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我是她心里,最最疼愛的小師妹。
這般恩惠,叫我如何去同那琉璃站在一處,去叛師姐。
生不能,死亦不能,這輩子不會,下輩子,更不會。
我當(dāng)著師尊的面,折了蓬萊身份之牌,我望著那張于心中已跌下神壇的面龐,輕言道,“小槐于五年前跟隨師姐入了蓬萊宗,現(xiàn)師姐被逐出宗門,小槐亦想同師姐般,上奪靈臺,賜鞭刑,將這幾年蓬萊恩惠盡數(shù)還予!”
“小槐!亦……愿出宗門!”
我學(xué)著那日師姐在仙法大試時的聲音,鏗鏘有力。
師尊仿佛氣極了,“好?。∫粋€一個的!好!”
他丟了塊牌子下來,我拾起,上面赫然印著,“賜奪靈?!?/p>
我躺在師姐曾躺過的地方,受著師姐曾受過的鞭刑。
第一鞭,我看見師姐于那暗林中飛身而來的身影。
第二鞭,我想起師姐為我賜名,我于槐樹下替她戴上我的玉扳指。
第三鞭,是師姐為我傷了琉璃,而后在我昏迷之時跪在師尊門前替我求藥。
第四鞭,師姐躺在奪靈臺,與我合二為一,我感受著她曾受過的疼痛。
第五鞭,我想,我不能睡去,我要帶師姐走,我要同師姐一起領(lǐng)略這五洲風(fēng)采,自此,什么蓬萊,什么宗門,什么第一弟子,通通不要了,懲惡揚善,哪里不能懲惡揚善!
只要同師姐在一起,平平安安的,那便是極好!
阿恒在我身側(cè)紅了眼睛,握著我的手,顫抖著說,“二師姐,你這是何苦呢,你若走了,又有誰還能再帶我修行。”
我心里冷呵,左不過一自私之徒,竟叫我盲了眼替他做那么多事,事到如今,令他難過的原因不過是害怕自己以后無人可教。
我努力將手從他手里抽出,“阿恒,那日已將話予你說絕……我不再是你的師姐……也不再是這蓬萊島中的一份子?!?/p>
“宮鈴祈愿,便念在往日情分,我不斷它?!?/p>
后來,我無一日不在后悔,為何不斷,對著這樣狼心狗肺之人,為何不毀了他的宮鈴,為何還在那時心存妄念,而……害了師姐。
我背著五臟六腑皆已破碎的師姐往山下走,下山那日,正值民間中秋佳節(jié),家家戶戶團(tuán)圓聚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