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平靜地打量著眼前的餓狼幫總舵,那雙深邃的眸子里不起絲毫波瀾。
仿佛這并非什么龍?zhí)痘⒀?,而只是一處尋常的宅院?/p>
門口的兩個壯漢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個氣質(zhì)與周遭格格不入的年輕人。
其中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漢子,懶洋洋地直起身子,手中樸刀往地上一頓,發(fā)出“當(dāng)”的一聲悶響。
斜眼睨著蕭寒,粗聲粗氣地喝道:“小子,看什么看?這里是餓狼幫的地盤,識相的趕緊滾!”
另一名漢子則發(fā)出一陣哄笑,目光在蕭寒身上游走,帶著一絲不懷好意的戲謔:
“喲,哪里來的小白臉,細(xì)皮嫩肉的,莫不是迷路了?要不要哥哥們給你指條‘明路’?”
蕭寒并未理會他們的污言穢語,只是淡淡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兩人耳中:“我找你們幫主?!?/p>
刀疤漢子聞言一愣,隨即與同伴對視一眼,爆發(fā)出更為響亮的嘲笑聲。
“找我們幫主?哈哈哈,你算個什么東西,也配見我們幫主?”
刀疤漢子笑得前仰后合,“小子,你是來搞笑的嗎?趕緊滾,別臟了爺爺們的眼睛!”
蕭寒眼神微凝,一股無形的寒意自他身上彌散開來。周遭的空氣似乎都因此下降了幾分。
兩個原本囂張大笑的漢子,笑聲也漸漸弱了下去,他們隱約感覺到一絲不對勁,眼前這年輕人有些邪門。
“我說,我找你們幫主?!笔捄貜?fù)了一遍,聲音依舊平淡,但其中蘊(yùn)含的意味,卻讓兩人心頭莫名一寒。
蕭寒緩緩抬起手,伸出兩根手指,“給你們?nèi)r間,帶我去見他,或者?我拆了這里自己進(jìn)去找?!?/p>
哨聲尖銳,劃破了餓狼幫據(jù)點(diǎn)原有的嘈雜,像是投入平靜湖面的一塊巨石,激起千層浪。
剎那間,賭桌旁的呼喝,酒碗碰撞的脆響,女人的聲音,盡數(shù)被這短促而急迫的哨音壓下。
無數(shù)身影從各個角落涌出,帶著各式各樣的兵刃,有明晃晃的樸刀。
更有甚者,直接拎著卸下來的門板或是磨尖的木棍,兇神惡煞地朝著門口匯聚。
他們是這片區(qū)域的鬣狗,平日里作威作福,此刻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
刀疤漢子見人手迅速聚攏,心中稍定,那股莫名的寒意卻依舊盤桓在心頭,讓他不敢有絲毫松懈。
他指向門口那個身著破舊麻衣、身影顯得有些單薄的年輕人。
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兄弟們,有人上門鬧事!這小子有點(diǎn)邪門!”
人群中立刻爆發(fā)出一陣哄笑。一個顴骨高聳、臉上帶著刀砍傷的漢子,掂量著手中的短斧,目光輕蔑地在蕭寒身上掃過:
“刀疤,你他娘的是不是昨晚去趙寡婦家,被那騷娘們榨干了?這么個乳臭未干的小崽子,也值得你把弟兄們都叫出來?老子褲子都脫一半了!”
“就是,刀疤,你這膽子是越來越小了!”另一人附和著,語氣中滿是戲謔。
“看他那窮酸樣,身上怕是連二兩銀子都搜不出來,打發(fā)他幾個銅板滾蛋就是了,何必驚動大家?!?/p>
刀疤漢子被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說了句“你們小心點(diǎn),這家伙有點(diǎn)不對勁?!?/p>
他確實感到不對勁,那是一種直覺,對方身上散發(fā)的氣息,不像綿羊,更像一頭潛伏的猛虎,只是此刻尚未露出獠牙。
先前那個手持短斧的漢子顯然不信邪,他將短斧往肩上一扛,痞笑著朝蕭寒走去。
步伐搖晃,眼神中充滿了不屑與挑釁:“小子,哪條道上的?不知道這里是餓狼幫的地盤嗎?敢一個人上門,是活膩歪了想早點(diǎn)投胎,還是覺得你爺爺我手里的斧子不夠快?”
他的聲音粗嘎,帶著濃重的威脅意味,試圖從氣勢上壓倒蕭寒。
周圍的幫眾也隨之起哄,污言穢語不絕于耳,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汗臭與劣酒混合的氣味。
蕭寒立于原地,面對著數(shù)十名手持兇器的惡徒,神色沒有絲毫波動,仿佛眼前的一切不過是場無聊的鬧劇。
他微微垂著眼瞼,輕輕嘆息一聲,那嘆息聲在嘈雜的叫罵聲中顯得異常清晰,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平靜:
“唉,原本,我只打算取你們幫主一人性命。既然你們都出來了,那便一并了結(jié)了吧。”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
那手持短斧的漢子只覺眼前一花,一股無法抗拒的大力瞬間擒住了他持斧的小臂。
他甚至沒看清對方是如何動作的,只聽“咔嚓”一聲脆響,撕心裂肺的劇痛從小臂傳來,骨骼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他的慘叫剛沖到喉嚨,便被蕭寒下一步的動作硬生生壓了回去。
蕭寒拽著他那條斷裂的手臂,如同甩動一個破敗的草人,猛地向著人群最密集的地方狠狠擲去!
“呼——”
那漢子龐大的身軀在空中劃出一道驚恐的弧線,伴隨著他與其他幫眾身體碰撞發(fā)出的沉悶聲響。
“砰砰砰”,瞬間便有十幾人被他砸得東倒西歪,慘叫聲此起彼伏。
被砸中的人,輕則頭破血流,重則筋骨受創(chuàng),一時難以起身。
變故發(fā)生得太快,快到大部分餓狼幫幫眾還未反應(yīng)過來。
一個距離蕭寒較近,手持砍刀的幫眾,仗著幾分血勇,怒吼一聲,雙手緊握刀柄,使出全身力氣,一刀狠狠劈向蕭寒的后心。
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對方被自己一刀兩斷的血腥場面,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然而,預(yù)想中的刀鋒入肉聲并未響起,取而代之的是一聲刺耳的金屬斷裂聲——“哐當(dāng)!”
那柄厚背砍刀在接觸到蕭寒后背的瞬間,竟如同撞上了堅不可摧的精鐵。
刀身從中斷為兩截,半截刀刃打著旋飛了出去,深深插入旁邊的木柱之中,兀自顫動不休。
持刀的幫眾直接愣在了原地,臉上的笑容僵住,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他低頭看看手中僅剩的刀柄,又看看蕭寒那似乎毫發(fā)無損的后背,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
這還是人嗎?血肉之軀,怎能硬扛利刃?
蕭寒甚至沒有回頭,仿佛只是隨意地擺動了一下手臂,手肘精準(zhǔn)無比地撞擊在那發(fā)愣幫眾的頸側(cè)。
只聽“咯嘣”一聲輕響,那幫眾的脖子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雙眼暴凸,身體軟軟地癱倒下去,再無聲息。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沒有絲毫拖沓,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粒塵埃。
片刻之間,不過短短幾息的功夫,原本氣勢洶洶的餓狼幫幫眾便成片地倒下。
蕭寒所過之處,斷骨聲、慘叫聲、兵刃落地聲交織在一起。
他的動作看似不快,卻每每能后發(fā)先至,每一次出手都精準(zhǔn)而致命,內(nèi)力到處,無人能擋其鋒芒。
那些平日里橫行霸道、欺壓良善的惡徒,此刻在蕭寒面前,如同土雞瓦狗一般不堪一擊。
鮮血開始在地面蔓延,空氣中彌漫起濃郁的血腥味,與原先的酒氣混合,形成一種更加令人作嘔的氣息。
地面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不斷呻吟的幫眾,有些抱著斷裂的肢體哀嚎。
有些則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聲息,圓睜的雙眼中還殘留著臨死前的恐懼與不甘。
“他……他不是人!是妖怪!是魔鬼!”一個年輕些的幫眾最先崩潰,他扔掉手中的短棍,連滾帶爬地向后退去。
聲音因極度的恐懼而變得尖利刺耳。
“太……太可怕了!我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另一個經(jīng)驗老道些的惡徒,此刻也面色驚慌。
雙腿控制不住地顫抖著,“快!快去找?guī)椭?!只有幫主才能對付他!?/p>
“對!找?guī)椭?!幫主也是厲害的高手,一定能收拾這個煞星!”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殘存的餓狼幫幫眾如夢初醒。
再也顧不上圍攻蕭寒,也顧不上地上那些不知死活的同伴,紛紛調(diào)轉(zhuǎn)方向。
不顧一切地朝著幫內(nèi)深處跑去,口中驚惶地呼喊著:“幫主救命!幫主救命?。 ?/p>
他們此刻唯一的念頭,就是逃離這個煞神,將希望寄托在他們那位同樣以兇悍著稱的幫主身上。
在他們心中,幫主是無敵的存在,是餓狼幫的定海神針。
蕭寒看著那些四散奔逃的背影,眼神冷漠依舊,腳下不疾不徐。
每一步都踏在那些試圖阻攔或剛剛掙扎起身的幫眾身上,骨骼碎裂的悶響接連不斷。
他如同一個優(yōu)雅的獵手,不緊不慢地清理著戰(zhàn)場,一邊向著幫內(nèi)深處走去,一邊收割著殘余的生命。
九陽真氣在他經(jīng)脈中奔騰咆哮,仿佛一條蘇醒的巨龍,透過他的拳掌,釋放出焚山煮海般的熾烈能量。
那些平日里兇神惡煞的餓狼幫幫眾,此刻在他面前,比秋風(fēng)中的落葉還要脆弱不堪,身體被輕易撕裂,骨骼發(fā)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
他們甚至無法看清蕭寒的動作,只覺眼前一花,劇痛便席卷全身,隨即意識沉入無邊黑暗。
他并非嗜殺之人,但獨(dú)狼的愚蠢行徑,以及那想要驗證自身武學(xué)極限的渴望,驅(qū)使著他踏平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