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萬步來說,宋季應(yīng)該給彩禮給我這個媽,他給我,我再給云初治病,和他直接給云初治病沒什么區(qū)別,你何必要多過這一道手呢?云藝,從小你就懂事,別鬧得太難看?!?/p>
「你住嘴!你個壞女人!」
奶奶生氣地指著我媽罵,看我媽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
「你為了私生女和情夫,當年氣死我兒子,扔下云藝一個人,現(xiàn)在還有臉來惦記云藝的婚禮錢!我辛辛苦苦把她養(yǎng)這么大,要給彩禮也該是給我!」
我爺也跟著罵:「你知道云藝這些年花了家里多少錢嗎?說不定她也是你跟唐志文那個野種生的,我們幫你帶大孩子你還有臉來要錢,再不走我就打死你!」
「誒,老東西,你們倆怎么說話的?!云藝她分明長得和他爸一個模子……」
「夠了!爺,奶,讓他們拿走吧?!?/p>
我沒有再阻攔宋季。
我攔不住他,或者說,我覺得已經(jīng)沒有攔的必要了。
這筆錢,我不要了。
婚禮這種東西,就應(yīng)該是你情我愿給的。
既然宋季覺得這筆錢給唐云初更應(yīng)該,那我就放手好了。
5
宋季沒有多看我一眼,也沒有幫我說一句話,他的注意力全部在唐云初身上:「云藝同意了,我們先走吧,回醫(yī)院,我先幫你把醫(yī)藥費交上。」
我突然想起,這已經(jīng)不記得是第幾次,宋季為了唐云初讓我委屈求全了。
從去年唐云初確診了尿毒癥開始,我似乎就陷入了某種被犧牲被放棄的魔咒里。
第一次,是宋季突然要把我們租了好幾年的兩居室公寓退租,讓我和他搬去不見陽光的地下室。
宋季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總想在自己能力范圍內(nèi)給我最好的,所以哪怕當年的他負債累累,只能連軸轉(zhuǎn)地賺錢還債,他也不愿意委屈我,讓我住便宜陰暗的地下室。
那套兩居室,是他竭盡所能,想要給予我的保護和愛。
我還記得徹底還清債務(wù)那一天,他高興地把我抱起來原地轉(zhuǎn)了三圈,說晚上要和我一起出去慶祝,可就在這時,他接到一通電話。
我看到他的臉色肉眼可見地發(fā)生變化。
緊張,焦灼,擔憂。
我從未在他素來清冷的臉上看到那么多種情緒。
我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