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頓見狀，作勢要往奈布身上倒：“哎呦喂我也不行了——”
結(jié)果還沒碰到奈布的衣角，后領(lǐng)就被人一把拽住。
杰克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身后，眼睛微瞇：“坎貝爾同學(xué)，需要我親自扶你？”
諾頓瞬間站直：“報告教官！我突然痊愈了！”
“是嗎？”杰克拎著他晃了晃，像在掂量一只不聽話的貓崽，“那再加五圈鞏固一下？”
“別別別！”諾頓瘋狂擺手，拼命給奈布使眼色，“奈布——隊長——救我！”
奈布噗嗤笑出聲，扶著盧卡在一旁看戲：“教官，他剛才跑圈的時候偷懶少跑了半圈。”
“奈布·薩貝達(dá)！”諾頓悲憤，“我們還是不是一個宿舍的好戰(zhàn)友了！”
盧卡看著他們，忍不住笑出聲，結(jié)果被自己嗆到咳嗽起來。
奈布順手拍了拍他的背，“好了，不鬧了。今晚開慶功宴，伊索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了?！?/p>
——
[杰克的教師公寓]
盧卡剛踏進(jìn)玄關(guān)，就愣在原地。
客廳的復(fù)古沙發(fā)上，一位金發(fā)碧眼的男人正優(yōu)雅地交疊著雙腿，他手中的紅茶杯輕輕搖晃，杯中的液體在燈光下呈現(xiàn)出琥珀般的色澤。
聽到開門聲，他緩緩抬頭，寶石般的眼眸在暖色燈光下流轉(zhuǎn)著迷人的光彩。
“那就是伊索？”盧卡小聲對諾頓說，“比你描述的要…華麗的多?！?/p>
沙發(fā)上的人聞言輕笑，放下茶杯站起身來。
他整理了一下袖口的蕾絲裝飾，朝盧卡行了一個標(biāo)注的貴族禮：“初次見面，我是約瑟夫·德拉索恩斯。是伊索的…追求者?！?/p>
“胡說什么。”
一個冷清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伊索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了餐桌旁，手里還握著一把正在滴水的菜刀。
他的黑色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灰色的眼睛，此刻正微微泛著惱怒的光。
“哇哦，修羅場?！敝Z頓湊到盧卡耳邊壓低聲音，確保只有他能聽見，“他們倆搞曖昧很久了，可能比較享受這種氛圍吧，誰知道呢?！?/p>
伊索的目光掃過諾頓汗?jié)竦挠?xùn)練服，眉頭立馬皺了起來：“去洗澡。立刻。馬上?！?/p>
盧卡注意到他的手指修長白皙，指甲修剪的一絲不茍，連握刀的姿勢都像在進(jìn)行某種精密手術(shù)。
“他有潔癖?！敝Z頓向盧卡解釋道，“以前有一次奈布訓(xùn)練完直接坐他床上，被他用消毒液噴了半個小時?！?/p>
奈布抗議：“明明是你把我推過去的！”
“你也去洗。”伊索冷冷地對奈布說，菜刀指向杰克臥室的方向。
兩人很有默契地做了一個閉嘴的手勢，麻溜地各自回屋。
自從奈布和杰克戀愛之后，杰克就特地騰出了一間屋子，裝了個上下鋪給諾頓和伊索過夜，他們有備用衣物放在這里。
諾頓抱著一疊衣物快步穿過客廳，徑直走向走廊盡頭的客用浴室。經(jīng)過沙發(fā)時，他朝盧卡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那間客房東邊的衣柜，隨便拿?！?/p>
盧卡點(diǎn)點(diǎn)頭，目送諾頓進(jìn)了浴室。
杰克不知何時已經(jīng)離開了客廳；約瑟夫依然優(yōu)雅地坐在沙發(fā)上，修長的手指輕撫著茶杯邊緣；而伊索早已退回廚房，只留下一個沉默的背影。
空氣中彌漫著微妙的尷尬。
盧卡深吸一口氣，朝廚房走去。
“呃，你好，”他站在廚房門口，聲音不自覺地放輕，“我是盧卡·巴爾薩，新轉(zhuǎn)來的…”
伊索的背影明顯僵了一下。
他緩緩轉(zhuǎn)身，灰色的眼睛透過額前碎發(fā)的縫隙看向盧卡，手中的菜刀在砧板上無意識地劃著圈。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微微點(diǎn)頭：“伊索·卡爾?！?/p>
對話戛然而止。
盧卡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伊索的目光已經(jīng)重新落回砧板上，只是切菜的動作變得有些僵硬。
“那個…”盧卡正想再找點(diǎn)話題，伊索突然遞過來一杯水。
“謝謝…”盧卡接過水杯，兩人之間再次陷入沉默。
最終，盧卡輕聲道別，回到了客廳。
約瑟夫看著他的表情，輕笑一聲：“別介意，伊索一向如此。他對陌生人總是…呃…格外謹(jǐn)慎？”
“不過，既然他愿意給你倒水，說明他對你的印象還不錯。”
盧卡捧著水杯坐在沙發(fā)另一端，努力讓自己不要顯得太僵硬。
約瑟夫依舊在品茶，他的目光始終注視著茶杯，仿佛杯中浮沉的茶梗比談話更吸引他。
盧卡清了清嗓子，正準(zhǔn)備找個話題。
就在這時——
“杰克！你他媽給我滾出去！”
奈布的聲音突然從主臥浴室傳來，伴隨著什么東西砸在門上的悶響，“誰讓你進(jìn)來的！”
盧卡差點(diǎn)被水嗆到。
緊接著是杰克的聲音，帶著幾分理直氣壯：“我的房間?！?/p>
“我在洗澡！”
“所以？”
“所——你大爺?shù)膭e扯我毛巾！！”
一陣混亂的響動過后，主臥沒了動靜。只是透過門縫，不斷地有白霧溢出。
約瑟夫輕笑一聲，慢條斯理地放下茶杯：“該說不愧是野狗嗎？連能力都用在這種地方?！?/p>
白霧驟然凝聚，杰克的身影在客廳中央顯形。
他渾身潮濕，頭發(fā)還滴著水，右臉頰上赫然印著個泛紅的掌痕。偏偏本人渾不在意，甚至頗為得意地舔了舔嘴角：“值了?！?/p>
盧卡：“……”
他的世界觀受到了些許沖擊。
門鈴適時響起，打破了客廳里微妙的氛圍。
杰克挑眉，抬手一揮，門鎖應(yīng)聲打開。
阿爾瓦·洛倫茲站在門口，銀發(fā)一絲不茍地束著，手里還拎著一袋食材。
“呦，這次怎么來了，大駕光臨啊?！苯芸藨醒笱蟮拇蛘泻?，臉上還頂著那個鮮明的巴掌印。
阿爾瓦的目光在杰克凌亂的領(lǐng)口和臉頰上停留了一秒，灰藍(lán)色的眼睛里閃過一絲了然。
約瑟夫注意到他手里的東西，又往盧卡的方向瞟了一眼，“我們大教授這是準(zhǔn)備親自下廚？真難得啊?！?/p>
“一時興起?！卑柾邚街弊呦驈N房。
盧卡幾乎是瞬間從沙發(fā)上彈了起來：“我、我來幫忙！”
他快步走向阿爾瓦，仿佛逃離什么洪水猛獸。
阿爾瓦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微微發(fā)紅的耳尖上停留片刻，唇角微不可察地?fù)P了揚(yáng)：“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