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尼瑪!”
朱擎反手就要跟他干起來。
當(dāng)了這么多年指揮使,他還是第一次被人當(dāng)眾扇巴掌。
但就在此關(guān)鍵時刻。
顧太安卻從身后拉住了他:
“朱大哥,算了算了,消消氣,消消氣,犯不上......”
朱擎到底也是在官場混了多年的老油子了。
被這么一勸,真就漸漸冷靜了下來。
知道事有輕重緩急。
此次執(zhí)行的任務(wù)乃是機密,要是還沒開始,就先在城門前大打出手。
那以天下樓的情報架構(gòu),只怕不用半個時辰就能意識到出事了。
到時候再提前有所準(zhǔn)備......
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啊!
朱擎只能強壓下心中的憤怒,站到一旁。
而確保他不會再生事,顧太安這才走到了那士兵面前,拿出了自己的腰牌。
只不過,當(dāng)手掌伸出的時候,士兵最先看到的不是腰牌,而是顧太安手臂胳膊處的四道菱形炁紋。
三前一后,十分鮮明。
“紋身嘎?江湖黑勢力?”
士兵似有遲疑。
他看著眼前這小子雖然年輕,但明顯比剛才那個中年男人來說,有些不好惹。
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扇那一巴掌,只是將腰牌又恭敬的還了回去。
輪到唐棠。
見是一樣的錦衣衛(wèi)腰牌,那士兵就要抬手。
但聽到耳邊先傳來一陣?yán)鋮柕牡秃龋?/p>
“爾要試試我寶刀是否鋒利嗎?”
唐棠玉手握著腰間刀柄,眸光冷冷的看著他。
似乎只要他敢動手,自己就敢出刀。
這架勢......
士兵還是慫了。
況且,這么漂亮的姑娘他也是第一次見,腿長都快趕上他脖子了!
真要動手去扇,還是有些于心不忍。
將腰牌還給她后,又只能看向接下來的娘娘腔跟光頭和尚。
但這倆人,一個長得兇神惡煞,一個氣質(zhì)陰毒如蛇。
瞧著就是不好對付的那種。
所以士兵猶豫再三,都不敢動手。
可自己的巴掌已經(jīng)抬起來了,怎么辦呢?
士兵深吸一口氣,只好反手又抽在了朱擎的臉上。
“???”
朱擎捂著自己的臉,呆愣的站在那里。
如果說剛才那一巴掌,純粹是他做的。
好端端的非得提什么百姓,挨了就老實了。
那這一巴掌呢?
這一巴掌又是怎么回事?
士兵很快就給出了答案,只見他毫不客氣的罵道:
“剛才讓你規(guī)矩點沒聽見是嗎?為什么還不走?非要堵著后面的人是嗎?”
硬了。
朱擎只感覺自己的拳頭硬了。
紅著眼就要沖上來。
但關(guān)鍵時刻,又是顧太安及時架住他,連連賠笑道:
“不好意思啊官爺,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連推帶拐。
一行人總算是進了城。
這涼州的風(fēng)景雖不及鳳都,但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
顧太安一邊斜眼看著身邊的朱擎,一邊忍不住的『吭哧吭哧』。
“喂,我忍你很久了,從剛才開始你就一直笑個不停!”
朱擎終于受不了了,怒視著顧太安。
顧太安趕忙解釋道:
“你誤會了,朱大哥,我們都是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一般情況下,吭哧吭哧,是不會,吭哧吭哧,笑的......”
朱擎扭頭朝著身后看去。
發(fā)現(xiàn)除了那個長腿姑娘還算正常之外,剩下倆人都已經(jīng)快笑得站不起來了。
朱擎簡直郁悶極了。
“不過,你們涼州這邊的城防是多少有些跋扈了哈?!?/p>
顧太安強憋著笑,理智的調(diào)整起自己的情緒:
“當(dāng)街扇老百姓巴掌,這要是放在鳳都,都不用我們錦衣衛(wèi)動手,當(dāng)天京兆府衙門就得拿人。”
朱擎搓了搓臉,嘆道:
“咱也不知道咋回事啊,以前從沒聽說過有城防敢對百姓動手的啊?!?/p>
“你說,他敢對你動手,是不是恰好因為你不是老百姓?”
唐棠幽幽的說了一句。
顧太安和朱擎都愣在了原地。
等回過神來,顧太安已經(jīng)選擇默默的與他拉開距離,鄙夷道:
“合著在涼州城飛揚跋扈的是你們啊?”
“我靠!天地良心!老子在涼州這么多年,什么時候跋扈過?”
“那你怎么解釋人家對你有那么大的意見?”
“這......”
朱擎語塞,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
“可能是因為城防士卒出自涼州將軍府的吧。”
“涼州將軍?”
“嗯,駐涼將軍左承嗣,曾經(jīng)跟大將軍曹鰲并肩,一同在邊境血戰(zhàn)百場。”
朱擎解釋道:
“雖說我大岐跟草原十六部世代姻親,親如一家。
“但涼地嘛,畢竟臨近邊塞,魚龍混雜。
“所以為了確保此地的絕對安全,除了固定分有的一鎮(zhèn)軍權(quán)之外,駐涼將軍府還可額外調(diào)動三千直屬精兵,以作護衛(wèi)。
“那些城防軍,多半就是那左承嗣的嫡系了?!?/p>
“可這跟你被打有什么關(guān)系?”
身后的上官柔枝忍不住問道。
朱擎瞥了他一眼:
“涼州將軍權(quán)力太大,若不加以制衡,如何肯安分?”
顧太安點了點頭:
“懂了,這些年你沒少找將軍府的麻煩,所以底下人才想找找場子。”
朱擎沒吭聲,但意思就是這么個意思。
顧太安樂了:
“那你這一巴掌挨的純多余啊。
“但凡你只是讓他別聲張,他都不一定敢將手甩在你臉上。
“結(jié)果你非要多一句讓他把你當(dāng)普通百姓對待,那他可不就有理由了嗎?”
朱擎氣得牙疼:
“沒事,我已經(jīng)把那小子記下了。
“等過了這段風(fēng)頭,我就讓他好好嘗嘗錦衣衛(wèi)詔獄的滋味。”
顧太安不置可否。
如果只對方只是個普通百姓,那他或許還會開口求個情,不至于。
但既然有可能是出自將軍府,那就涉及到黨派斗爭了。
他一個外來人,不想摻和。
在巧妙的掠過這個話題后,顧太安等人便在朱擎的帶領(lǐng)下,朝著城中心方向走去。
......
全然沒注意到,有一道目光,一直在私處打量著他們。
那是個年輕人。
長得斯斯文文,卻是個算命先生,坐在小攤前,旁邊還支著一個旗子,上書『神算』兩個大字。
“妙、妙啊......”
那算命的年輕人掐著手指,興奮流露于表:
“沒想到在涼州這么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竟然還能讓我遇到這么有貴氣的人?
“后半輩子的飯碗有著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