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黑暗生活中的一道曙光。01我是一個低下的清潔工，干著無盡的活，

卻始終沒有多少錢。我住的那間屋子，說是房子，倒不如說是墻角壘起的一堆破磚。

四壁是被雨水泡得發(fā)漲的土坯，墻皮像老人皸裂的皮膚，大片大片地往下掉，

露出里面混雜著麥秸的黃土。屋頂鋪著的油氈早就爛成了碎片，

下雨時得在床腳擺三個豁口的搪瓷盆，夜里聽著“嘀嗒、嘀嗒”的聲響，

倒比城里戲臺子上的梆子還準時。唯一的窗戶糊著發(fā)黃的紙，被風刮得嘩嘩響，

像隨時會飛出去。窗臺上擺著個缺了口的粗瓷碗，我總在里面插幾枝從路邊掐來的野菊，

開花時能香上兩三天，算是這屋里唯一鮮亮的東西。床是用幾塊木板搭在磚頭上的，

鋪蓋卷薄得像層紙，冬天蜷在里面，骨頭縫里都透著寒氣。每天天不亮，

我就挎著那只磨得發(fā)亮的竹編簸箕出門，里面裝著抹布、掃帚和半塊肥皂。

活兒總是差不多的：擦蒙著灰的窗欞，掃滿地的果皮紙屑，

蹲在地上用鐵絲球蹭粘在瓷磚上的油漬。雇主換了一個又一個，有的人家門檻擦得锃亮，

女主人會端來杯冒著熱氣的粗茶，臨走時塞給我?guī)讖埌櫚桶偷钠弊?，笑著說“辛苦了”，

那時候我攥著錢，心里暖得能焐熱手里的簸箕。這種時候，

我總覺得手上的凍瘡都沒那么疼了。可有的雇主不一樣。門是鎏金的銅環(huán)，

門檻高得我得抬腳才能邁進去，屋里的地板光可鑒人。雇主往往揣著手站在一旁，

金戒指在手指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脖子上的金鏈子墜著塊大玉牌，走路時“嘩啦嘩啦”響。

我擦桌子時，他盯著我的抹布；我掃地時，他數(shù)著地上的頭發(fā)絲；我倒垃圾時，

他捏著鼻子往旁邊躲，仿佛我身上帶著什么臟東西。“喂，那邊！桌子腿沒擦干凈！

”“動作快點，耽誤了我喝早茶的時辰！”“你這掃帚上的灰都掉地板上了，會不會干活？

”惡聲惡氣的話像冰雹似的砸過來，砸得我頭都不敢抬。我不明白，

那些黃澄澄的金子明明該襯得人溫和些，怎么到了他們身上，倒像是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