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
周天淵的聲音低沉恐怖,如同即將蘇醒的遠古兇獸,震得整片山地都在搖顫抖動。
“我……”
中年男子渾身戰(zhàn)栗,頭皮發(fā)麻,骨頭縫隙都在冒寒氣,如同一葉扁舟在滔天海浪中搖搖欲墜。
“我不想聽廢話!”
周天淵打斷道,留給對方一張冷酷無情的側(cè)臉。
周圍殺氣凝固如山。
“他是吞天魔宗的弟子!”
中年男子艱難張口,吐出這句話。
此話落下,全場一靜。
周家眾長老,紛紛一驚。
吞天魔宗,聽這個名字就能感受到這個勢力的恐怖。
而現(xiàn)實也確實如此。
吞天魔宗,不比他們周家弱,和一些圣地一般強大。
當然,圣地為正教,是正派弟子的向往之地。
而吞天魔宗則是魔教弟子的圣地之一,掌控數(shù)十州之地,為無可置疑的北原霸主。
周家眾長老都擔心周天淵一怒之下,和吞天魔宗開戰(zhàn)。
這樣不僅會造成周家勢力的損失,也會讓北方妖邪有可乘之機。
“家主,我們……”
有長老見周天淵的臉龐依舊冷峻,當即心中一突,上前一步。
可還沒說完,最讓他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來人,隨我去吞天魔宗!”
周天淵一聲低吼,像是發(fā)怒的野獸咆哮。
“家主要以大局為重!”
其他長老紛紛阻止。
“誰都阻止不了此刻我要踏平吞天魔宗的心,為我兒報仇!”
周天淵雙眸通紅,一字一句如同發(fā)誓般說道。
他心里殺機沸騰,他的兒子可不是別人能欺負的!
“家主……”
“閉嘴!回去準備!”
周天淵冷漠開口,冰冷的殺意鎖定剛才開口的長老,讓其如墜冰窖,毛骨悚然。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也都明白,今天周家和吞天魔宗開戰(zhàn),明天傳遍整個北原,后天北方的妖邪就要沖來了。
整個天下,怕是會經(jīng)歷一波生靈涂炭,尸山血海。
“家主之前對周平安這么冷漠,完全不像一個父親對兒子該有的形象?!?/p>
“就算他二兒子多么討好,換來的依舊是冷漠和嚴厲?!?/p>
“沒想到他二兒子死了后,他反應這么激烈,要和吞天魔宗開戰(zhàn),這是完全不顧天下生靈了?!?/p>
“唉,怎么辦,家主瘋了!”
“真要為了周平安這個廢物和吞天魔宗開戰(zhàn),我周家百年的底蘊就要被消耗一空了!”
一群長老對視一眼,皆是看出對方眸中的無奈和遲疑。
“怎么,諸位不愿?”
周天淵發(fā)現(xiàn)眾長老都站在原地,沒有一絲動作,頓時皺眉。
“罷了,你們?nèi)舨辉?,那便算了,我自己去!?/p>
周天淵無所謂的笑了笑,他早就料到這種情況了。
“還有我!”
這時,懷里的徐妙韻也醒轉(zhuǎn)了過來。
“夫人,你在家好好休息,我自己去,無論如何,我都要為平安討一個公道!”
周天淵見徐妙韻小臉蒼白,頓時滿是心疼的溫柔說道。
“不!平安是我兒子,我一定要親自為他報仇!”
徐妙韻搖頭,聲音堅定,周身有恐怖劍意升騰,撕裂虛空。
頓了頓,她又說道:“我以前只關(guān)注瀚宇和星辰從而忽視了他,這是我的不對,現(xiàn)在我也無法彌補他了,如果能重來一次,我會傾盡一切……”
接著,她又開始流淚,嗚嗚哽咽道:“所以,我必須親自去,也算是我這個做母親的對他這個兒子的最后一次關(guān)心和愛。”
“好好好,夫人莫哭,咱倆一起?!?/p>
周天淵現(xiàn)在怕死了徐妙韻哭泣,當即伸手擦掉后者的淚痕,卻發(fā)現(xiàn)無論怎么擦,都擦不干凈。
“他是周家人,自然要葬在周家祖地。”
徐妙韻彎腰,小心翼翼地將地上的骨灰收了起來。
“當然,回去我親自將他下葬?!?/p>
周天淵能說什么?
“走!”
“平安,爹和娘要去為你報仇了!”
說罷,兩人身體騰空,便要朝著遠處掠去。
所有周家之人皆是頭皮發(fā)麻。
一位天王,一位劍仙……
北原要變天了!
這時,場中白光一閃,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中。
老者穿著一身畫有八卦圖的破舊道袍,眸子深邃,仙風道骨。
他一出現(xiàn),不少人的臉上露出了恭敬之色。
就連周天淵和徐妙韻,也都從空中落地,朝著老者拱手,“卦老,您怎么來了?”
“周天王,徐劍仙,老夫前來,是有一事相求?!?/p>
被稱作卦老的老者對著他們微微頷首,顯然他的身份也相當不簡單。
面對周天淵等人,也都泰然處之,甚至更要尊崇。
實際上,卦老乃是北原的另外一個超級大勢力——卦門的門主,精通推算占卜、預言八卦,在北原擁有超乎尋常的地位。
“卦老請說?!?/p>
徐妙韻擦掉眼角淚痕,強顏歡笑,“如果我們能幫上忙的,一定幫?!?/p>
“從大局考慮,二位現(xiàn)在務必不能和吞天魔宗開戰(zhàn)?!?/p>
卦老的一句話,解了周家眾長老的燃眉之急,卻也讓周天淵和徐妙韻眉頭緊皺。
“如今,北方妖邪蠢蠢欲動,隨時有南下的可能。而且,吞天魔宗的宗主,不比二位弱,還請二位三思?!?/p>
“就算是為天下蒼生,為北原億萬生靈考慮,二位也要認真考慮!”
卦老認真說道。
不等徐妙韻開口,周天淵已經(jīng)冷笑起來:
“我兒被吞天魔宗所殺,尸骨未寒,甚至連完整的尸骨都留不下,我們作為父母,豈能讓他不明不白死在這里?不替他報仇,我們還配做他父母嗎?”
“天下又如何?北原億萬生靈又如何?他們殺我兒子的時候,怎么不考慮這些?難道只讓我們考慮?”
卦老還想解釋,徐妙韻清冷開口:
“卦老,我知道你是從北原大局出發(fā)勸我們放棄,可你完全低估了我們夫妻二人作為父母的決心?!?/p>
“我夫妻二人,以前愧疚這個孩子太多了,現(xiàn)在想彌補也彌補不了了,我們很后悔,這也將是我們心中永遠的痛?!?/p>
“現(xiàn)在他走了,我們?nèi)绻惶嫠麍蟪?,那我們一輩子都將生活在無窮無盡的悔恨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