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18.
戚許進了病房，順便帶上了門。
沈萍終于喘過氣來，只是看著戚許的樣子，用目眥欲裂來形容也不為過。
戚許走到病床邊，看了一眼旁邊的監(jiān)測儀，發(fā)現(xiàn)沒有太大的異常，輕聲開口喊了一聲：“媽?！?/p>
“你別叫我媽！”啪的一聲，沈萍抬手就給了戚許一個巴掌，“你有什么資格叫我爸！我們樵風哪一點對不起你？啊？你說??！”
沈萍朝她吼，她心里實在是有一股怒氣無處發(fā)泄：“他這么喜歡你，所有的事情，都要想著你，這就是你給她的回報？我這條老命隨便你蒸騰，你要覺得我們許家對不起你，你盡管來找我報復，可是樵風，樵風他有什么錯？”
沈萍說著紅了眼眶，聲音帶上了一絲哽咽：“他沒有對不起你，你為什么這么對他？他才25歲，他才25歲啊......”
沈萍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到最后像是囈語。
沈萍說的沒錯，他被送進監(jiān)獄的時候才25歲，對一個男孩子來說，這是什么樣的年華。
可是她卻把許樵風送去了那樣的地方，暗無天日，充斥著犯罪與社會最黑暗的根源。
許樵風在那樣的地方一呆就是四年，被磨掉了所有的光彩，最后......甚至沒能過29歲的生日。
戚許緊緊握著拳，指甲嵌進了掌心，卻仍沒絲毫感覺。
“對不起?！彼龔暮韲道锉某鰩讉€字，她沒看沈萍，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在對誰說。
沈萍終于稍稍平靜下來一點，她雙眼含淚，面上都是滄桑之色，她穩(wěn)了穩(wěn)呼吸，才讓自己的聲音不至于顫抖的太厲害：“樵風現(xiàn)在怎么樣了？他在哪呢？我......我要見他?！?/p>
戚許的身子杵在病床前面，厚重的風衣把后面窗戶照進來的光線都遮住了大半。
她沉默著半天沒說話，似是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沈萍這下更著急了：“你說話呀！樵風到底怎么樣了？！”
戚許吸了一口氣，她對沈萍其實還是不能做到真的把她當親人，曾經(jīng)仇怨她忘不掉，可她是許樵風的母親，而許樵風，是她的合法丈夫。
不論從前發(fā)生過什么事情，現(xiàn)在，沈萍是許樵風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所以，她也做不到再像從前那樣冷漠。
戚許俯身提起桌上的水壺倒了杯溫水，然后把護士剛剛拿過來的藥片遞過去給沈萍：“您先吃藥吧，吃完藥再說。”
沈萍哪有什么心思吃藥，轉過臉去對著床腳：“你別在這假惺惺的，我不吃，我要見樵風！”
戚許這次破天荒的特別的有耐心，她繼續(xù)保持著遞出水杯和藥片的動作沒動：“吃完藥我就告訴你他在哪里，如果你真的想見他的話?！?/p>
沈萍這才轉過來看著她：“戚許，你最好不要騙我，我雖然現(xiàn)在什么都沒了，但是拼上這把老骨頭，我也會跟你斗到底的！”
她一把接過藥片一股腦塞進嘴里，就這水咕咚兩口喝下去。
戚許把她喝完的杯子接過來放在桌上，眼睫微微垂下，像是在思考怎么開口。
沈萍根本等不急：“你別跟我在這耍什么手段，讓我見樵風，否則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戚許的目光在病房里正在播新聞的電視上掃了掃，只沉聲回道：“你現(xiàn)在身體不好，樵風見到你也會擔心，等過兩日，你能正常下床走路了，我再帶他來看你?！?/p>
沈萍想反駁，可是又覺得戚許說的不無道理，況且她現(xiàn)在就算是真的要跟戚許斗，也沒多少力氣。
她費了極大的力氣才忍住了沒再和戚許對峙，也沒再阻攔她出去。
只是下一秒，她就后悔了自己的妥協(x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