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整個老宅都熱鬧了起來。
傭人們忙前忙后,紅色的綢帶在雕花木梁間蜿蜒,各色鮮花裝點著庭院與古色古香的建筑相得益彰,無一不彰顯著許家作為云城頂尖家族的氣派。
許澤站在鏡子前,修長的手指將銀灰色領帶系得一絲不茍。
只見鏡中的青年眉眼如畫,眸光沉靜墨色西服貼合著他挺拔的身形,襯托出他如玉般溫潤的氣質。
宴會廳里早已賓客如云,云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齊聚于此。
許澤一出現,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人們紛紛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著之前許澤為追江予初鬧出的那些事。
“這就是許家那個為愛癡狂的少爺?”
“沒想到長得這么俊?!?/p>
眾人的目光都明里暗里地注視著許澤。
只見許澤神色自若,緩步走向坐在主位上的老爺子。
老爺子精神抖擻,臉上洋溢著慈祥的笑容。
他伸手輕輕拍了拍許澤的手背,聲音帶著溫和。
“阿澤,去玩吧!你爸爸他們在這,不用一直陪著爺爺,去找你的朋友聊聊天?!?/p>
許澤點點頭,在得到老爺子的應允后,轉身離去。
在宴會廳的角落里,許澤看到了顧硯辭和蘇然。
兩人靠在雕花欄桿上,百無聊賴地閑聊著。
“好無聊呀!到底什么時候結束。許哥到底什么時候來找我們?。 ?/p>
蘇然撇了撇嘴,滿臉的不耐煩。
顧硯辭輕輕晃著手中的香檳杯,目光在人群中漫無目的地游移。
“才剛開始呢,就受不住?”
許澤走到兩人身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怎么,在這兒抱怨?”
蘇然看到許澤,眼睛一亮,連忙拉著他的胳膊。
“許哥,你可算來了,再不來我們倆都要無聊死了?!?/p>
三人正說著話,突然,宴會廳的大門處傳來一陣騷動。
眾人紛紛循聲望去,只見江父攜著江予初緩步走來。
江父一身深色西裝筆挺,身旁青年卻穿著銀灰色西裝,暗紋在走動間若隱若現。
“江家小公子真人比照片還好看……”
“廢話,不好看之前許家小子會鬧成那個樣子。”
江父帶著江予初走向老爺子。
只見江予初端著香檳杯,姿態(tài)優(yōu)雅地與老爺子交談,不知道說了什么逗得老爺子哈哈大笑。
蘇然見狀,湊近許澤,壓低聲音說道。
“許哥,該不會江予初是來向許爺爺告狀的吧? ”
顧硯辭也投來詢問的目光。
許澤聳了聳肩,神色淡然。
“我怎么知道?!?/p>
說罷,他端起一杯紅酒,輕輕搖晃,目光卻落在江予初身上。
江予初的目光突然掃過角落,與許澤撞個正著。
那雙深褐色的眸子微微瞇起,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許澤見狀神色自若地的將視線移向別處。
就在這時,江予初放下酒杯突然朝著許澤他們的方向走來。
蘇然看到江予初的動作,立刻緊張起來,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
“許哥,江予初向我們走過來了,他該不會是來找茬的吧?”
顧硯辭也皺起眉頭,目光盯著江予初,又看向許澤,似乎在等他的反應。
許澤抬眸,看著漸漸走近的江予初,將酒杯拿起微微抿了一口。
“吶,等他過來不就知道了。”
江予初走到他們在他們面前站定,四周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許爺爺讓我來的?!?/p>
說完,不等他們回應,便走向了一旁的空位。
一時間,四人之間的氛圍變得異常沉寂。
許澤漫不經心地看向江予初,卻發(fā)現對方正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
江予初突然輕笑一聲,率先打破沉默,只見他伸手自然地接過許澤的酒杯。
“酒太烈,傷胃?!?/p>
江予初將一杯蘇打水推過來,動作自然得仿佛他們相識多時。
蘇然瞪大眼睛,就連顧硯辭也罕見地愣住了。
許澤盯著杯壁凝結的水珠,喉結動了動。
“江少什么時候關心起我來了?”
“許少爺原來還認識我?”
江予初突然湊近,溫熱的呼吸掃過許澤的耳畔。
“當初追得那么瘋?,F在我不來找你,你倒裝作不認識我了?”
他指尖勾住許澤西裝上的扣子,微微用力。
許澤伸手就要推開江予初,卻被對方扣住手腕。
江予初掌心滾燙,隔著襯衫都可以感覺到。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許少爺要和我鬧?”
許澤眼睛緊緊地盯著江予初,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匯,仿佛在進行一場無聲的較量。
突然,許澤松開了手,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
“怎么,江少現在又看上我了?”
江予初輕笑一聲,那笑聲中帶著一絲玩味。
“許少爺倒是自信。不過……”
他頓了頓,伸手輕輕撫過許澤的臉頰,動作輕柔卻又帶著不容抗拒的力度。
“有些東西,誰又說得清呢?!?/p>
許澤心中一顫。
“江予初,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予初沒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許澤一眼。
兩人僵持間,許澤余光瞥見蘇然和顧硯辭緊張的神色,突然覺得無趣。
他猛地推開對方,整理著被弄皺的襯衫領口。
“江少若是玩夠了,不如讓讓?”
空氣凝滯了一瞬,江予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開學見?!?/p>
留下這三個字就轉身離去。
直到江予初的背影消失在雕花門外,蘇然才猛地抓住許澤胳膊,聲音里帶著震驚。
“許哥!他剛才那副樣子,是不是喜歡上你了!”
“許哥你可要把持住,千萬不要又被江予初勾走了?!?/p>
“當年他對你愛搭不理,如今我們要他高攀不起!”
顧硯辭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目光若有所思。
“他剛才那副樣子,不像是開玩笑?!?/p>
他盯著江予初消失的方向。
“不過江予初心思深沉,許澤,你確實得小心?!?/p>
許澤倚著欄桿,漫不經心地打量著桌上的蘇打水,杯壁凝結的水珠順著玻璃蜿蜒成細小溪流。
“他喜歡誰,與我何干?”
他輕笑,語氣帶著三分涼薄。
“不過,周圍人都說江予初溫潤如玉,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是心思深沉了?”
蘇然立刻湊過來。
“對呀對呀!你肯定知道什么,快說說!”
顧硯辭轉動著酒杯,冰塊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你們以為江氏這幾年突然擴張的海外業(yè)務是誰在操盤?”
“表面上江父出席所有發(fā)布會,可真正拍板的從來都是江予初?!?/p>
蘇然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他才多大?”
“所以我說他心思深沉。”
顧硯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江予初十三歲就跟著董事會旁聽,十五歲就主導千萬級的投資。你們看到的寬厚溫和,不過是他想讓外人看到的樣子?!?/p>
許澤摩挲著玻璃杯的手指驟然收緊。
原主記憶里,江予初永遠是溫潤如玉的模樣,就連拒絕原身告白時連語氣都是溫柔的。
只見顧硯辭眼底露出罕見的鄭重,接著說道。
“其實最可怕的不是他的能力,而是沒人懷疑到他頭上。”
“許澤,你以為他為什么突然對你態(tài)度大變?江氏這半年一直在暗中布局,試圖滲透云城所有的港口項目,而你許家把控著最重要的一個港口......”
宴會廳的樂聲突然變得刺耳。
許澤望著杯底沉浮的冰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玻璃杯壁。
“事情突然變得有趣起來了?!?/p>
他抬眼望向雕花門外的夜色——既然江予初想在商界與情場同時博弈,那他不妨奉陪到底,那就讓我們看看誰才是最后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