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蕭伯父,自從十八年前原配難產(chǎn)死后,再也沒有娶過續(xù)弦,就只有小燕子這一個女兒,還是個天天吵著鬧著要出去闖蕩江湖當女俠。
在后來又收了柳青柳紅為義子義女,給他們找了先生教他們識文斷字和一些拳腳功夫。
不過小燕子是個屁股坐不住的,時常惹惱教書先生,氣走了好幾任先生。
就這樣三個人打打鬧鬧的長大,但最多的是柳青柳紅這個哥哥姐姐照顧小燕子,縱容小燕子。
當然要屬最縱容小燕子的還得是蕭晏。
他們被蕭晏收為義子義女也沒忘記大雜院,時?;厝フ疹櫵齻?。
后來小燕子想了一出劫富濟貧,大多都分給了乞丐,劫得多了就順手開了一家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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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晏望著小燕子蹦跳著消失在門外,眼角的皺紋里藏著無奈的笑意,揮了揮手。
“你們倆也趕緊回去休息吧。”
柳青柳紅點點頭。“知道了,義父?!?/p>
“房里有跌打酒?!?/p>
蕭晏拍了拍柳青的肩膀。
“好好揉揉你這大腦門,大青蟲。”
柳青:“……”
柳紅:“哈哈哈哈”
說著蕭晏就往后院走去。
他提著酒壺穿過游廊,推開斑駁的木門,幾尊并排的牌位。
十八年前那個暴雨傾盆的深夜,妻子撕心裂肺的哭喊穿透雨幕,最終只留下他這么一個孤家寡人。
指尖撫過牌位上“愛妻趙氏““幼子蕭珩”的字樣,蕭晏喉間泛起苦澀。
就在他以為余生只剩形單影只時,杭州蕭兄夫婦臨終前將襁褓中的女兒托付與他。
如今懷中啼哭的小肉團,早已長成上躥下跳的野丫頭。
“老蕭啊,你看看你生的好閨女!忒皮實!”
蕭晏席地而坐,對著牌位仰頭灌下一口烈酒。
“當街攔官轎、翻墻摔瓦、把廚房鍋爐燒出個洞,讓我一天沒飯吃?!?/p>
“你瞅瞅我這把老骨頭讓她折騰成什么樣了!我得跟你好好嘮嘮……”
蕭晏拎著酒,就這么坐在地上喋喋不休跟他的蕭兄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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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府。
婚宴自然熱鬧非凡,平時和梁大人交好的各大官員,氏族都來了。
而此時紫薇和金鎖也來到了梁府門口,她想著梁大人大概是幫不了她了,但這場婚宴來的人也都大有來歷,說不定能另外找到機會。
金鎖看著梁府大門迎來送往的人,個個穿著華麗,手里拿著賀禮有些擔憂。
“小姐,你看那些賀客都那么氣派,我們這么寒酸,混的進去嗎?”
紫薇也有些說不準。
“那些賀客都帶了小廝,到時候趁人多我們混在人群里,應該能混進去?!?/p>
就在這時,一聲高呼響起:“讓一讓,大家讓一讓,我們?yōu)趵畢壤戏蛉擞H自來給梁家賀喜?!?/p>
“這翠玉花瓶可名貴的很,大家別給我們太老夫人碰碎了!”
紫薇和金鎖看著走來的三人,齊齊歪頭辨識了好久,總覺得聲音好熟悉。
走在前頭抱著翠玉花瓶的是個四十歲大叔,臉上貼著胡子,后面就是那個扶著那個老太太的丫鬟,滿臉麻子,老太太則手拿拐杖,走路顫顫巍巍,下一秒就會摔倒的模樣。
突然那個所謂的烏喇吶喇太老夫人朝著紫薇的方向笑了一下,露出一個黑洞洞的缺牙,還拼命朝她們眨眼。
“啊!”紫微突然福靈心至。
果然下一瞬那個老太太就精準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紫薇,金鎖啊,你們兩個丫頭不要亂跑沖撞了貴客,快過來,攙著我呀!”
賓客紛紛側目,想看看哪家老夫人這么大排場。
紫薇和金鎖低著頭,急忙走過去攙著小燕子。
幾個人走到梁府大門前,柳青揚聲喊道:“烏喇吶喇太老夫人駕到!”
本來在門口接待賓客的梁沖走過來,施了一禮問道:“這位老夫人?怎么稱呼?”
他記憶里似乎沒聽過這號人。
小燕子裝模作樣的問道:“你就是梁沖???”見到梁沖點頭,她又接著說:“你這個小兔崽子,不記得我了?”說著就拿拐杖趁機狠狠打了他幾下。
“我是你烏喇吶喇親王家舅媽的姨婆的叔公的夫人,你穿開襠褲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你不記得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說完又打了一下梁沖的腿。
梁沖實在想不起來她是誰,見小燕子又要舉拐杖,嚇得連忙說道:“不得了,原來是烏喇吶喇太老夫人!趕快請進!”
不管認不認識了,趕緊走吧你!這老太太老的都沒牙了,下手還沒輕沒重的,把他打瘸了,他今晚還怎么入洞房。
趕緊招呼一旁的管家:“老鐵啊,趕緊把太老夫人送的禮收下!”
“誒誒誒!是!少爺!”老鐵接過柳青手里的花瓶。
“老夫人,您請進!請進!”
五個人就這么大剌剌的從大門進來了。
進了梁府后,小燕子四處觀察,時不時哇一聲。
“哇,這宅子也太大了吧?!咱們怎么找人???”
柳紅直截了當:“要不?等拜堂的時候,新娘子一出來,咱們直接搶?”
“反正他也是搶來的,咱們在搶回去!”
柳青和小燕子被柳紅這番言論驚呆了。
紫薇和金鎖瞪大了眼睛,生搶?。?/p>
小燕子朝著紫薇金鎖,輕聲說道:“紫薇金鎖,你們忙你們的去吧,我們在大廳等新娘子出現(xiàn),到時候情況不對,金鎖你就帶著你家小姐跑!”
金鎖點點頭后,紫薇帶著金鎖離開去找其他貴客了。
等了好半晌,小燕子突然臉色發(fā)白,捂著肚子直不起腰。
“不行了!柳紅我要上茅房!”她額角滲出汗珠,腳步已經(jīng)踉蹌。
“早不拉晚不拉,偏偏這時候!”柳紅跺著腳。
“人有三急很正常嘛!”小燕子彎著腰哼哼唧唧。
柳青:“現(xiàn)在時間還早,你快去快回!”
得了話的小燕子急急忙忙就去找茅廁了。
過了一會兒,一支迎親隊吹吹打打緩緩走來,鼓樂喧天,新娘子被一頂華麗的轎子抬到門口,穿著鳳冠霞帔的新娘被喜婆扶了出來。
柳紅問道:“哥?小燕子還沒回來,咱要動手嗎?”
他們兩個人打從進了梁府后就一直躲在角落里,這里視線很好,能看清整個正院和大廳,梁沖娶親,梁大人很重視,守衛(wèi)增了不少,如果這么明搶,他們?nèi)松僬疾涣吮阋恕?/p>
“再等等吧,人太多了,等拜完堂,我們跟著新娘后面,進婚房了再搶?!?/p>
柳青是這么打算的,可計劃趕不上變化。
一陣刺耳的鞭炮聲響起,硫磺混著硝煙的刺鼻氣味瞬間彌漫整個空間。
賓客們被濃煙嗆得劇烈咳嗽,揮舞著手臂驅散煙霧。
“咳咳咳?!?/p>
“不是放過了,怎么還放?。堪ミ?。”
“啊,好痛?!?/p>
“小姐!小姐,快,我們躲這里,這崩不到?!?/p>
大量的炮仗飛濺,崩到了賓客身上,燙壞了衣裙,所有人都慌亂的躲著,門口的婚嫁隊伍在煙霧中亂了起來,人擠人,人推人。
“怎么回事啊??!”
梁沖在大廳翹首以盼等著新娘子,就聽見一陣又一陣的鞭炮。
新婚鳴炮在正常不過,但也只是幾串圖個喜慶,可現(xiàn)在卻是此起彼伏的爆仗聲,震得人耳膜生疼。
這已經(jīng)是第十波鞭炮,整個大門都被濃煙籠罩著,滿天的紅紙屑飄落。
“嘭啪——!”
一串鞭炮突然扔到了梁沖附近,在他腳邊炸開,炸的他腿生疼,煙霧里隱約傳來幾聲嗤笑。
“哪個混蛋扔的!滾出來!”
“來人啊!去給我把搗亂的人抓出來!”
現(xiàn)在他就是再蠢也知道這是有人找茬,可偏偏煙太大,連個人都看不清,于是喊來府上的護衛(wèi)進去看看,把這個搗亂的人抓起來。
過了一會兒,煙霧散去一些,守衛(wèi)回來只是搖搖頭,他們什么人也沒有發(fā)現(xiàn),到的時候只發(fā)現(xiàn)喜娘暈倒在地上,估計是被炸暈了,新娘子躲在轎子里還好好的,那些守衛(wèi)也就沒太當回事。
但梁沖的好心情已經(jīng)毀了。
賓客們拍了拍身上的硝磺粉塵,一臉敢怒不敢言,出來賀個喜,挨了好幾波鞭炮的轟炸,這叫什么事啊。
可礙于梁府的勢力,只能擠出一點笑意,繼續(xù)拱手祝賀,還要夸什么喜結良緣。
等到那對新人行三跪九叩禮最后一環(huán)夫妻對拜時,一直安安靜靜地新娘卻突然一把扯掉蓋頭,手中一枚銀針精準刺向梁沖的咽喉。
“梁沖!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