(xié)了……
不,他已經(jīng)妥協(xié)了。只是幸好,他似乎遇見了一個很不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