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條如江皓,也看出來事情有點不對。
冷辭雖然看著十分害怕老岑的樣子,怎么又像是要和老岑硬杠呢?
老岑也是,哪有這樣的,冷辭再怎樣說也是個Omega,對待Omega的態(tài)度怎么能這樣粗魯,這方面還是要和成衍學一學的。
成衍你說他虛情假意也好,說他花心薄情也好,他確實能夠做到對所有Omega都溫柔以待。
想到這里,江皓忽然張口就吆喝成衍:“阿衍,你快說兩句,讓老岑別在你的地盤嚇唬Omega了。這像什么樣子?!?/p>
可是,顯然成衍只要一遇到冷辭,他的紳士風度就會無影無蹤。
手掌撐著下巴,成衍若有似無的說:“老岑,我在他們花店訂過不少花,好像每一張上面都畫著那個青蛙。”
冷辭真想翻個白眼,平常不覺得,成衍話怎么就那么多!
他現(xiàn)在直接裝暈倒可不可以?不行,好像太夸張了。
于是冷辭拼命睜著他的眼睛,他平常就哈欠不斷,眼淚汪汪,這會眼睛里的液體也給力,睜著睜著還真讓冷辭給擠出來兩滴眼淚。
眼淚就位,那演技冷辭更是信手拈來,驚恐、害怕、無助被冷辭詮釋的很到位。
那在所有人的眼里,冷辭就是哭得梨花帶雨,還是被岑遠道和成衍聯(lián)合嚇哭的!
甚至連成衍都有那么一丁點的猶豫,冷辭真哭了嗎?不應該呀~畢竟冷辭是能夠攻略顧婉女士的人,不應該這樣脆弱的呢~
疑惑之間,冷辭的電話聲響起,他眨巴著眼睛接起了電話,唯恐眼睛里的眼淚因為接個電話就蒸發(fā)掉。
“小辭嗎,我是懷安醫(yī)院的賈護士,你爸爸昨天就了喝一碗清粥,還吐了不少”電話那邊照顧冷群的護士吞吞吐吐:“小辭,阿姨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說到這里,冷辭哪里不清楚護士想說些什么,不外乎冷群的情況不大好,讓他做好心理準備。
穩(wěn)住聲音,冷辭甚至竭力讓自己的語調(diào)聽上去溫和“賈阿姨,您不用說了,我清楚,辛苦您了。”
“你這孩子……哎……”賈護士長嘆一口氣,終究沒再說什么。
像冷辭這個年紀的孩子,可能都還沒出社會。尖銳又嬌縱,哪里會像冷辭這般和氣的像團霧,這孩子太不容易了。
若冷群不在,冷辭怕是以后就一個人了吧,賈護士是真的有些心疼冷辭。
然而,這邊冷辭掛斷電話,就迎上了成衍探究的目光。
冷辭忽然想到,對了,剛剛他還在裝哭來著,裝哭有什么難的。
甚至眼睛都不用睜到很大,冷辭的眼淚就傾瀉而下,一滴一滴,眼睛通紅,還有抑制不住的抽噎聲。
冷辭一直在告訴自己,你只是裝哭而已,才沒有真哭,可是胸腔里真的好酸澀又是怎么回事?空落落的像是被世界遺棄了又是怎么回事?
冷辭有時在想,他真的想以最好的姿態(tài)去面對冷群,好讓冷群放心的離開,可是真的好難好難,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難的事情呢?
此時,冷辭已經(jīng)蹲到了地上,抱著膝蓋,小小的一團,默默抽噎。
成衍辦公室里,三個Alpha一片沉默,就連岑遠道都在反思,剛剛自己是不是真的太過咄咄逼人了。不然為什么冷辭哭成那個樣子。
剛才還在猶疑不決的成衍真的信了,冷辭是真的在哭,不僅僅軀殼,好似連靈魂都在哭泣,無比的無助。
成衍走上前去,微微彎腰,他伸手安撫的拍著冷辭薄薄的脊背,什么都沒有說,成衍只是覺得冷辭或許不需要什么安慰,他只需要有人在他身邊而已。
哭泣聲止,辦公室里一片詭異的安靜,冷辭揉了揉紅腫的眼睛從地上站了起來,淡漠的道:“對不起,失態(tài)了?!?/p>
隨后,冷辭感覺自己的態(tài)度不大好,他又怯怯的補充了一句:“我剛剛真的很害怕。”
隨便掃了一下,冷辭看岑遠道確實是不大好惹的樣子,他又怕露了什么馬腳,于是眼睛輕飄飄的看向了成衍,冷辭毫不愧疚的指責道:“你剛剛太兇了,我的眼淚就沒繃住?!?/p>
說著,順著剛剛的勢頭,冷辭又抽噎了兩下。
成衍:“???”他真的沒有說什么好嗎?怎么就太兇了?這分明就岑遠道的鍋。
與此同時,成衍也感受到了冷辭身上剛剛那種灰敗的情緒平緩了不少……哎,被冷辭污蔑就污蔑了吧,不然他真怕冷辭哭死在他的辦公室。
此時,冷辭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什么都沒有再多說。
待冷辭將辦公室的門關上。江皓終于回過神來,他憤憤的看著成衍和岑遠道,不由控訴到:“你們兩個太過分了,看把人家Omega嚇成什么樣子!”
只是岑遠道目光冷凝,沒有搭理江皓,停頓半響,岑遠道忽然問成衍:“阿衍,你覺沒覺得很奇怪?!?/p>
成衍笑了笑,眼里一片深邃:“是很奇怪,你加上我,愣是沒問出關于那青蛙的半點東西,還讓人這樣的跑掉了?!?/p>
岑遠道:“是啊~簡直是沒討到半點信息?!?/p>
唯有江皓還在憤憤不平:“吼!你們還在琢磨人家Omega?!?/p>
成衍敷衍的拍了拍江皓的肩,眼睛卻看向岑遠道:“老岑,那青蛙?”
“那青蛙,是一個欠我債的人畫的,畫法習慣一模一樣。”
成衍挑起唇角,看著不怎么善良:“老岑,作為一個奸詐的商人,欠了你的債得討呀~”
岑遠道語氣森然:“那是必然。”
……
另一邊,寒風之中,冷辭一手捧著烤紅薯,一手把手機舉到耳邊:“白折,我好像見到你債主了?!?/p>
冷辭:“你別管我怎么知道的了,他是不是見過你畫的那個丑不拉幾的青蛙?!?/p>
冷辭:“得了,你再在外面躲幾天,先別回來了?!?/p>
冷辭“有間?你那個債主看著不好惹,過兩天不行,有間我就先幫你關兩天?!?/p>
……
沒有理會白折在電話那邊的靜默,冷辭一把掛斷電話。真的是……他都搞不清白折到底欠的是錢,還是情債了。
怎么感覺剛剛看到的那個叫老岑的男人,想要把白折挫骨揚灰呢?
不會是白折勾引了人家的小情人吧?冷辭細想,又覺得不是,白折沒錢去勾搭人家的小情人。
胡思亂想之中,冷辭回到了家。
家里的貓主子嗷嗷待哺,給貓主子放上滿滿貓糧外加小零食。
之后,冷辭沒有理會自己只裝了半個地瓜,此時有些饑餓的胃,他沖了一個熱水澡,就把自己埋進了軟綿綿的被子里。
此時太陽剛剛落山,萬家燈火剛剛亮起。
冷辭的屋子中卻一片黑暗,他閉著眼睛,在默默的籌劃著他的花房子。
在S市城郊的一塊空地上,冷辭建了一個小溫室,即便在冬季里也能溫暖如春,若是冷群來不及等到春天,看百花爭艷。那么在冬季里,冷辭也能滿足冷群的小小熱愛。
他已經(jīng)運到花房子里很多花了,嗯~冷群還喜歡畫。他要再收羅一些畫才好。
花與畫,那應當是冷群最喜歡的房子。
想到這里,冷群竟然有些睡不著覺,他翻看著冷群喜歡的畫家。
有一些小眾甚至絲毫沒有名氣的畫家,冷辭已經(jīng)通過各種渠道積攢了一些畫作。
可是今天他卻發(fā)現(xiàn),冷群最喜歡的那個畫家,竟然有一幅畫要進行拍賣。
不在別的城市,就在S市,無比之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