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燭在刀鋒上爆出火星時,我正攥著毒酒坐在傻子夫君腿上。
他含住我耳垂輕笑:“長公主的孽種活不過滿月?!遍T外傳來宇文軒撞門的嘶吼,
蓋頭下的匕首硌得掌心滲血——這場賜婚是棋局也是刑場,我要用嫁衣裹著所有欺我之人,
在皇權(quán)崩塌的巨響里,聽裝瘋十年的丈夫喊第一聲娘子。1“長公主殿下,我想和離!
”宇文軒似乎是鼓足了勇氣,提出了這個大膽的問題?!澳阏f什么?
”長公主上官婉婉一臉的震驚,懷疑自己聽錯了?!罢玳L公主聽到的那般,沒錯,
我說我想和離。”宇文軒再次重復道。長公主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好半晌才沉聲問道:“我是對你不夠好嗎?還是沒給你你想要的尊重?”“長公主對我很好,
只是我福薄,承受不起公主的偏愛。”“宇文軒,我告訴你,這大半年以來,
我對你推心置腹,疼愛有加,你還要本公主怎樣?你每日不思進取,日日頹廢,
往往被人恥笑,哪次不是本公主在外給你留著名聲?現(xiàn)在想要離開本公主,
你置本公主顏面何存?想要和離,我告訴你,不能夠。本公主只能喪偶,不會和離。
”上官婉婉是真的生氣了。宇文軒似乎早就料到了,沒有絲毫的動容,
緩慢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對上官婉婉一鞠躬作揖:“公主殿下,既然不愿意和離,
那我們便分府而居吧,我回狀元府,公主繼續(xù)住在公主府便是?!薄坝钗能帲?/p>
你敢……”可是,在公主的怒斥聲中,宇文軒已然大步出去了??吹接钗能幍谋秤?,
上官婉婉一拳頭錘在旁邊的桌上:“宇文軒,你找死!本公主的顏面,比你重要,
皇家的顏面,更比你性命還重要?!薄皝砣耍o本公主查,看看是不是那賤人又出來招搖了!
”長公主捂著大肚子,憤怒的吼道。“是,公主!”下人領(lǐng)命去了。她口中的賤人,
大抵指的便是我了,司馬飛燕。我們司馬家并不是什么大家族,
但是在晏城也是一方小小縣丞,我也勉強算得上是一個大家閨秀。當然,
和京中這些大官家的相比,地位自然差很遠,更別說比皇親國戚,比長公主了。
而宇文軒家就更加貧困,他是晏城一戶農(nóng)家的兒子,從小過的是苦日子。
但我爹這個縣丞是一個非常好的清官,他為民謀福利,常常和百姓一起共事,甚至勞作,
得到晏城百姓的愛戴。而當時的宇文軒,年紀小小,卻非常勤快,眼神靈動,
看起來非常機靈聰明??伤也⒉皇歉辉?,孩子七八歲,甚至連書塾都上不了。我父親見狀,
不忍讓這么一顆好苗子就此埋沒在田野間,最后成為一個莊稼漢,便將他送入了書塾,
并承擔一切開支。而我便是在此時認識到了宇文軒。2宇文軒長像俊秀,
小小年紀就有一股掩蓋不住的英氣。當時年紀雖小,可愛美之心,從小便有。因此,
見他第一眼,便對他有了好感。至于當時的年紀,當然算不得是暗生情愫,
可是卻喜歡和他待在一起。于是,我便時常照顧他,給他吃的,給他買學習用品。一來二去,
我們成了好朋友。從七歲相識,一直到十六歲,我們一起,整整過去了九年,
天天都在一起讀書,有時候甚至相約出去玩兒。我們也算青梅竹馬了。而漸漸的,
我們也懂事兒了,便知道彼此都有好感。在我十六歲及笄的時候,他向我表白了,
說他要娶我??墒撬仓雷约旱匚坏拖拢頍o功名,當然不能夠給我?guī)砀蛔愕纳睿?/p>
所以他跟我承諾,等他考取了功名,便要回來娶我。我當然同意了,也大力的支持,
還安慰他,就算他沒有考取到功名,我也愿意嫁他,甚至一起去鄉(xiāng)下種地,也愿意的。
而這么多年以來,我父親自然也看在了眼里,雖然沒挑明,
但他也知道我和宇文軒兩人已然生了情愫。他也非常喜歡宇文軒,便默許了,暗中也幫助我,
給宇文軒提供必要的幫助。宇文軒也算是非常爭氣了,三年時間,從舉人,貢士,
一直到最后殿選,被陛下直接封了狀元。狀元及第,一朝翻身,算是魚躍龍門了。那天,
他入皇宮的時候,我就一直在宮外等著,直到他出來??墒?,當我看到他,
還來不及恭喜的時候,我看到一個女人,在一個侍女的陪同下,找到了他。他向那女人行禮,
我才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后來才知道,她是陛下的妹妹,是長公主上官婉婉。
不知道上官婉婉跟宇文軒說了些什么,我看到宇文軒很緊張的樣子。等宇文軒出來之后,
見到我,卻是沒有了笑臉。“剛才宮人就宣告了,張貼了榜文,軒哥哥得了狀元,
為什么不高興呢?”宇文軒沒解釋,只是沉聲道:“我們回去再說。”他不敢看我眼睛,
我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跟著宇文軒上了馬車,我雖然竭力的想要讓他感受到我的喜悅,
可是他的回應總是淡淡的。一下子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以前他對我很好,
換句話說,還頗有些討好我的意思。但是現(xiàn)在,似乎不是了,難道因為他中了狀元,
更是得到了長公主的垂青,所以對我開始不理會了?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
宇文軒突然開口了:“飛燕,我們分開吧!我根本不會娶你了!”3我震驚,豁然看著他,
一時間不知道怎么作答。“你說什么?”我好半晌才開口問他?!澳悴贿^縣丞之女,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是狀元了,陛下新賜了府邸,很快我也會走馬上任,入內(nèi)閣了。
你……你們小小縣丞,是配不上我了!”我死死的盯著他的眼睛,但是他卻是有些閃躲,
不敢直視我的雙眼?!澳阏f的不是真心話,你是騙我的,對嗎?”“我說的就是真心話。
”“不,我不相信,你都不敢看著我眼睛說……”宇文軒抬起頭,
看著我雙眼:“我說的就是真心話。剛才你應該也看見了,來找我的是長公主,
是當今陛下的妹妹。她說她喜歡我,要我做駙馬。有了狀元和駙馬兩個身份,
我的地位會直線上升,乃至最后封侯拜相,也并無不可。所以,我們之間的差距,
會越來越大,所以,你覺得你還能配得上我嗎?”看著他似乎堅定的眼神,我心一下子碎了。
“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在你眼里就如此不堪一擊嗎?你說過的,等你中了狀元,就會娶我,
難道一切都是騙我的?”“是,如果不騙你,我又如何能在你家書塾讀書?
如何受你們的保護?又如何能狀元及第?”我淚水再也忍不住,瘋狂噴涌出來?!坝钗能帲?/p>
你就是個人渣!”說完,我立馬轉(zhuǎn)身,從馬車上跳了下去。馬車還在行走,雖然慢,
但是我跳下來也是穩(wěn)不住身子,撲倒在了地上。我雙手都磨破了皮,鮮血滲了出來。
宇文軒從馬車內(nèi)探出腦袋,看到我摔在地上,似乎是因為沒有死的緣故,
所以又將頭縮了回去。馬車在他的授意之下,跑得更快了,
似乎是為了表現(xiàn)出他真的要和我斷得干凈的決心。天公不作美,偏偏下起了大雨。
我雙手沾滿了鮮血,一路哭著走回家。為了讓宇文軒能在京考試,我父親特意湊了些錢,
在京都買了一棟小宅子,如今這里便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我淋著雨,慢慢走回家。
不知道我哭了多久,一直到最后,似乎眼睛都哭干了,臉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了。
我回到家,就昏倒了,直到三天后才醒來。伺候我的丫鬟小秋著急的都哭了,說我總算醒了。
這渾身燥熱,燒了三天三夜,她都快崩潰死了。小秋問我,和宇文軒到底怎么了?
怎么沒有一起回來?還說她聽到外面?zhèn)髡f,說宇文軒已經(jīng)高中狀元了,
為什么沒有來家里報喜?這么多天,更是連人都不見?我沒有回答她,只是淡淡的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