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肖博嚴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潔身自好,只有面對我時才會展現(xiàn)自己真實的一面。
直到肚里孩子快足月時我收到一個文件。文件里有丈夫和他的干妹妹程青青調情夜戲的視頻。
以及我準備參賽的嘔心瀝血之作此刻卻寫著肖博嚴的名字。肖博嚴在樓梯口與我爭執(zhí),
不曾想被他失手推下樓梯,孩子沒了,手也受了重傷,無法再精細作畫。
我將離婚協(xié)議夾在公文里讓肖博嚴簽了。帶著孩子的骨灰消失在了他的世界。五年后,
我陪現(xiàn)婆婆去參加慈善拍賣會,不想遇到了此時已是策展人的程青青和“天才畫家”肖博嚴。
他看我牽著一對龍鳳胎寶寶,皺了眉?!翱丛谀憬o我生了一對龍鳳胎的面子上,
離家這些年的事我就不計較了?!薄澳慊貋砗蠛煤盟藕蛩加?,她還要跟著我辦畫展,
她是職場女性,不像你只知道在家享福?!?程青青看見我倒是很驚訝:“嫂子回來啦,
你這么久沒回來,博嚴哥還說你死在外面了。”肖博嚴干咳了幾聲:“我那是開玩笑。
”開玩笑?五年前他親手推我下樓梯的時候,也是開玩笑嗎?程青青嘴角微揚,
輕笑道:“博嚴哥嘛,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像嫂子這樣能干的人,即便是提著燈籠,
也找不著呢?!薄拔铱傉f我要幫忙,博嚴哥說我的手嫩,不能做這些,
如今嫂子你終于回來了,又能幫上博嚴哥了?!蔽业挠沂衷谝滦淅锊蛔杂X地蜷縮。七年前,
肖博嚴娶了剛從皇家藝術學院畢業(yè)的我,說要養(yǎng)我一輩子。
他逼我拒絕了頂級藝術公司的錄用,在家做他的小女人。那時候我的手也是這樣白嫩,
每天只需要握著畫筆創(chuàng)作。肖博嚴故意提高音量,字字清晰:“藝術是純粹的,
容不得半點污穢,更容不下那些被時代淘汰的廢物?!蔽衣牫隽怂捓锏尼槍ΑU物。
他說的是我。程青青端著一杯深紅色的紅酒,搖曳生姿地朝我們走來?!鞍パ?!
”程青青的尖叫聲響徹整個會場,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過來,“老人家,
你走路怎么不看路!”程青青走到我面前時,突然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朝前傾倒。
紅酒灑在了我的身上。她的表情夸張得像在演戲,眼神里卻帶著得意的狠毒。
“這可是博嚴哥特意為我點的羅曼尼康帝!一瓶就要十幾萬!”圍觀的人群開始議論紛紛。
“這老太太怎么這么不小心。”“看穿著就知道賠不起?!薄罢媸堑?,
什么人都能進這種場合了。”肖博嚴的視線完全落在程青青身上,那雙眼睛里的擔憂和緊張,
曾經(jīng)只為我而存在。“青青,你沒事吧?”他的聲音溫柔,小心翼翼地扶起她。我站在原地,
紅酒從衣服上滴落。他從錢包里抽出幾張鈔票,直接扔在我腳下:“拿著錢,
帶著你的窮親戚滾。別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窮親戚?我婆婆?2我瞅了一眼婆婆今天的衣服,
那是國寶級紡織大師林韻心的絕筆之作。我在心底笑了笑??上麄儾徽J識。
圍觀的人群發(fā)出各種議論聲,有人在偷笑,有人在拍照?!疤K晚卿,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天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不就仗著給我生了一對龍鳳胎想要錢嘛,行,
錢給你了,馬上給我滾”肖博嚴冷笑,“五年前你就是這副德行,現(xiàn)在還是改不了。
”“你想多了,這兩個孩子和你沒有關系”我的話音未落,
程青青在他懷里輕聲說:“博嚴哥,算了,可能她們真的需要這筆錢。
畢竟帶著孩子也不容易。”她說得體貼善良,但眼神里的惡意卻毫不掩飾。
“思雨你就是太善良了?!毙げ﹪缹櫮绲孛念^,“對這種人就不能客氣。
”他又踢了踢地上的鈔票:“快點拿走,別讓我說第二遍。”我看著地上的鈔票,
想起五年前那個夜晚。那時我懷著孕,站在樓梯上哭著求他。他說:“蘇晚卿,
你就是個廢物,連自己的作品都保護不了?!爆F(xiàn)在他又說我是廢物。我彎腰,
將地上的鈔票一張張撿起來。每撿起一張,心里就多積攢一分憤怒。“晚卿!
”婆婆突然站起身,一個清脆響亮的巴掌直接甩在肖博嚴臉上。啪!整個會場瞬間死寂。
肖博嚴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穿著粗布衣服的老人。他的臉上浮現(xiàn)五個清晰的指印,
紅得像火燒云?!澳愀掖蛭??”他怒吼,臉上青筋暴起,整個人都在發(fā)抖。婆婆冷哼一聲,
將我護在身后:“打的就是你這種沒教養(yǎng)的畜生?!蔽业难劭羲查g濕潤。
婆婆把我當自己親閨女,自己父母過世的早,這一刻感受到了親情的溫暖。程青青尖叫起來,
聲音刺破天際:“保安!保安在哪里!這里有瘋子打人!”她的表情扭曲得可怕,
像只見了血的惡狼。肖博嚴徹底被激怒,指著我們,唾沫橫飛:“把她們給我扔出去!立刻!
馬上!”幾名高大的保安立刻圍了上來。他們的眼神冰冷,像看垃圾一樣看著我們。
我下意識將兩個孩子緊緊護在懷里?!皨寢專屡??!迸畠盒÷曊f。兒子緊緊抓著我的衣角,
小臉煞白。圍觀的人群開始起哄?!按蛉肆?!打人了!”“這種人就應該被趕出去!
”“太過分了,竟然敢在這里撒野!”我感受到四面八方投來的惡意目光。保安已經(jīng)伸出手,
要來拖拽婆婆。就在保安的手即將碰到婆婆時,拍賣師突然敲響了小錘?!案魑毁F賓,
現(xiàn)在進入今晚的壓軸環(huán)節(jié)!”拍賣師的聲音響徹全場,
“肖博嚴先生的封神之作——《重生》!”保安們停下了動作。
肖博嚴臉上的怒火瞬間轉為得意的笑容。程青青立刻調整表情,挽著他的胳膊:“博嚴哥,
您的畫要拍賣了!”我們被推到最角落,像垃圾一樣被人遺忘。3大屏幕亮起,
那幅畫出現(xiàn)在所有人面前。我的心臟停止跳動。那是我五年前的作品,
每一筆每一劃都刻在我骨髓里。畫中女子絕望的眼神,就是當年鏡中的我?!捌鹋膬r五百萬!
”現(xiàn)場瞬間沸騰?!拔灏偃f!”“八百萬!”肖博嚴站在臺前,接受著所有人的注目禮。
他如國王般高昂著頭,仿佛這真是他的作品。程青青緊貼著他,
臉上滿是虛榮的潮紅:“博嚴哥,您太厲害了!這價格還在漲!”“一千萬!
”一個中年男人舉牌。全場爆發(fā)出驚呼聲。“電話委托,代號An,出價一千二百萬!
”拍賣師的聲音更加興奮。現(xiàn)場再次躁動。程青青興奮得臉都紅了:“博嚴哥,電話委托!
那可是神秘大買家!”肖博嚴更加得意,仿佛全世界都在為他鼓掌?!耙磺灏偃f!
”現(xiàn)場有人繼續(xù)舉牌?!癆n繼續(xù)加價,一千八百萬!”婆婆悄悄握住我的手,
她的手在顫抖?!岸f!”現(xiàn)場買家不肯放棄?!癆n出價二千五百萬!”全場陷入瘋狂。
這個價格已經(jīng)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期。程青青興奮得快要跳起來:“博嚴哥,二千五百萬!
您這幅畫要創(chuàng)紀錄了!”肖博嚴滿臉紅光,接受著四面八方投來的羨慕眼神。我站在角落,
看著這一切。“還有更高的嗎?”拍賣師的聲音響徹全場。全場鴉雀無聲。二千五百萬。
這個數(shù)字讓所有人都失去了競價的勇氣。肖博嚴得意地笑著,接受著所有人崇拜的目光。
我的指甲掐進掌心,血腥味在嘴里蔓延。那是我五年前的作品。每一筆每一劃都是我的心血。
畫中女子絕望的眼神,就是當年鏡中的我?,F(xiàn)在卻成了他們的搖錢樹?!岸灏偃f一次!
”拍賣師高舉小錘。程青青興奮得臉都扭曲了:“博嚴哥,您太厲害了!
這價格簡直是天文數(shù)字!”肖博嚴更加得意,仿佛全世界都在為他鼓掌?!岸灏偃f二次!
”我閉上眼睛?!岸灏偃f三次——”拍賣師的錘子高高舉起。
程青青臉上的笑容幾乎要撕裂了:“博嚴哥,您要成為千萬富翁了!”肖博嚴昂首挺胸,
仿佛已經(jīng)在數(shù)鈔票。就在這時,一個渾厚的聲音響徹全場:“等等!”所有人齊刷刷回頭。
是那個地產(chǎn)大亨,也是圈內知名的藝術評論家——李泰山。他緩緩站起,
面容嚴肅:“我要求驗畫。”全場瞬間安靜。肖博嚴臉色刷地白了。
程青青慌忙挽住他的胳膊,聲音有些顫抖:“李先生,您這是什么意思?”李泰山走向前臺,
聲音洪亮:“這幅《重生》雖然技法精湛,但總給我一種強烈的未完成感。
仿佛…缺少了什么關鍵的東西。”圍觀的人群開始竊竊私語?!膀灝??”“難道有什么問題?
”“李泰山的眼光一向毒辣…”肖博嚴強裝鎮(zhèn)定,聲音卻有些發(fā)抖:“藝術本就是主觀的,
我…我對自己的作品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彼念~頭開始冒汗。
李泰山不依不饒:“為了對藝術負責,也為了讓An先生拍得放心,我堅持驗畫。
”程青青急得跳腳:“李先生,您這是在質疑博嚴哥的作品嗎?
”“我是在質疑這幅畫的完整性?!崩钐┥窖赞o鑿鑿。拍賣行負責人滿頭大汗,正要打圓場。
突然,他的手機響了。接完電話,他臉色劇變。4拍賣行負責人放下電話,
聲音都在顫抖:“剛剛接到通知,最終買家'An'先生本人,將親自到場驗畫。
”全場瞬間躁動起來?!?An'先生要來?”“那可是神秘大買家!
”“能見到真人簡直太幸運了!”程青青激動得臉都紅了,急忙整理著頭發(fā)和裙擺。
她挽著肖博嚴的胳膊,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博嚴哥,這是天大的機會!
能結識'An'先生,您的身價還要翻倍!”肖博嚴強裝鎮(zhèn)定,
但額頭的汗珠暴露了他內心的緊張。不過更多的是狂喜,能和二千五百萬的買家搭上關系,
他的未來將一片光明。拍賣行負責人又補充道:“并且,'An'先生指名,
邀請一位'特殊嘉賓',與他共同完成這次驗證。”肖博嚴瞬間更加得意。
連神秘買家都要邀請嘉賓來見證,這說明什么?說明他的畫作已經(jīng)達到了藝術品的巔峰!
程青青更是興奮得快要跳起來:“博嚴哥,您看!連'An'先生都這么重視您的作品!
”我站在角落,心臟幾乎要跳出來。宴會廳厚重的大門緩緩推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門口。一個修長的身影逆光走來,強大的氣場讓整個會場瞬間安靜。
是謝臨安。我的丈夫。肖博嚴和程青青臉上諂媚的笑容瞬間僵住。
因為謝臨安徑直從他們身邊走過,看都沒看他們一眼。他的目光穿過擁擠的人群,
溫柔地落在我身上。“蘇晚卿?!彼穆曇舻统炼鴾厝?,“你還好嗎?”全場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