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計在于晨,天際微微亮起之時,帽兒巷各家各戶已然開始忙碌起來。
雞鳴聲、犬吠聲、早市吆喝聲此起彼伏,譜寫民生常態(tài)。
自小金尊玉貴長于深宅大院的傅偃,平生第一次被接地氣的百姓生活吵醒。
“偃哥,快起床!陳宗禮買了早點!”
門外,溫照敲了兩下,喊他起床吃早飯。
傅偃從床榻上坐起身,發(fā)絲散落于肩,寢衣凌亂,還未回應(yīng)。
就聽長壽阻止:“溫小哥,我家郎君辰時才起身!”
“你們也太慣著偃哥了!”溫照一臉不贊同:“年紀輕輕,睡什么懶覺!早睡就得早起,昨晚不到9點,你們就歇下了?!?/p>
歲禮打著哈欠:“溫小哥,你昨晚在折騰什么?敲敲打打,吵得人都睡不著!”
這擱在傅府和景楓別苑,哪里能讓人大半夜還這么喧鬧。
溫照:“我特制的沙包,解壓的同時還能鍛煉身體?!?/p>
他伸手一指院子梧桐樹干上,掛著一個一人環(huán)抱大的沙袋。
“偃哥平日缺乏運動,心疾雖不能做劇烈運動,但適當?shù)倪\動有益身心?!睖卣丈酚薪槭拢骸拔迩輵蚝吞珮O就很適合他!”
長壽/歲禮:“........”那你特制沙包做什么?!
陳宗禮端著早點,好奇問了一句:“那這沙包是?”
“我練??!”溫照三兩步走到梧桐樹下,對著沙袋排好拳擊架勢,砰砰兩拳。
在傅偃推開房門,正好瞧見未溫照一記充滿力量的飛腿,沙袋被打飛后,因慣性又彈回了過去。
.......
一大早舒張了筋骨的溫照神輕氣爽,九芝堂一般九點開門。
在此之前,打掃環(huán)境衛(wèi)生,藥材庫存都需要清點打理。
坐堂的大夫只有溫照一人,雜活平日都由陳宗禮做。
四人同昨日一樣坐一起用了早點,便開始了新一天生活。
“偃哥,藥材們都很喜歡你?!睖卣战z毫不客氣給傅偃安排工作,他給了一本百草經(jīng)給對方:“按照書上,你來養(yǎng)殖?!?/p>
傅偃拿著百草經(jīng),神情茫然。
“萬物有靈,你培育好它們,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哦?!睖卣丈衩刭赓獾?。
隨后,他看向長壽和歲禮兩人:“你們不能幫忙,讓偃哥自己照料。”
“為何?郎君自小就沒吃過這個苦!”歲禮年紀同溫照差不多,一聽不能幫忙,頓時著急。
長壽年長,性格沉穩(wěn),雖然也不想自家郎君勞累,但溫照既然這樣吩咐,就一定有緣由:“歲禮,一切聽溫小哥的?!?/p>
傅偃也回過神來,點頭應(yīng)下:“聽阿照的,就怕我笨手笨腳,照料不好它們?!?/p>
“用心即可?!睖卣丈斐鍪种篙p輕點了點對方心臟處。
...
九芝堂后院廚房被拆,改建成了一藥田。
從陳老醫(yī)師葬禮過后第一天開始改建。
溫照嫌棄原先的條件實在差勁,就用賣第二批靈芝的錢,大刀闊斧了一把。
將平日不開火的廚房去除,連茅房都重新蓋了一間。
院子里設(shè)有專門洗盆臺,洗澡去香水行,平日簡單洗漱都很方便。
牙粉牙刷都成套訂做,放在洗盆臺處。
后院廂房原本只有一層,后來都加蓋成了兩層,有陽臺可晾曬衣物或休閑待客。
這才讓能讓傅大郎君以及兩位常隨住下,若是換成之前,恐怕連歇腳地都沒有。
藥田里,有幾株幼苗。
傅偃坐在竹椅上認真的翻閱百草經(jīng),溫照和陳宗禮已在前院忙活。
長壽和歲禮兩人只能一個去備茶水點心,另一人去收拾房間。
院子里的梧桐樹和在晾曬的藥材們也在閑話家常。
梧桐樹說:{我枝干上掛的東西叫沙袋哦,阿照要練身體,以后可以拳打壞蛋,腳踢變態(tài)~}
山茱萸一直瞅著傅偃,害羞說:{這小哥長得真好看~比阿照還好看~}
{膚淺,阿照多好,人參片它們要去陪老頭,和阿照一說,他就同意了!}黃精?喜歡溫照,不樂意他被比下去。
金線蓮好脾氣勸架:{都別吵了,多曬會太陽吧。}
一片歲月靜好,
突然,前院傳來一聲怒喝打破這份美好。
“你他娘的小白臉,就是你勾引的春娘!!”一個讀書人打扮的青年紅赤白臉得瞪視著溫照,一副要揍人的模樣。
原本在排隊的娘子女娘們紛紛退遠些,探頭探腦瞅著熱鬧。
溫照疑惑臉:“誰是春娘?”
“隔壁街胭脂鋪蔡娘子的女兒,要同你相親的那一個。”陳宗禮對此事印象深刻,在一旁提醒道。
溫照從腦海中扒拉一下,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我回絕掉了,后面不是沒故事了嘛?!?/p>
他看向書生,開懟道:“所以你這出‘原配上門暴打小三’是幾個意思!”
“搞清楚情況了么你!”
書生面紅耳赤:“放屁!若不是你故意吊著春娘,她怎會拒絕我家的提親!”
聽到如此普信的話語,溫照有一種圍觀別人吃屎的惡心。
“操!你這話也忒惡心了。”溫照鄙夷目光上下掃視書生,
“就你這德行,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蠢貨,要錢沒錢要臉沒臉,人家姑娘拒絕你提親,不要太正常。”
書生被罵得渾身發(fā)抖,“你...你...有辱斯文!”
“喲,你罵我小白臉的時候,就斯文了?”溫照翻個白眼,一點也不慣著這傻缺。
“陳宗禮,去拿掃把趕人!順便去門口立個牌子,標清楚:傻逼和狗勿進!”
在后院的傅偃聽得一清二楚,他輕笑出聲。
長壽和歲禮則面面相覷,他們已經(jīng)許久沒有聽過自家郎君笑得如此輕松。
原本不喜歡逼仄的九芝堂,仿佛也變得開闊起來。
...
九芝堂關(guān)門后,
溫照為傅偃做個人治療,針灸扎滿全身。
但凡密集恐懼癥患者在場,估計能原地蹦起,渾身不適。
“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說一聲?!睖卣找蛱珜Wⅲz毫沒有發(fā)現(xiàn)病患因光著上身而害羞。
傅偃躺在軟榻上一動不動,只微微頷首。
守在門外的長壽,突然朝屋內(nèi)稟報:“郎君,溫小哥,縣衙來人,說是發(fā)生了一起命案,需要問話!”
溫照蹙眉,什么命案?難道是柯南串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