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祁葉林就這么一直躺在床上,最后憋得實在不行了,決定去洗個澡,他知道,這澡一洗,八成又有麻煩,自己胳膊還傷了一只。
但帶著這身汗,他別想睡覺了,難受的緊。
祁葉林拿著盆,心如死灰地去澡堂,現(xiàn)在來澡堂的人不多,澡堂大約有三十個位置,現(xiàn)在就四五個人,沒簾子、沒遮擋,主打一個坦誠相見。
他三兩下脫衣服,擰開水龍頭,打算就把身上的汗沖干凈,側(cè)著身子,避免水沾到左手臂,也不抹那些有的沒的了。
他在學校洗澡也是這種澡堂,當時覺得沒什么,自己洗澡,其他人都躲得遠遠的,沒人敢看他,最多也就是偷偷看。
但這地方不一樣,被看光這些都是小事,就怕那種腦子有病的,上來就壓著他干。
他越想越不安,關(guān)了水龍頭打算匆匆把身上擦干凈,走人。
旁邊突然來了一個人,難以忽略,因為他身上爬滿了黑色紋身,祁葉林一下就記起來,就是那天在零售店門口見到的那個人。
本著男人的勝負欲,他很快速的把那人從上到下掃視了一遍。
得出一個結(jié)論:輸了。
自己哪哪都不如他。
頓時心里有些不爽,擦身體的手都帶著股勁兒,身體蛻了一層皮,他才拿著囚服套在身上,
他松了口氣,拿著盆,走出澡堂。
留冉青峰一人,站在花灑下面咧著嘴笑。
新來的,他有點印象。
他慢悠悠地在身上抹著沐浴露,腦子里全是祁葉林著急忙慌擦身子的模樣,他把水溫調(diào)冷了一些,仰著頭,呼出一口滾燙的濁氣。
祁葉林身上的那股勁兒,對他有種天生的吸引力,來監(jiān)獄那么多年了,他就沒開過葷,連自己喜歡男的女的都不知道。
看著祁葉林就像看到第一天進監(jiān)獄的自己,渾身上下一點不服輸,只是祁葉林比他嫩,那五個大漢,他一只手就能全把人干趴下。
他之前當了一段時間的雇傭兵,受的都是專業(yè)訓練,呆久了覺得沒意思,才做起了生意,刀尖舔血,來錢快。
沒幾個月,就變成響當當?shù)囊惶柸宋锪?,只是后來北曼的勢力越來越?fù)雜,他實在討厭被夾在中間虛與委蛇的當孫子,干脆自己把自己送進監(jiān)獄,圖個清靜。
這幾年過得瀟灑得很,要啥有啥,但日子也漸漸沒趣,本來打算走人,沒想到臨走前,進來個這么個討人稀罕的玩意兒。
哪兒哪兒都勁兒勁兒的,對味。
段秋和周澤山和他一個宿舍,人跑不掉,不急。
祁葉林看著盆回宿舍,就見段秋翹著腳坐在床邊,見他來了揚了揚眉毛,“呦,還健在呢?!?/p>
“讓你失望了?!逼钊~林冷著臉,把盆放好就要鉆被窩。
段秋看著他,邪笑了一下,“真不考慮一下我?”
祁葉林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見鬼似的看了他一眼,罵道:“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p>
“真無情啊?!彼f完,周澤山就從里面走出來,看了段秋一眼,“你睡上面。”
“哥,我要和你一起睡?!?/p>
周澤山?jīng)]說話,抬腳爬到上鋪,閉眼睡了。
祁葉林心里暗喜,晚上終于可以睡個好覺了,結(jié)果大半夜還是被吵醒
第二天一早,祁葉林頂著黑眼圈,起身吃早餐,現(xiàn)在每一頓都要吃飽喝足了,不然誰知道還有沒有下一頓。
早餐很簡單,一個包子一根油條一碗豆?jié){,味道和外頭買到的差不多,沒有偷工減料,祁葉林挺滿意,擦擦嘴。
這會兒還有點時間,他打算去閱覽室借一本有關(guān)種番茄的書。
他干事兒,要么不干,干就要干好,也是這么個性子,即便他每天吃不飽穿不暖,抽煙打架進網(wǎng)吧,他的成績也能穩(wěn)定在中上游,并且還是老師口中的優(yōu)等生。
如果真有一下課就躲在衛(wèi)生間抽煙,走在走廊,同學們一見他,就跟老鼠見了貓的優(yōu)等生的話。
閱覽室不小,這一大早的,還有不少人,他在查閱的電腦前,找到了自己要的書,記下號碼到書架上找,挑了個位置坐下,認真翻閱。
小番茄種植的要求還挺高,對濕度、溫度、土壤軟硬程度都要把握好,大棚種植的小番茄屬于精品水果,種得好會經(jīng)過一系列昂貴的包裝,打扮成他買不起的模樣,銷售給那些可恨的資本家。
祁葉林把書翻完,記下重點,把書還了回去,他覺得現(xiàn)在自己現(xiàn)在強的可怕,迫不及待的要去種番茄了。
結(jié)果一看安排表,他今天的勞動是縫褲子,他兩眼一黑,為什么監(jiān)獄勞動如此豐富多彩,他只想踏踏實實種他的小番茄,也不知道棚子里的種子發(fā)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