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桓住口！”我擦干嘴角的血跡，一字一句道：
“師父教訓(xùn)得是，我昔年年就是那么個說謊成性的人！讓你失望了?！?/p>
那雙眸子沉著看我。
我毫不畏懼迎上去。
他一向是不喜歡人反抗他的。
尤其是在這么多人的面前。
師尊語氣淡漠：
“出去跪著，跪到你肯道歉為止！”
“師尊，小師妹如今的身子，她跪不得?！贝髱熜趾暗馈?/p>
他頭也不回。
“那你便替她跪！”
師尊的背影。
我在清晨時見過，那是他為我去熬粥。
我在日落時分見過，那是他帶我去江湖闖蕩。
我在傍晚時分見過，那是他為我去取狐裘的時候。
今次。
他的背影決絕。
懷中抱著的女子。
不再是我。
4
“他們倆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早看出來了?！?/p>
“一邊說著喜歡師尊，一遍還吊著呆子一樣的大師兄，她可真是會打算?！?/p>
“活該！最好兩個都發(fā)熱病死，扔出我們上青仙門！”
風(fēng)雨交加。
大師兄跪在師尊門口，為我求情。
“師尊，您饒了小師妹吧?！?/p>
他像是瘋了一般，不斷朝屋內(nèi)磕頭，額頭破皮，鮮血直流。
“起來！史恒！你起來！”
“我做的事情，是我自己會負責(zé)！”
我大喊著，扯著要他起來。
明明是我犟，不肯向師尊跟尚淺淺低頭。
可他。
為什么要為我。
做到如此地步。
大雨滂沱。
多年相處，周圍師兄弟們竟無一人愿意我們撐傘。
他們認定了我是個惡毒的女人。
這里的人，連帶著師尊。
無一人信我。
除了……
“年年，別陪著我淋雨?！?/p>
“先回去，聽話。”
大師兄，額頭上血肉模糊。
血水混著雨水，從他眉眼間滑下。
“是我對不住，往后，可能要留疤了?！?/p>
“這點傷算什么，只要年年你……”
他與我對視，沾滿雨水的睫毛輕顫。
我渾身淋濕，朝一師兄伸出手。
“傘！”
“把傘給你們了，我怎么辦……誒！”
我懶得聽，搶過傘，遞給了大師兄。
大師兄濃密的睫毛上掛著雨珠。
“年年，師兄身體好，跪幾天沒事的。”
“你……沒必要委屈自己?！?/p>
“師尊以后會明白的?！?/p>
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