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重生,我成了仇人府內的小廝。眾人知他溫文儒雅,從不參與任何斗爭,
卻不知他滿腹算計,面具之下盡是危機。我籌謀劃策準備以命搏命。
卻見他坐在樹下喝的伶仃大醉,嘴里還喊著我的名字。
1「蕭公子還未見到我們就賞賜了新衣裳,真是個大大的好人!」「歲六,你說呢?」
我掃地的動作一頓,斂眸道:「是——」個屁!蕭硯辭若真是好人,
便不會讓手下逼迫我至跳崖。好在我夠幸運,有了重活一次的機會。
不過這具身體也不是我的。所以準確來說——現在活著的是歲六,
而余輕蔚已經被害的尸骨無存了??蓢@人人都稱贊他君子世無雙。
實則卻是個冷血無情戴著面具的丑八怪!我越想越氣,一腳踩折了掃把。
入府至今都沒見到蕭硯辭。最好別出現。否則我直接將斷裂的掃把尖捅進他胸口!夜間,
府內沒多少人走動。我鬼鬼祟祟到處奔波,試圖摸索出一點線索。我原是余家二小姐,
與蕭硯辭見面次數少之又少。幾乎算得上毫無交集。他狠心下殺手的原因究竟是為什么?
走著走著忽然踩到一物,尖銳貓叫聲響起。我剛想故作無事離開,領子卻遭人拽住了。
然后就被丟進一間掛滿字畫,空氣中流淌著木質清香的屋子里。拽我過來的人名為羽書,
他恭敬道:「公子,這小廝半夜不睡覺,偷偷摸摸在府內到處走動?!构樱渴挸庌o?
他何時回來的?我抬眸望去。本想狠狠剮一眼,身體卻不受控制的輕顫起來。
茶桌邊坐著的人身著白色長尾大裘,面具之下那雙狹眸暗藏寒光,
擦拭匕首的模樣卻又慵懶至極。不是。他怎么就和溫文儒雅扯上關系了?「公子明察,
我只是想去出恭!」羽書立即反駁道:「那我方才讓你當我面上,你為何不照做!」
做你個死人頭!這如何當的了面!我頓時啞語,還未想出理由,一柄長劍忽然橫了過來。
「快說!你究竟是誰派來的!」脖頸處已有痛感,我何人都記不起來了,
情急之下扯了個彌天大謊。氣氛陷入死一般的安靜。蕭硯辭眼神晦暗不明,「你是說,
余輕蔚派你來的?還有事要交代于我?」我咽咽口水,試探道:「是的,余小姐同我說過,
她此生夙愿便是與公子您成親?!共鳖i處的劍突然落地,
羽書一臉焦灼地湊到蕭硯辭耳邊說著悄悄話。如此有效?那得趕緊撇清關系。「公子,
我也是受余小姐脅迫才不得已這樣,還請您原諒!」蕭硯辭呼吸似有不勻,闔眼「嗯」了聲。
待我正準備全身而退時,意外發(fā)生了。所謂殺不死仇人,惡心一番也足夠爽快。
可我萬萬沒想到。蕭硯辭竟被惡心到吐血了。大夫匆匆趕來,檢查過后說是氣急攻心,
須得靜養(yǎng)一段時日。我垂首站在一旁,心里只覺好笑。之前不都說蕭硯辭身體很好么,
怎么如今差成這樣。僅僅一句我要同他成親就吐幾口血。要是親了他一口。
還不得直接駕鶴西去?!笟q六是吧?」羽書忽然提到我,「收拾收拾出府吧,這里容不下你。
」出府?那報仇就更困難了!我癱坐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淚訴說自己生活十分艱難,
要是出府肯定會死掉的?!改悄氵€想如何?」「貼身照顧公子當做補償!」我立馬擰干巾帕,
小心翼翼擦拭蕭硯辭面具上的血跡,「如同這樣!」羽書當然是拒絕的。
畢竟因為我才害的蕭硯辭死氣沉沉。事情像是已成定局,我長嘆一聲要收拾包袱滾蛋。
可下一秒。蕭硯辭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歲六,就你了?!?不對勁。實在是不對勁。
按照蕭硯辭的本性,他應是當場殺了我才對。結果不僅留下了我,還真的做到了「貼身」
二字最好的詮釋。我提著茶壺站在房門口。表面看似賞月。其實腦子已經成了一團漿糊。
羽書怒氣沖沖路過我進了屋內。這表情一看就有事發(fā)生。我貼在門邊細細偷聽。「公子,
您最近一定要好好修養(yǎng),不能再動怒了!」我嗤笑一聲。誰活的過他啊。
然后羽書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余梨羨婚期定在下月初六,請?zhí)呀浰瓦^來了,
您千萬別動怒!」我猛地推開門,「什么!」場面有些尷尬。因為我的火氣比蕭硯辭的還大。
他手中茶杯還未砸地上,我就差點將門都給掀了。羽書斥責我一驚一乍的像個神經病。
我試圖忍住脾性。可一想到我才剛死,家中不僅不哀喪,竟還要大張旗鼓辦婚宴。
有沒有考慮過我尸身可能會被野狗叼走這件事?我捏緊拳頭,
質問羽書:「你方才說的余梨羨,是余家那位二小姐?剛死了大小姐的余家?」他愣了下,
旋即點點頭。我深吸一口氣,轉身笑嘻嘻走到蕭硯辭身邊,「公子,您身體還未好,
不如將我一起帶去吧?!故挸庌o好整以暇看過來,指腹輕輕點在茶杯沿邊,「可以,
不過你為何如此氣憤?與那余家有仇?」此時此刻,
他臉上這幅可怖面具在我眼里都不足一瞧了。思忖過后,
我以余家虧欠過我月俸的事混了過去。雖然這兩人皆是半信半疑。尤其是蕭硯辭,
目光時不時落在我身上。雖看不見神色,但我知道,他腦子里轉了不少念想。
急躁日子本就過的十分漫長。再加上我從早到晚都要跟在蕭硯辭身邊端茶倒水。煩的想死。
時間一天天倒數,終于到了揭曉答案的時候。不知是不是老天都為我嘆息。
初六這天下起了雪,庭院一片白,就連貓身上都落滿了白點。我滿心都是家中為何要這樣做,
一個不留神踩空了臺階。好在蕭硯辭及時扶住我。只是他垂眸看了看手,又什么話都沒說。
而后馬車行了不少路,最后停在胥府門口。我望著牌匾瞬間緊蹙眉頭。
胥府在京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地位尚高。可府中分明只有一位與我定過終身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