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問:“怎么這里能喘氣的這么少,我來這里好幾天了都沒見到除了你以外的活物?!?/p>
“這樣不好嗎?來這里的都是十惡不赦之徒,世上哪里有這么多惡人?”夢得擺擺手,作不屑狀,但又好奇的湊到我耳邊,“你之前犯了什么錯?”
周圍沒有活物,我又不太適應(yīng)與人過分親密,伸手推了推他。
夢得不死心,既怕傷了我的自尊心,又壓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試探問道:“不仁、不義、不忠、不孝,哪一個(gè)?”
我身形微微一頓,仔細(xì)回想我之前犯得過錯,好像所有大惡都可以概括進(jìn)去,但是又私心認(rèn)為所有的大惡都不能概括。
我不想承認(rèn),但是又不得不承認(rèn),只能含糊其辭道:“都有一點(diǎn)吧……”
夢得驚得向我豎起了大拇指,“高,真高!不愧是能進(jìn)大荒的人!”
我本想反駁他,彼此彼此,可是心里藏得自認(rèn)為無懈可擊的磐石似乎被人一點(diǎn)點(diǎn)敲擊,我怕他再問下去,我會什么也藏不住,不管不顧地發(fā)泄出來。
可是把秘密告訴了除我之外的人,我生前做的又是為了什么呢?
我迅速轉(zhuǎn)移話題,讓夢得帶我到大荒到處轉(zhuǎn)轉(zhuǎn),熟悉熟悉新環(huán)境。夢得也算是頭腦單純的人,哪怕我的話題轉(zhuǎn)換得這樣生硬,他也不思考半分,立刻照做起來。
夢得帶我爬上了一座小型的沙丘,他筆直地伸出左臂,向左手邊指去,問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見昏暗的沙漠廣袤無垠,在遠(yuǎn)處的更遠(yuǎn)處,與黑夜連為一體,我說:“我什么也看不到。”
“好?!眽舻寐犃宋业幕卮鹨晦D(zhuǎn)身,又向右手邊指去,問,“這邊你能看到什么?”
我接著看去,此時(shí)刮過一陣大風(fēng),沙土頃刻飛揚(yáng),我拿衣袖遮了遮臉,道:“除了一陣沙塵,同樣也什么都看不到。”
夢得雙手?jǐn)傇趦蓚?cè),無奈笑道:“對呀,大荒如你所見,無論什么地方就是晦暗不明的塵沙,了不起就生出零星幾點(diǎn)灌木,走哪里都一樣,有什么好逛的?!?/p>
我看著他肉嘟嘟的臉,任何感情都干凈且清明的展現(xiàn)在臉上,天真無害。我有些好奇,他這樣的人,又是犯下了什么過錯,才會被遺棄到大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