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折就這樣消失了好幾天,期間有間花店被冷辭要死不活的經營著。
每天將近下午才開門,太陽還沒落山就打了烊,還好以前的老客戶不少,有間花店才不至于被冷辭搞到關門大吉。
優(yōu)哉游哉的顧著店,冷辭從來不催白折回來,他也知道自己催不回來白折的。
據白折所說,他欠了一個人的債,欠了好多好多的錢,所以白折才愛財如命,又斤斤計較。
這些年,貌似白折的債主一直在找白折,所以白折看似嘻嘻哈哈的外表之下,一直活得很小心翼翼呢。
冷辭忽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見白折,是在他長大的那個海邊小城,而非車水馬龍的S市。
那時冷辭剛剛讀初中,一天放學的路上,他看到了路邊瘦骨伶仃的白折,寒冷的冬天里,白折衣著單薄又破舊,就連鞋子都開了口子。很是凄凄慘慘的一個年輕人。
但時隔幾年,冷辭依舊記得白折的眼睛,白折也只有一雙眼睛亮得驚人,一點都不頹唐,甚至里面還帶著一絲無所謂的笑意。
莫名其妙的,那時才十三四歲的冷辭竟然把白折領回了家,好在,冷群也是那種常理之外的人。
他沒有說什么就欣然的收留了白折,理由竟然是白折來的那天,冷群盼了好久的玫瑰花骨朵終于開花了。
就這樣,冷群、白折與冷辭,在那個四季安逸的海邊小城一起生活了半年。
那個時候,白折經常會打些零工補貼家用,再后來的某個清晨,白折不辭而別,只留下了一封信件。
信上他說他欠了一個人很多很多錢,如果不還上此生難安,所以白折離開了,去了更加繁華的S市。
這些年來,雖然冷家父子沒有和白折打過一個電話,但是一封一封的信件,或長或短,從來沒有間斷過。
雙方都不是什么婆婆媽媽的人,只知道彼此過的安好就好。
只是有一天,冷辭忽然給白折打過去了電話,那個他存了6年,卻從來沒有打過的電話。
因為冷群病了,冷辭要帶著冷群去S市,這么多年雖然他們與白折從來沒有打過電話,沒有聽過彼此的聲音。
但對于冷家父子和白折而言,對方一直都是家人般的存在。
……
白折已經躲出去四天了,冷辭按照往常一樣,翻看著白折日歷上的記事,處理著今天的單子。
不巧,今天周五,是給成衍辦公室送花的日子。冷辭都快忘了,成衍還是有間花店的大客戶,他在有間定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花。
冷辭只給成衍當過一次送花小弟,后面他不愿送了,都是白折在送。
如今白折出去躲債,想也知道這“重擔”肯定是要落在冷辭身上的。
冷辭掃了眼自己剛剛包好的兩束鮮花,他緩緩的嘆了口氣,什么叫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說得就是自己呢~
冷辭是知道成衍現(xiàn)在絕對不想見到自己的。成衍不想見到自己就可以不見嗎?那肯定是不行的!不能由著成衍的性子來啊~
冷辭想,作為一個成熟的Alpha,成衍要多多鍛煉他自己的心性。給成衍找找不自在也是好的。
最關鍵的是,今天這花他要是不送,讓白折少賺錢了,那白折過些天回來肯定要喋喋不休,抓著自己碎碎念的。
兩相對比了下,冷辭想,管成衍想不想見到自己呢,他和成衍又不熟,還是白折比較難搞。
拿出馬克筆,冷辭在便簽紙上寫好今天的日期,又按照著白折的習慣,冷辭在便簽紙上畫了一個丑丑的小青蛙。
丑丑的小青蛙是有間花店專屬,也是白折專屬,小青蛙永遠畫得丑不拉幾,冷辭好的學不明白,壞的一學一個準,小青蛙畫的頗得白折的精髓。
拿著兩束鮮花,冷辭輕車熟路的去了成風集團。
到前臺登記時,前臺小姐姐還打趣冷辭好久沒過來了。
隨即,前臺又很認真的囑咐冷辭,把花送到成總辦公室就趕緊離開,因為樓上成衍那里來了一個朋友。
據前臺所說,成衍那個朋友的脾氣不大好……
冷辭沒有多想,本著看熱鬧的心情他上了樓。
照舊敲了三下門,里面?zhèn)鱽硪宦暫惋L細雨的“進”。冷辭心里吐槽“這不挺正常。”
推門而入,成衍正背對著冷辭在泡咖啡。
成衍辦公室還有另外兩個人,一個是躺在沙發(fā)上玩游戲的江皓,還有一個是冷辭沒有見過的男人,氣場冷凝又霸道,果然,如前臺小姐姐所言,是個不好惹的主。
冷辭公事公辦,他小聲招呼著成衍:“成總,您定好的花給您放在桌子上了。”
聞聲,成衍明顯手上動作一頓,他轉身回過頭來,恰好見到冷辭抱著兩捧花,正淡淡的看著自己。
那眼神真的淡的像水一樣,如成衍所愿,里面沒有夾雜什么不應該有的想法。這反而讓成衍無比的心虛。
這真的是見鬼了!
成衍也忘記了他向有間定了花的事情,暗暗下決心,明天就要去有間把自己定的花取消掉。
張了張嘴,成衍很想問一問,有間的賬戶為什么注銷了?
他一直有記得,顧婉女士提及那天晚上冷辭發(fā)了高燒,成衍也一直有問秘書有沒有往有間的賬號上打“醫(yī)藥費”。
卻得到有間花店賬號注銷的消息。
成衍一直有記掛著這件事,但是又不好親自處理。如今,冷辭來送花,成衍倒是很想問一問,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問些什么。
看冷辭如今這活蹦亂跳的樣子,莫名其妙的要給人家“醫(yī)藥費”?確實有點怪異。
沒有多說什么,成衍回了冷辭一句“花放桌子上吧?!?/p>
隨后,他又轉過頭去泡他的咖啡,不得不說,姿態(tài)拿捏得當,對待冷辭,成衍確實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一般。
只有江皓那個大大咧咧的,他見到冷辭,一驚一乍的從沙發(fā)上跳了起來。
伸手指著冷辭,他有些驚訝的道:“是你,原來你是給阿衍送花的呀,我還好奇你們是怎么認識的?!?/p>
話音剛落,江皓就伸手就拍身旁的岑遠道:“老岑,老岑,這個就是我前幾天和你說的那個Omega,就是撞了阿衍的那個Omega?!?/p>
成衍:“……”他是真的想把江皓順著窗子扔下去……
反觀岑遠道,他淡淡的看了冷辭一眼,視線又落在了冷辭手中的花束上。隨之,岑遠道緊緊的盯著花束上的某一點,好像被什么吸引了一樣。
他兩大步走上前來,一把抽掉花束上的卡片。
岑遠道指著卡片上丑丑的青蛙,冷聲問到:“這青蛙誰畫的?”冷辭甚至在岑遠道的聲音中感受到了一次激動抑或是顫抖。
察覺到一絲的不妙,冷辭一口咬定:“我畫的?!?/p>
怕岑遠道不信,冷辭又補充道:“我照著以前吃過的零食袋子畫的?!?/p>
岑遠道追問:“什么零食?”
冷辭弱弱道:“忘記了,您看我也不像個腦筋好的,怎么會記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