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撕裂的痛楚中醒來,我出了一身冷汗。
林景策守在我身邊,眉頭緊鎖,神情愧疚又擔(dān)憂。
他身后的表姨心虛的探頭探腦,又不敢上前。
她當(dāng)然不敢,因為她把我推下樓梯,害我沒了孩子!
看到她,我的情緒不可抑制地激動起來,隨手抄起一個枕頭扔過去。
我實在太虛弱了,枕頭只堪堪滾到她腳邊。
“你滾!你給我滾!”
我想歇斯底里,但出來的聲音是虛弱無力的。
林景策扭過頭:“表姨,您先出去吧?!比缓髮ξ艺f:“柔兒,我表姨也不是故意的,況且,她也不知道你懷了孩子??!”
不知道就可以隨意推我了?害死了我的孩子就不該遭到懲罰嗎?
“你的意思是就這樣算了?”
“你現(xiàn)在身體虛弱,需要一個有經(jīng)驗的人照顧你……”他的聲音在我的注視下越來越小,又改口道:“我會送她回鄉(xiāng)下的?!?/p>
“我不同意輕易放過傷害我和我孩子的兇手!”我再次重申。
林景策臉色鐵青,開始訓(xùn)斥我:“季柔,你要逼死我嗎?我就這一個親人了!非要我孑然一身,你才滿意了是嗎?”
“我,我也不是這個意思,郎君,你別生氣?!?/p>
林景策從小父母雙亡,由表姨撫養(yǎng)長大,表姨供他讀書科考,所以他出人頭地之后對表姨家多有幫扶。
他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我們成親之后,他把表姨接來我的嫁妝宅子里同住,我也沒有多說什么。
倒是表姨,端足了婆婆的派頭,稍有不如意就對我陰陽怪氣,言語辱罵。
這次我因為夏日貪涼,把她的那份解暑酸梅湯喝了,她就上手來推搡我,導(dǎo)致我摔下樓梯,流掉了懷了兩個月的孩子。
最后我也沒能把表姨怎么樣,因為林景策生氣了。
他是我的夫君,我最愛的人,我未來的倚仗,我不能讓他不高興。
“我的柔兒是世上最通情達理的女子,我是三生有幸才能娶柔兒為妻?!?/p>
夫君夸我了,他也太愛我了吧。
第二天,林景策前腳送走表姨,我后腳就報了官。
原因是我娘送我的傳家翡翠不見了。
官府的辦事效率真快,晚上表姨就被抓著關(guān)入大牢。
林景策去看她,表姨嗷嗷喊冤。
“我從來沒有見過什么翡翠,一定是季柔那個小蹄子在陷害我!”
“季柔做不出這事。”
還是林景策了解我。
季家阿柔,生性單純,頭腦簡單,做事情一根筋,心無城府,胸?zé)o大志。
表姨不依不饒,一口咬定是我陷害她。
林景策黑著臉回來興師問罪。
“郎君莫不是懷疑我不成?”我擠出幾滴委屈的淚水。
“阿柔心思單純,想不出這法子,就怕是被身邊的人挑唆的?!闭f罷目光掃向我身后的婢女銀杏。
銀杏雙腿一軟,撲騰跪下來磕頭。
“不是奴婢,奴婢不敢!”
頭磕得哐哐響。
聽得我都心疼。
“或許只是一場誤會罷了,也怪我,著急忙慌就報了官,連累了表姨?!?/p>
林景策見我如此自責(zé),也就不再追究。
“為今之計,是盡快將表姨放出來。”
“現(xiàn)在翡翠找到了,我當(dāng)然會去官府銷案,就是我剛小產(chǎn),丟了翡翠心里焦急,又外出受了風(fēng),現(xiàn)在難受的很,這兩天都不能出去了,少不得委屈表姨幾天了。”
不過是四五天而已,林景策也沒多說什么。
但是他不知道,我買通了衙役,這幾天一定要“好好關(guān)照”表姨。
因為我,早就不是當(dāng)初的季柔了。
流產(chǎn)后,我覺醒了身份。
原來我是一篇無腦嬌妻文中的炮灰女配,男主前期的舔狗,被男主利用,榨干最后一滴血后悲慘死去。
而他踩著我娘家的基業(yè)平步青云,名利雙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