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jié)當(dāng)天，齊司禮和初戀在街上被記者采訪上了熱榜。我撥通他的電話，
接聽的卻是九歲的女兒，不耐煩的指責(zé)我，“爸爸正在公司開會賺錢，
無關(guān)緊要的人不要打電話來打擾他?！闭f完便把我拉進(jìn)了黑名單。當(dāng)晚，
父女倆便以我不相信他們，打電話查崗為理由，將我趕出家門，
任由我如何哭喊道歉都不愿意開門讓我進(jìn)屋。這一次，我是真的累了。我主動提出離開，
把空間留給兩人，不料，父女倆卻哭著拉著我的袖子求我不要離開。第一章客廳內(nèi)。
齊司禮正在慢吞吞的享用早餐，聽到我說離婚，眼皮也沒抬一下，依舊看著手里的報紙。
直到我耐心耗盡，準(zhǔn)備起身離開的時候，男人終于施舍般看了我一眼?！皽匦溃?/p>
我只是罰你在外站了一夜而已，你就要和我離婚嗎？說到底還是你蠢，
就連九歲的小雨都知道在外找地方住，難道你還比不過一個九歲的小孩嗎？
”“這件事本身就是你有錯在先，罰你難道還有錯了嗎？”我張了張嘴想要解釋，
但又覺得沒有必要浪費口舌，只把離婚協(xié)議書推到他面前。“別說了，簽字吧！
”男人望著手里的協(xié)議書說道：“女兒的撫養(yǎng)權(quán)歸我，這個你有什么意見嗎？”我想了一下，
搖搖頭。見我否認(rèn)，男人臉上露出意外的神色，似乎是沒想到我連爭都不愿意和他爭一下，
畢竟我以前可是最寶貝這個孩子。為了尊重孩子的意愿。齊司禮還是把齊雨叫到面前，
詢問她的意愿。齊雨不愧是齊司禮的孩子，說話的姿態(tài)永遠(yuǎn)高高在上，她被齊司禮抱在懷里，
居高臨下的說，“當(dāng)然選爸爸！媽媽什么都不會，而且離開了我們誰還會要她。
還是姜阿姨好，會給我彈好聽的鋼琴，還會給我買新裙子?！睆那暗奈衣牭竭@話，
一定會感到極度的難堪和自卑，只會咬著牙躲在被子里默默抽泣。可是經(jīng)歷過昨晚，
我在她身上傾注的母愛早已消失干凈。我沒有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
只是平靜的上樓走進(jìn)臥室。結(jié)婚十年，我的生活全都是圍著齊司禮和齊雨轉(zhuǎn)，
導(dǎo)致在這個家里真正屬于我的東西少的可憐。收拾了不到半個小時便提著行李箱下樓，
此時齊司禮正翹著二郎腿在沙發(fā)上端著電腦看郵件。見我離開，他眼也沒抬的說?！叭ツ?？
等我處理完了送你?！薄安挥昧耍 蔽覐娙讨竿磶淼牟贿m快步走向門口，就在這時，
一個籃球直直的砸向我的腦袋將我撲倒在地。因為齊雨小時候身體素質(zhì)太差，
我便主動給她報了一個籃球訓(xùn)練班增強她的體質(zhì)。無論嚴(yán)寒酷暑，
都陪著她風(fēng)雨無阻的進(jìn)行訓(xùn)練。為了支持她的愛好，
每次吃完飯我都要陪著她在小區(qū)里面打一會兒籃球。眼看我跪在地上難受的蜷縮起來。
父女倆對視一眼，然后默契的開始打配合。齊雨從二樓跑下來走到我面前撿起籃球，
鄙視的看我一眼?！氨繈寢專@都接不住，你根本比不上姜阿姨，爸爸，你娶姜阿姨吧！
”說完，她一臉期待的望向沙發(fā)上的男人。齊司禮皺著眉頭接話，“齊雨，不要胡鬧，
你姜阿姨有男朋友。不要給她添麻煩。還有你媽媽只要會照顧你就行了。
”然后轉(zhuǎn)頭看著趴在地上的我不贊同的開口?！芭坷哿藛?？累了就起來，
這些小伎倆對我們兩個不管用，別裝了?！闭f完兩人又自顧自的做自己的事情，
完全沒有管我，任由我在地板上頭暈?zāi)X脹的呆了半個小時。最后，
我晃著腦袋艱難的走出小區(qū)門口，獨自前往醫(yī)院檢查身體。醫(yī)生說我有輕微的腦震蕩，
留我在醫(yī)院觀察了半天才放我離開。第二章離開之后，我轉(zhuǎn)了好幾趟車，
才勉強趕在天黑之前回到老家。望著泥墻斑駁的老房子，我不禁有些近鄉(xiāng)情怯。
站在院子外的腿始終不敢邁進(jìn)去。這樣仿佛阿婆就一直在。正當(dāng)我猶豫不決的時候，
隔壁房門打開，看見我駐立在門口。愣了幾秒之后大喜?！鞍ミ?，溫丫頭回來了，吃飯了沒？
快來我家吃飯?！蔽矣行o措，但被熱情的秦嬸直接拉進(jìn)了屋內(nèi)。臉上掛滿著笑容。
“你說你們這一個個的，回來怎么沒給我打個電話，這么多年了，
也沒見你回來祭拜一下你阿婆，剛好這幾天，我家那小子也從省城回來了，
你們有個伴多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別一天到晚就呆在你家？對了，你丈夫呢？怎么沒跟你一起回來。
”我坐在餐桌上有些不知怎么回答，喉嚨像被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只能尷尬的扯出一抹笑。程浩宇見狀趕緊轉(zhuǎn)移話題?！皨專沐伬锊贿€頓著湯嗎？我想喝，
”秦嬸語氣里帶著埋怨，“這一天天的，怎么這么沒眼力見，凈把我當(dāng)保姆了唄，
一天光伺候你父子倆了，我跟溫丫頭這才說幾句話。”程浩宇把她推入廚房滿是討好。
“好了，媽，哎呦，您就趕緊去吧！溫姐姐回來也累了。您就讓她好好休息一會兒吧！
”然后退回餐桌前跟我解釋?！皠e介意??！我媽就這樣……你沒事吧！”我搖搖頭，
“秦嬸這樣很好，我沒事，只不過離婚而已?！薄澳悄愦蛩阋恢贝粼谶@里嗎？
”程浩宇的眼睛瞪大，臉上也寫滿了驚訝。我突然笑了一下，低著頭吃著碗里的飯菜，
眼里滿是迷茫?！安恢?，再看吧！”夜晚躺在家里的木床上，看著墻面褪色的房屋，
心里涌現(xiàn)出傷感。阿婆臨終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把老屋翻新，原本也花不了多少錢，
可那段時間齊司禮公司資金周轉(zhuǎn)不開，又把家里的錢全部借給姜柔，
我不得已把自己攢的裝修錢拿出來補貼家用。我總想著再等等，總有機會的?？蛇@一等，
就等到了阿婆病逝。想到這里，我淚如雨下，眼淚順著臉頰滑下打濕了枕頭。
由于晚上睡得早導(dǎo)致我天沒亮就起床了，摘了院子里的桂花準(zhǔn)備做桂花糕。
秦嬸樂呵呵的跟我打招呼問我怎么不多睡一會兒。我舉著手里的袋子給她展示?！八柫?，
摘點桂花做桂花糕，秦嬸你要摘嗎？我給您送一袋。”秦嬸擺擺手，“不用了，
你沒在的時候好多人來你家摘，村里這么多樹就你家這棵長的最好，你阿婆哦，
一直讓別人少摘點，就等著你回來給你做桂花糕，怎么好好的就……哎，不說了，溫丫頭，
命這個事真是說不準(zhǔn)的。”說完她長嘆一口氣就進(jìn)了屋子。
留下我一個人看著院子里的這棵大樹。我記得以前帶齊雨回家的時候，
她跟我一樣最愛吃阿婆做的桂花糕了，每次都吃很大一盤。后來姜柔跟她說這種糕點不干凈，
是鄉(xiāng)下人才吃的。從這以后，齊雨就再也不吃阿婆做的桂花糕了，也再也不跟我回老家了。
就連每次過節(jié)回來的時候，齊司禮都是一臉嫌棄的看我?！案悴欢粋€農(nóng)村有什么好回的，
到處都是臟兮兮的，你實在舍不得阿婆就把她接過來，又不是養(yǎng)不起。
”我只是冷冷的看向齊司禮，
我想他可能永遠(yuǎn)不懂落葉歸根在阿婆那個年紀(jì)的人心中意味著什么。第三章住進(jìn)這個老房子，
心里終于有了一絲穩(wěn)定的安全感，我知道我回家了。不會再有人能把我隨便的趕出屋子。
三天后，我接到齊司禮的電話，男人不耐煩的問我。
“去年結(jié)婚紀(jì)念日你送給我的紅寶石的袖扣在哪？”我思考了片刻，
下意識的回答在衣帽間左手邊的抽屜里，然后建議他如果要用這對袖扣，
應(yīng)該搭配他第三間第二層的那件黑色襯衣，領(lǐng)帶最好也要選那天紅色格子的，這樣會比較搭。
齊司禮那邊傳來了一陣翻找東西的聲音。穿完之后，男人罕見的主動夸我?！把酃獠诲e，
這對袖扣很適合這套衣服，今天我就這么穿去公司?！背聊似逃謫枺?/p>
“把你現(xiàn)在的地址發(fā)給我，助理現(xiàn)在在國外出差，我讓他給你買幾套首飾寄給你，
算是給你的酬勞?！蔽液敛华q豫的拒絕。“不用了，我跟姜柔的審美不一樣，
還是別麻煩陳助理了?！苯崾驱R司禮的初戀，自從和齊司禮再次相遇后，
就一直作為朋友主動給齊司禮在哄我這方面出主意。與其是男人主動詢問她女人喜歡什么，
不如說是齊司禮一直再借著哄我的名義主動接近她。了解她喜歡什么，然后送給她。
聽聞我提及姜柔，男人的語氣變得十分暴躁?！澳闶裁礀|西也配和姜柔比？
你連她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蔽覠o言笑了起來，“是，我是比不上她，我也不配。
那就請你不要再給我打電話問我東西在哪兒了！一個月后我們民政局見。
沒什么事兒我就先掛了。”“哎，等等?！蹦腥瞬蛔匀坏霓D(zhuǎn)移話題?！芭畠涸谖遗赃?，
你要跟她說些什么嗎？她這幾天很想你。”一道奶呼呼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我才不想她呢？
爸爸你亂說，姜阿姨對我可好了?！辈坏三R司禮把手機遞給齊雨，我便選擇直接掛斷了電話。
一如她拉黑我的那天一樣果斷。放下手機，我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坐看云卷云舒。時間飛逝。
一個禮拜后，我正在縣城和朋友聚會，齊雨的班主任打通了我的電話。
她說齊雨在學(xué)校霸凌同學(xué)，建議我去一趟學(xué)校了解情況。
還說僅僅是因為那個女生跟朋友八卦說感覺齊雨的父母關(guān)系不好，
齊雨聽見了就莫名其妙的帶領(lǐng)著全班同學(xué)孤立那個女生。說到這里，班主任也一陣心力憔悴，
讓我去學(xué)校好好的跟齊雨溝通一下。我頓了一下開口?！拔腋R雨的父親關(guān)系確實不好，
這也不怪那個女孩子，是齊雨過激了。但現(xiàn)在孩子不歸我管，
還麻煩老師找她的父親處理這件事。還有這個孩子有一個很喜歡的阿姨，如果老師需要，
我這邊也可以提供她的電話?！甭犖艺f完，班主任有些尷尬的笑笑，然后跟我解釋，
她聯(lián)系不上齊雨的父親所以只能聯(lián)系我。我讓老師把手機遞給齊雨冷漠開口，
“首先這件事情人家沒有講錯，那么你就不該收買其他同學(xué)孤立人家，
你要給人家道歉這是其一。其二，齊雨，你已經(jīng)9歲了，你應(yīng)該明白你自己在做些什么，
你既然選擇了你父親，就請不要再來打擾我。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如果你愿意，
你可以把姜柔當(dāng)你的媽媽?！闭f完我便掛斷了電話，回到餐廳繼續(xù)跟朋友聊天，聊到一半，
她老公就帶著孩子出現(xiàn)了，也是個可愛的小女孩，只不過才五歲，臉上肉嘟嘟的，
抱著我不肯撒手。我很久都沒有抱過小孩了。盡管我盡心盡力的撫養(yǎng)齊雨，
把自己沒有得到過的統(tǒng)統(tǒng)都彌補給她。七歲之前，她會在我和齊司禮吵架之后為我擦干淚水，
也會把得到的小紅花全部拿來給我兌換禮物。可七歲之后，她就更喜歡姜柔了，
只允許她碰她，只要我想親近她，她便嫌棄的看著我，“媽媽一點也沒有氣質(zhì)，
沒有姜阿姨好看，而且你也不會打扮，我喜歡姜阿姨。
”向芝的女兒正把手里的面包塞進(jìn)我的嘴里讓我的思緒回到了現(xiàn)實，見我跟小韓佳玩的火熱。
向芝直接把她老公帶著的育兒包塞進(jìn)了我的手里。“喏，你干女兒這么喜歡你，
就幸苦你多帶她幾天，我跟我老公好久沒有過過二人世界了，這幾天就幸苦你咯！
”捏著韓佳的臉頰朝向芝笑到：“交給我你就放心吧！保證給你養(yǎng)的白白胖胖的，
就怕孩子想你，到時候我每天跟你們視頻?！薄昂玫?，那我們就走了??！
”說完向芝就帶著老公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留下我跟小韓佳大眼瞪小眼。
幸好我是養(yǎng)過小孩兒的，所以帶起韓佳來毫不費力。就是最近流感猖獗，
小韓佳一不留神就感冒了。我把她帶去兒童醫(yī)院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姜柔，
她挽著齊司禮的隔壁手里拿著病例單主動的跟我打招呼。第四章“溫欣，好久不見，
沒想到你會來看小雨，是知道她生病了嗎？來的真快?！饼R雨一到換季就容易生病發(fā)燒，
每次都是我守著她為她跑上跑下，可今天，我并不是因為她趕來醫(yī)院。我直接錯開她，
抱著韓佳準(zhǔn)備去掛號，男人后知后覺的松開手臂大步流星的跟上我的腳步，語帶諷刺。
“溫欣，你不是說讓女兒以后什么事都不要來找你嗎？現(xiàn)在來這里干什么，
心疼女兒早干嘛去了。你這個母親做的一點也不如姜柔。”我懶得跟齊司禮廢話，
只是邁著步子往前走。男人見我沒有搭理他，喘著粗氣拉住我的胳膊?！皽匦溃?/p>
你這什么態(tài)度！”我垂眸，視線掃過被拉住的胳膊，聲音冰冷，“請你松開，
你要是愿意就讓姜柔當(dāng)你孩子的媽，這樣我怕別人誤會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男人皺眉，
不解的問到：“什么意思。”我拉開了距離回答，“誤會我們兩個之前還是夫妻關(guān)系。
”齊司禮挑起眉毛，滿臉不耐煩，“溫欣，我勸你適可而止，
別玩火自焚到時候可沒人幫你收場?！蔽抑例R司禮根本每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
翻了個白眼就抱著韓佳離開了?？瘁t(yī)生的時候，齊雨正在兒童科室吊水，
護(hù)士把韓佳帶去了隔壁房間，路過門口的時候，我知道齊雨看見了我，
小女孩兒以為我是來找她的，臉上一臉嫌惡，蒼白著嘴唇不滿我的速度。
她看見我手里提著的保溫盒，撅著嘴巴不高興道，“你怎么這么晚才來，再晚我就生氣了，
還有你怎么又煲湯了，我最不愛喝了，這次看在姜阿姨的份上就算了！
”見我站在門口沒有絲毫想要進(jìn)來的意思，齊司禮一臉不悅的低吼，“你站在那里當(dāng)門神嗎？
女兒想喝湯你看不見嗎？”齊司禮的斥責(zé)聲引來周圍的護(hù)士病人竊竊私語。我抬起眼皮，
看向面前掛水的小女孩，原本圓潤的臉頰微微凹陷，嘴唇毫無血色，
眼睛里帶著以往沒有的依戀。要是以前，我一定心急如焚，滿心都是心疼，恨不得替她難受，
可如今，我看到齊雨這幅模樣，心底卻泛不起多少波瀾。正如齊雨在老宅對她爺爺奶奶說，
她已經(jīng)不是小孩了，也不再需要我這種只會噓寒問暖，
洗衣做飯連鋼琴都不會彈的寄生蟲呆在家里替她打理一切。在眾人的目光下，
我直接走到隔壁房間，把保溫盒放在韓佳的旁邊，把她抱在懷里輕輕的安慰，“佳佳不怕，
媽媽馬上就回來了，我們佳佳就是最棒的小孩兒！等水吊完了媽媽就來接咋們了！
”邊哄邊輕柔的照顧她手上的針頭，時不時的探手去摸她額頭上的溫度。
完全忘記了齊司禮和齊雨就與我只有一墻之隔。
正當(dāng)我依依不舍的把韓佳送回向芝的手里準(zhǔn)備收拾行李去他們家小住時，
齊司禮的電話便打了進(jìn)來。我本不想理會，只是他又發(fā)了一條短信進(jìn)來?！吧塘侩x婚日期，
不來就取消。”已經(jīng)到達(dá)向芝小區(qū)門口的我，讓向芝先幫我把行李拿進(jìn)去，我稍后再回來。
時隔一個半月，這是我第一次主動給齊司禮打去電話。鈴聲沒響多久，就被人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