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課上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身旁突然出現(xiàn)一個人影。努力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班主任站在旁邊。
"姜甲甲,出來一下。"
還以為是要接受批評,沒想到是莫名得到了一張假條。
"你家里有急事,家長在校門口等你,快去吧。"
姜甲甲還在想能有什么急事,直到看見李政碩騎著摩托停在校門口。
"光頭?怎么了?"
"你記不記得前幾天在澄子湖抓魂的時候放跑了一只?"
"嗯……有點印象。"
"你跟我去一趟事務所,出了點問題。"
姜甲甲坐上了后座,戴上頭盔,"那只魂怎么了?我記得應該不是惡靈等級的,傷不了人。"
"說是有個男孩撞了邪,發(fā)了三天高燒,找到瓦罐先生幫忙。瓦罐先生到場后發(fā)現(xiàn)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而且魂的形態(tài)和之前澄子湖的那一批很像。"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說來也奇怪,那只魂應該還在那孩子體內(nèi),但那孩子身體狀況已經(jīng)沒有任何異常了,也沒出現(xiàn)失魂反應和吞噬反應……就好像那只魂被這孩子吸收掉了一樣。"
"我要去做什么?"
"你的感知能力最強,瓦罐想讓你去感知一下這孩子體內(nèi)魂的形態(tài)目前是什么情況。"
摩托拐進胡同,停在了胡同盡頭一個不起眼的鐵門外。
"下車。"李政碩拿出了鑰匙,打開了鐵門。
鐵門后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兩邊有幾個辦公室和幾個房間,有一個是瓦罐先生的房間,一個是李政碩的,還有一個房間據(jù)說是總負責人的,但這位負責人并不長待在總部,姜甲甲目前還未和他接觸過。
還有幾個被擱置的空屋,一直被當做雜物間。走廊盡頭通向一個圓形報告廳,基本上也是處于被擱置的狀態(tài)。
推開一個辦公室的門,瓦罐先生和記錄員正在里面,那個男孩坐在對面,臉上已經(jīng)寫滿了不耐煩。
姜甲甲一下子就認出了那個男孩,但那個男孩顯然不會認出此時的她。角落里還站著一個陌生女人,一臉擔憂,看樣子應該是男孩的母親。
李政碩進來后反手鎖上了門。記錄員轉(zhuǎn)頭看見姜甲甲,便站起身,給她讓位。
"究竟能不能讓我走了?你們問的問題我也答完了,療程也結(jié)束了,觀察的時間也夠久了。"
男孩像是在強壓著心里的怒火,"還有你們剛說的什么機構(gòu)、事務所,騙誰呢?你們這種手段我見多了,再這樣我可真要報警了。"
他又轉(zhuǎn)向角落,"媽,你趕緊報警吧,這種人你也信?我就是普通的發(fā)燒……你看什么看?!"他注意到了姜甲甲的視線。
"怎么樣?"瓦罐先生問姜甲甲。
"體內(nèi)確實是有兩只魂,其中有一只形態(tài)怪異。但……兩只魂很和諧,怎么說……像是在一個皮囊里共生了。"
瓦罐先生和記錄員交換了一下眼色,沉默了許久,瓦罐先生終于嘆了口氣,"這樣吧,也耽誤了你們挺長時間的了,夫人您也放心,目前應該是沒什么問題了,但還要再回去觀察幾天。這是我們事務所的名片,如果有情況的話,聯(lián)系我們就好。"
"師傅,真的沒事了嗎……"女人似乎還是隱隱不安。
"暫時是沒什么大問題了,好好回去休息吧。"瓦罐先生耐心地安撫道。
男孩一臉不耐煩的走了出去,"搞什么封建迷信,真特么想報警。"
瓦罐先生把母子倆送走后,四人圍坐在一起。
"小姜,你怎么看?"
"感覺這事不處理妥當會有后患。"
瓦罐先生皺著眉,"之前也從未出現(xiàn)過這樣的案例。在宿主不被奪舍的情況下,兩個魂魄共用一具軀體。"
"派人去暗中觀察幾天吧。"李政碩提議。
"派誰?"
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齊刷刷地看向姜甲甲。
"我?"
姜甲甲不可置信地站起身,思考了幾秒,還是覺得費解,"我還要上學……"
"這不妨礙。"瓦罐先生說,"那個孩子和你在一個學校,你們家的直線距離也大概不過幾百米。你是我們當中最容易接觸到他的人,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他又轉(zhuǎn)頭關(guān)照記錄員,"等會把那孩子的資料再印一份給小姜。"
瓦罐先生看看呆愣著的姜甲甲,又摸摸下巴上的胡渣,"嗯……也沒什么事了,拿了資料后,小李,你送一下小姜。"
"等……"姜甲甲還沒來得及反應,記錄員就遞過來一份文件夾,李政碩站在門口招呼她:"走吧。"
姜甲甲遲疑地向門口走去,"你們商量好的?"她問。
"怎么會?確實是你最方便而已。"李政碩解釋,"別想太多。走了,我送你回家。"
"不回學校嗎?"
"我給你請了一天假,最近工作不少,你回去先好好睡一覺。"
姜甲甲坐在后座,隨意地打開了文件夾,抖出了幾張A4紙。"第一中學……高一六班……胡浚溪……"
"你認識嗎?"
"以前認識。"
"嗯,最近雖然兇靈四起,但事務所往后幾天沒給你安排任務。瓦罐說你最近能量場在變?nèi)?,你就先歇著養(yǎng)精蓄銳,閑著沒事的時候看好這個叫胡浚溪的就行。"
"那你呢,你往后幾天休假嗎?"
"我可沒假休,還要當幾天人肉靶子。"李政碩自嘲似的笑笑。"你那邊有什么情況就打電話給我。"
"總感覺又被你們孤立了。"
"不是孤立你,是不能壓榨未成年。偶爾做做單線不也挺好嗎,就那么喜歡和我一起做任務?"
姜甲甲在后面默默翻了個白眼,"還不是怕你哪天被惡靈嘎了,說實話,其實我也一直很好奇,你為什么能碰到靈體呢?"
"這個嘛,我本來也是碰不到的。"
姜甲甲還想聽這其中的故事,結(jié)果李政碩一個剎車,差點磕到了牙。
"到了。"李政碩明顯是故意的。
姜甲甲跳下了車,"所以呢,為什么會碰到?"
"以后有機會再和你講。"他岔開話題,"回去好好睡一覺吧。"
摩托車揚長而去,留下尾氣和姜甲甲,像是對著姜甲甲放了個屁。
對,好好睡一覺,畢竟還不知道接下來幾天會發(fā)生什么。姜甲甲心里有些不好的預感,她覺得事務所的人應該也都嗅到了些什么。
澄子湖一些不明來路的魂,大都是來源于澄子湖底那座失落的古城——樊良城。
有些困在城鎮(zhèn)里的魂魄過了數(shù)百年依舊沒能上岸,迷失在湖底。有些上了岸的,要么發(fā)泄這數(shù)百年的怨氣,要么變成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
胡浚溪身上那只,大概率就是前幾天放跑的那只,那只魂明明毫無攻擊性,姜甲甲也幾乎感覺不到那只魂的能量場。但那只魂卻可以附身,這已經(jīng)超越了普通游魂的能力。
而且,一個肉體真的能裝下兩個靈魂嗎?疑點太多,發(fā)生什么都有可能,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剛踏進家門,就聽見小孩告狀的聲音:"——姐姐剛才在樓下和一個壞人在一起!"
隨即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姐姐不學好,別跟姐姐學哦。"
"??!姐姐回來了!"
姜甲甲選擇無視這些瘋言瘋語,她本來就和家里人不熟。不知道李政碩為什么能住在事務所,姜甲甲對這點也是很羨慕,等到成年了,她絕對會搬離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