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秦朗在辦公室控訴的同時,校園論壇上的討論也在如火如荼地進(jìn)行。
校園里的每個角落都回蕩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與手機(jī)刷屏的輕響。
標(biāo)題寫著“校園修羅場進(jìn)行中,許澤、秦朗大打出手為那般。破碎感天花板竟然是他。”
在許澤他們?nèi)マk公室后,之前錄像的同學(xué)把他們打架的視頻上傳到校園論壇上。
其中最熱門的照片赫然是許澤倚著課桌歪頭輕笑的瞬間。
他抬頭輕笑的瞬間,如同撕開了桎梏,連空氣仿佛都在發(fā)燙。
“救命!這是什么破碎感美強(qiáng)慘!”
“家人們,誰懂呀!他抬手擦血的那一下,我直接垂直入坑?!?/p>
“姐妹、姐妹!你不是一個人。”
“就我注意力在他手上嗎?血滴落的那一下,想舔!”
“對對對,之前我以為喜歡許澤是一種很小眾的事情?!?/p>
“我直接一整個,斯哈斯哈?!?/p>
“救命,這是什么美神降臨!”
“現(xiàn)在看來他真的和校草挺配的,我都不敢想兩個顏值暴徒站到一起的畫面是多么養(yǎng)眼!”
......
評論區(qū)每秒都在刷新,甚至有人扒出許澤初中時候的照片,那個時候的許澤在圖書館低頭寫字,與此刻的暴戾的模樣形成鮮明的對比,更是激起了千層浪。
蒼白與猩紅的交織,所有人都窺見了,許澤卸掉妝后的美麗與妖冶。
許澤在眾人心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許澤漫不經(jīng)心地向教室走去,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蘇然宛如一個炮仗般沖過來。
“不對?!?/p>
許澤瞇了瞇眼,仔細(xì)看去蘇然后面還悠閑地跟著一個人。
待他們走近,許澤也看清了背后那個人的長相。
迎面而來的那個少年穿著和他們?nèi)绯鲆晦H的校服,金絲眼鏡下,眉骨如峰、鼻梁高挺,薄唇微抿,立體五官在光影中棱角分明。
這就是原書中和蘇然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顧硯辭。
在原書中他不贊同許澤追江予初做的那些事情,多次勸解無果后和許澤、蘇然鬧翻,最后遠(yuǎn)走國外。
“別動!”
蘇然沖過來一把拉住許澤,他顫抖著手扯開許澤的衣領(lǐng),檢查許澤身上的傷痕。
他出奇得憤怒。
“可惡!許哥怎么被打成這樣,我們一定不能放過他?!?/p>
“顧硯辭,你說對不對。”
說罷惡狠狠地瞪向秦朗離開的背影。
“不要再做什么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他一點(diǎn)便宜也沒有占到,我也打了他?!?/p>
可不能再作死了。
許澤不動聲色得擺脫蘇然抓住他領(lǐng)口得雙手,安慰蘇然道。
“不行!許哥,是他們欺人太甚,我們不能咽下這口氣,讓他們以為我們是軟柿子,好拿捏。”
“顧硯辭,我們走!”
說罷怒氣沖沖地準(zhǔn)備找秦朗算賬。
許澤一把拉著蘇然。
“真的沒事,我不想你也被記過,好了!我們回去吧?!?/p>
說完不動聲色地對顧硯辭使了個眼神,顧硯辭立馬會意道。
“好了。”
“許澤都這樣說了,我們就不要去找秦朗地麻煩了。難道你還想許澤再背上什么處分嗎?”
最后這句話成功地止住了蘇然。
“可是......可是......我許哥委屈!”
只見蘇然面帶委屈,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聲來。
“他們欺人太甚了,你都說了不追江予初了,還來找茬!”
“他們最好別栽到我手上,否則我就......”
許澤伸出手按住蘇然因激動起伏的肩膀,
“行了,我又沒有缺胳膊少腿?!?/p>
“你先回教室,把我東西整理一下,我打電話找老班請假。”
“對對對,你受傷了要回家休息,我馬上去整理。”
蘇然說完轉(zhuǎn)頭就向教室沖去。
現(xiàn)在走廊上就剩下許澤和顧硯辭。
顧硯辭看許澤,臉上帶著審視。
“你好像變了很多!”
許澤瞥見顧硯辭鏡片后的目光愈發(fā)銳利。
“以前的你,被打了絕不會善罷甘休?!?/p>
說罷顧硯辭摘下金絲眼鏡,用袖口擦拭鏡片的動作帶著十足的壓迫感。
“而今天的你,居然主動認(rèn)輸。”
鏡片折射的冷光掃過許澤泛白的指節(jié)
“許澤,你到底怎么了?”
許澤強(qiáng)壓下心底的慌亂,抬手理了理歪斜的衣領(lǐng),漫不經(jīng)心地笑出聲。
“被人揍了頓還沒點(diǎn)長進(jìn),豈不是白挨打?”
許澤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校服外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布料上的褶皺。
顧硯辭沉默片刻,將眼鏡重新戴好。
“回去好好休息,我和蘇然晚點(diǎn)過去看你?!?/p>
“不要再去招惹江予初了,他身邊都是一群瘋狗。”
直到顧硯辭轉(zhuǎn)身離去,許澤緊繃的脊背才驟然放松,指節(jié)卻因過度用力泛著青白。
回到家,許澤癱坐在沙發(fā)上。
腦海里還在不斷回憶起今天在走廊的那一幕。
顧硯辭那句話像根刺扎在心頭。
“你好像變了很多!”
顧硯辭的敏銳力超乎想象,那些差異還是他捕捉到了。
許澤起身走到衛(wèi)生間的鏡子前,伸出指尖撫過鏡中人棱角分明的臉。
鏡中那雙眼睛多了幾分不屬于這個年齡的滄桑。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p>
許澤低聲呢喃,指甲深深掐進(jìn)手心。
他必須更深入地了解原主的過往,不能讓其他人看出端倪。
許澤打開手機(jī),翻出原主的社交賬號,看著那些露骨的動態(tài),眉頭越皺越緊。
原主追江予初鬧得人盡皆知,這也導(dǎo)致原主在學(xué)校里樹敵無數(shù)。
這樣的人突然發(fā)生改變,說放手就放手,本就容易引人懷疑。
必須得想個合理得借口。
夜?jié)u深,窗外的蟬鳴聲時斷時續(xù)。
許澤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fā)呆。
顧硯辭這樣心思縝密的人,面對他時說的越多肯定錯得越多。
今天上午的那個借口肯定不能打消顧硯辭心里的疑惑。
下一步應(yīng)該怎么走呢?
“看來得換個策略了?!?/p>
許澤翻身坐起,摸黑打開臺燈,在紙上寫下幾個關(guān)鍵詞。
“叛逆、張揚(yáng),矛盾。”
他決定不再刻意掩蓋改變。
萬一他再也回不去了,掩蓋得了一時,也掩蓋不了一世。
他決定將這些改變轉(zhuǎn)變得合理化。
一個求愛不得被傷透了心的人,性格發(fā)生變化似乎也說得通。
但前提是,他必須找到一個合適的契機(jī),讓這種轉(zhuǎn)變顯得順理成章。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時被烏云遮住,許澤捏著筆的手微微發(fā)抖。
合上筆記本,他靠在床頭,在黑暗中無聲地嘆了口氣。
明天,又將是一場艱難的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