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他的——”
“媽媽!媽媽!你不是說家里的都是我的嗎!——”
宋子清是被一陣刺耳的孩童哭鬧聲吵醒的。
孩童響亮刺耳的聲音像是按在他的神經末梢上,讓他的后腦傳來鈍痛。
心里快速閃過幾個念頭,宋子清努力地讓自己醒過來,他感覺他現(xiàn)在就像是鬼壓床。
過了一會兒,宋子清刷地睜開雙眼。
他摸了摸后腦,發(fā)現(xiàn)有一個大包,指尖摸著頭皮有血液觸感:頭破了。
何人襲擊自己?
宋子清緊接著發(fā)現(xiàn)不對勁,他的長發(fā)呢?
宋子清睫毛微顫,用三秒鐘快速完成自身和周圍環(huán)境的全部掃描:
這!身體不是他的!這副身體明顯比他自己的年輕五六歲。
盡管內心無比震驚!但末世養(yǎng)成的習慣讓宋子清繼續(xù)謹慎地觀察。
明亮干凈的墻壁,富麗堂皇的水晶吊燈,坐著的幾個人衣著干凈神態(tài)放松,還有幾個站在不遠處的女傭。
這不是末世——
而且——末世根本沒有這種敢驕縱的小孩。
孩童尖銳的哭喊聲繼續(xù)刺破耳膜。
旁邊一道耐心溫柔的女聲輕哄著哭鬧不停的孩童。
宋子清望過去,這些人他都不認識,但他不動聲色。
剛想試探些什么,緊接著一陣眩暈襲來。
宋子清闔下眼皮用手微撐著腦袋遮住一些視線,接受著莫名的、不屬于自己的記憶。
十歲失去生母的暴雨夜,繼母張素芳踩著紅色高跟鞋帶著比他大一歲的張晟淼踏入了宋宅。
那時灑落的香飄兒十四號香水味讓原主記憶深刻,永遠也忘不了。
第二年繼母就生下了弟弟。
之后便是處處討好繼母繼大哥,忍讓弟弟,卑微懦弱的生活。
十五歲生日當天被弟弟宋景煥搶走自己給自己舍不得好久才買的生日禮物——瑞士機械表,表盤在青石板上碎裂的脆響。
好東西也被繼母教唆讓給了繼大哥。
昨夜這個孱弱的少年蜷縮在閣樓,看著全家福里被摳掉的生母的臉,心臟突然傳來絞痛的窒息感。
原主的記憶一幀幀地在宋子清腦海里回放。
記憶停留在剛剛原主被同父異母的弟弟推倒后,原主暈死了過去,而且腦中陡然出現(xiàn)了關于原主后半生的記憶。
記憶中原主這次倒地后醒來終于爆發(fā)了一次,也把弟弟推倒了,這是他自從媽媽去世后做的最大膽的事了。
但是弟弟卻在地上撒潑打滾,說這疼那疼的。
原主反駁弟弟是裝的。
最后原主被親生父親打的半死。
原主父親也懷疑小兒子是裝的,也許是為了做戲做全套,但是還是送小兒子去了醫(yī)院。
而原主也被拖了過去,要去醫(yī)院守著弟弟好起來。
最后,弟弟被檢查出了腎不好,但這跟原主推他完全沒關系。
可是——
親爸和后媽都要求原主賠弟弟一個腎,原主懦弱的性格逃不了,報警也沒有用。
因為原主被囚禁了。
因為原主的親生父親給原主弄了一份精神病鑒定文書,對外聲稱原主有精神病。
直至被強制取腎供給給弟弟,原主得知自己后續(xù)的人生竟是如此,一口氣提不上來,魂歸地府。
宋子清明白自己是穿越了,難道是臨死前跟空間喪尸王同歸于盡時喪尸王的十級空間異能而導致的時空裂縫?
宋子清也只能這樣猜測了,畢竟在末世時便有專家預言空間異能到達了頂級的時候,是可以穿越時空的。
宋子清此時此刻,仿佛能夠真切地觸摸到原主內心深處那股洶涌澎湃的不甘和怨氣。
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強烈情感,它像火山一樣在原主的記憶深處噴涌著,熾熱而又狂暴。
原主對這些人充滿了無盡的憤恨,恨不得將他們碎尸萬段,生吞活剝,以解心頭之恨。
這種怨氣如同滔天的巨浪一般,席卷著宋子清的情緒,讓他也不禁為之動容。
張素芳眼看沒辦法哄好小兒子,她心里一陣怒火,都怪那個賤人的兒子,賤人生的兒子就是小賤人。
看著被小兒子推倒后便倒地沒有吭聲的人,一陣沒好氣。
"裝什么死!"椅子拖拽的聲響伴著女人的嗤笑,張素芳居高臨下地看著宋子清道:"和他媽一樣嬌氣。"
不就是撞到了桌角么,不就是腫了一塊么,不就是流了點血么。
矯情!
“你弟弟不就是想看看你手里的懷表而已,這么吝嗇,看看你弟弟現(xiàn)在哭成什么樣了?!?/p>
張素芳繼續(xù)給宋詹上眼藥。
雖然說那賤人的兒子被自己打壓成了膽小懦弱的樣子,但是她還是咽不下這口氣,當初若不是那賤人有錢,宋詹怎么會離開自己。
自己卻只能裝作大度的樣子,忍痛讓他離開自己走向那女人。
幸好那女人死了。
只不過留下了一小賤人在膈應著自己,若不是......
張素芳坐在桌子旁繼續(xù)哄著小兒子,“景煥不哭了啊,只不過是一只懷表,媽媽給你買更好看的。”
宋景煥坐在她懷里雙腳用力的向四處踹,雙手也是在空中揮舞著,嚎嚎大叫:“我不要,我就要他的!”
“你騙人,你說過的,你說過的!家里的一切都是我的!”
“他怎么可以不給我!”
“他怎么可以!小賤人怎么可以!”
“把那懷表給我!”最后一句幾乎喊破了音。
宋詹坐在飯桌旁,仿佛聽不到小兒子罵人罵哥哥的話。
他看著懦弱的兒子被小兒子輕輕地推了一下便倒地不起,看的一肚子火。
這個兒子真是越來越不像樣,簡直沒眼看。
還是個大人呢,連小孩都不如。
宋詹一點也不清楚,他的兒子已經死了。
在他們一家的眼皮底下死了。
宋詹將筷子拍在桌面上,發(fā)出令心臟不適的刺耳聲音,厲聲喝道:“還不快起來!——”
“你看看你!像什么樣??!”
宋子清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按著額角坐起身,沒有理會這些人。
他得緩緩,這副身體太差勁了,他現(xiàn)在還感覺心臟嘭嘭地快速跳動。
等他緩一下。
宋子清調整著呼吸頻率,深呼吸了幾下,身體才感覺好受點。
宋詹被他這一眼看的差點暴跳起來。
他手背青筋鼓起,看著不聽自己話的大兒子,他甚至沒有回應自己。
宋詹胸膛劇烈起伏了一下,壓制下自己的情緒,只不過看向宋子清的眼神里的厭惡都快溢出來了。
宋子清站起身來,看著這一家四口,沒錯,繼母帶過來的繼大哥在一旁看戲呢。
宋子清作為末世的一方大佬,即使是換了環(huán)境,也不是忍氣吞聲的主。
他首先走到宋景煥面前,張素芳看著宋子清走過來,她不屑地沒好氣道:“快點拿過來?”
宋景煥也停止了沒有眼淚的哭泣,眼神得意地看向宋子清。
張素芳以為宋子清像往常一樣妥協(xié),將東西讓給弟弟。
絲毫沒有注意到宋子清兩條眉毛微蹙著,這若是在末世,定有人馬上離開他身邊,這代表著宋子清已經沒有耐心了。
宋詹也以為是這樣的,就是這種性格,他一點也不喜歡,一點也不像他。
只有在看戲的張晟淼注意到了宋子清的不同。
只不過宋子清剛剛才硬氣過一次,張晟淼也以為宋子清現(xiàn)在只不過是要把東西讓出去而氣不憤。
就在眾人以為宋子清要把那懷表給宋景煥時,卻見宋子清將宋景煥從張素芳的懷里扯出來。
“想要那個懷表?”宋子清勾起一個嘴角輕聲問道。
宋景煥突然被他扯出來時還有些懵,待反應過來就又叫又跳的,還伸手想要打宋子清。
他的拳頭攥的緊緊的,專門往宋子清的腰砸去。
宋子清攔住他的手,一只手將他的兩只手抓住,然后用力打向他的屁股。
“啪啪——”
其他人剛剛還在看戲,因為他們知道宋子清向來打不過宋景煥。
但現(xiàn)在事態(tài)急轉直下,沒想到宋子清居然敢打宋景煥!
宋景煥掙脫不了宋子清的手,這下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疼痛。
他長這么大都沒被人打過,沒想到現(xiàn)在被這個小賤人打了。
宋景煥扭頭看向父母,眼淚鼻涕都痛的掉下來。
他尖叫地哭喊道:“爸爸、媽媽——”
宋詹很快回過神,他怒目大吼:“宋子清你這個畜生,給我住手——!”
“他是你弟弟!你怎么能打他!”
張素芳很寶貝這個小兒子,這是她為真愛生下來的,平時連罵都舍不得。
現(xiàn)在看到宋子清這樣打小兒子,就好像往她的心里剜肉。
“住手!住手!你這個小畜生,你怎么能打景煥?!?/p>
看到繼母連平時的假面具都端不了了,宋子清就笑了。
感情弟弟往死里打哥哥就可以,哥哥就不能教訓弟弟?
宋詹立刻抬起手來,手揚向宋子清起了個大包、頭發(fā)被糊住的后腦勺,宋子清都能感受到那巴掌帶過來的猛風。
可想而知宋詹是用了多大的力氣,絲毫不顧忌自己兒子會不會被拍死。
宋子清扯著宋景煥側身躲過宋詹的巴掌。
警告地看了宋詹他們一眼,“再過來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p>
“啪——”又是用力的一巴掌。
宋詹他們被宋子清面無表情的樣子嚇到。
宋子清看著他們滿意地拍了拍宋景煥的臉道:“以后見到我躲著點,知道嗎?不然,見一次打一次?!?/p>
“我可是說真的喲?!闭Z氣帶著可愛尾音。
原主可是被宋景煥經常找理由打。
他剛剛可是發(fā)現(xiàn)這副身體營養(yǎng)不良,左手手臂微微扭曲。
宋景煥哭著,不理他,心里惡毒的想著,等爸爸媽媽將他抓住了,他一定要在宋子清的腦袋上蹦跶。
真正地在他腦袋上踩!
讓他傷上加傷??!
讓他去死!
嗚嗚嗚,他的屁股好疼——
宋子清見他沒有回答,臉上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他很喜歡嘴硬的人。
接著他在宋景煥身上的某個地方一按。
宋景煥爆發(fā)出劇烈的慘叫聲,好像要死了一般。
宋子清是醫(yī)學天才,他在基地里經常被監(jiān)獄里的那些人請過去教他們審訊方法。
他清楚人體的每一個穴道,每一條脈絡,每一塊骨頭。
當然知道如何讓人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