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心聲真的可以被所有人聽見,我想現(xiàn)在整個博物館內(nèi)的人應(yīng)該都已經(jīng)聾了。
我太激動了,激動到插進我右邊手肘里的那一根線都在隱隱作痛。
畫家的神色看起來和我一樣激動,但卻仍舊記得壓低聲音不至于讓別人覺得,他是個神經(jīng)病。
“太好了,我就知道我沒有瘋!我真的能聽見這個木偶的聲音。”
【你當(dāng)然沒有瘋!因為我不是木偶我是人類?。 ?/p>
他的神情驚訝,疑惑問道:“人類?”
【是的我是人類!我應(yīng)該是被一個變態(tài)做成了木偶,但不知道為什么我竟然沒有死去!】
我微微下垂的腦袋恰好讓我的視線可以對上畫家的目光。
他看起來不過只是驚訝了一瞬間,便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
想想也正常,畢竟他都已經(jīng)接受,能夠聽見我的聲音這件事了。
“如果你是人類,你又是怎么變成木偶的?!?/p>
他的半張臉被光斑擋住,看不清神情,但露出來的另外半張臉卻是格外溫柔的。
從有意識以來,我就不斷地思考著這個問題。
我是誰,我是怎么變成木偶的。
可無論我如何思考,這個問題都沒有答案。
【我...我不記得了...】
“這樣啊...”
他低下頭去,沒有了聲音。
就在我以為畫家不會相信我,又或者是會和上一次一樣扭頭離開的時候,他卻抬起頭笑了起來。
“如果你是人類,你希望我救你出去嗎?”
【救我,出去...?】
“是啊,你既然還能和我對話,就證明你沒有死,說不定你還能被治好呢!”
我還可以,被治好嗎...
畫家的嘴角邊上露出小小的虎牙,看起來格外的可愛。
我不是沒有想過,如果有朝一日我可以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會是什么樣子的,可每一次,玻璃里倒映出來的我自己如今的模樣,就會讓我打消這樣的念頭。
一個被線吊起來的木偶,怎么能算得上是人類。
可如今,卻有人站在我的面前告訴我,嘿,萬一呢?
這個萬一的概率究竟有多大,我不知道。
但哪怕結(jié)局是死,我也想為了這個“萬一”去試一試。
【我想要出去!求求你,幫幫我!救我出去?。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