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太顯眼,我才戴上了個純白兜帽。
縹緲山上常年覆蓋著皚皚白雪,門中弟子通體白衣。為表對縹緲大典的尊重,來參加大典的各門派人士也默契地穿著素白的衣衫。
于是現(xiàn)在,我成了縹緲山上最顯眼的那個。
過于發(fā)達的聽力讓我不得不注意到,兜帽掉下的一瞬間,我身邊靜默了幾秒。
我默默捂住了自己的臉。
未曾見面的同族們啊,請原諒我在全江湖面前當(dāng)了次現(xiàn)眼包吧。
我想趁著大家都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把兜帽戴上就跑路。
可身邊的聲音不減反增,驚呼一處接一處炸開。
距離我越來越近。
我緊張地透過指縫向外看。
眼前烏泱泱的人群四散開來,都用或是詫異或是嫉妒的目光打量著我。
腳下越發(fā)冰涼的溫度讓我不由得低頭看。
一條冰霜堆砌的路從立仙臺上直直鋪到了我的腳下。
發(fā)生什么事了。
驚疑之中,我試著往旁邊挪了一步,那條路居然也跟著我微微移動了一下。
我抬起頭,看了看立仙臺上。
縹緲門弟子全都死死盯著我,表情驚愕,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還有幾個人被身邊的人架著,才沒能癱軟到地上,或者沖到我面前來。
立仙臺中央,寒霜峰主不知何時走下了高臺,靜靜立在那里,看了我一眼,又收回了視線,微微頜著眼簾。
他身側(cè)是歸一峰主,看著我的表情在「見了鬼」和「見了神仙」之間反復(fù)橫跳。
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小心翼翼地戴上了兜帽。
可我剛帶上沒有三秒,臺上寒霜峰主輕輕抬手,裹挾著雪粒的冷風(fēng)沖我吹拂了過來,力度不重,卻不由質(zhì)疑地把我的兜帽重新吹了下去。
幾個意思?。磕銈冃拚娼缙缫暡噬^發(f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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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由于發(fā)色過于特立獨行,而即將被全江湖討伐批斗的悲慘結(jié)局。
我腳下這條路,大概就是通往刑場的死路吧。
「她腳下那條路,就是縹緲門收徒之時賜下的登云路嗎?」
「這就是寒霜峰主賜下的第一條云路嗎?!」
歸一峰主的聲音傳來,我聽見了他聲線里掩蓋不住的激動顫抖。
「這位道友,縹緲門洛寒霜峰主有意收你為徒,你可愿臺前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