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第幾境？”
樹花飄飄，陶涯靠在盤根錯節(jié)的樹根上，身邊插著魚竿，手上拿著一塊木頭，一刀一刀的雕著。
不是那塊雕出了劍形的木頭，那塊木頭還躺在樓宇間的犄角旮旯。
某未成形的劍：我等你想起我。
刻刀翻飛，不多時，一根長長的煙桿出現(xiàn)在陶涯手上。
流暢的煙桿線條，還未經(jīng)打磨就已顯晶瑩的色澤，不僅不顯老氣，反而特別貼切陶涯的飄然出塵。
只是那煙斗……陶涯雕成了一個朱果的模樣，還特別大，稍煞風景。
陶涯抓了一把不知道什么草，雙手一搓，往煙桿上一抹，煙桿綠了。
再抓來一顆朱果一捏，往煙斗上一抹，煙斗紅了。
再一番打磨，煙桿綠得發(fā)亮，煙斗紅的反光。
“怎么樣，曠世佳作，主打一個反差！”
鵝：？
雞：丑。
梅花鹿：紅配綠，丑得哭！
熊剛山眼角一抽一抽。
倒不是因為煙桿丑。
而是因為，他以為讓他傷勢轉眼痊愈的朱果花，稀世罕有，然而這后山落得滿地都是。
一路走來，陶涯踩碎了一地。
“某家，是第九境武夫?！毙軇偵降?。
“第九境？”陶涯有些意外：
“我觀你丹田，真氣遠比第七境澎湃充盈，怎么才第九境？”
熊剛山有些疑惑。不明白陶涯為什么連這些都不知道。他道：
“回山主，十三境中，有三道關隘，第一道關隘是六境突破七境，第二道關隘是八境突破九境，第三道關隘則是十二境突破十三境?！?/p>
“其中第九境有些特殊，因為……因為九境之下皆螻蟻。”
熊剛山有些臉紅，他這個九境，剛被人一腳砸進了土里。
“哦~，原來如此，我說七境與九境之間，怎么天差地別?！?/p>
“呦呦，去撿些干樹枝來。”陶涯踢了一腳梅花鹿，說道：
“武夫呢？是怎么個說法？”
熊剛山忍不住打量了陶涯一眼，眼前的人強大如此，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武夫，顧名思義，修的體魄拳腳，當然也可進兵器，像某家就有一柄破山錘?！?/p>
“武夫之外，還有劍修、刀修、槍修，佛修，以及十二書院?！?/p>
“沒了？”陶涯道。
“有倒是有，只是以上殺力最大，其他偏門少有出彩?！?/p>
陶涯點了下頭，手指在刻刀上一彈，彈落幾點火星將呦呦叼來干柴點燃。
陶然攏了一堆朱果花烤在火堆邊，說道：
“這十二書院又是怎么個說法？”
熊剛山搖了搖頭：“某家不知，十二書院有些神秘，少有人在外行走，更少有人知道他們主修什么，故而將他們單獨分為了一個類別。”
“嗯。”陶涯點頭，本想問問這個世界有多大，有多少個王朝，自己這座霧隱山又是在哪個王朝，但想了想作罷。
陶涯將烤干的花瓣疊起來卷了卷，塞進朱果煙斗中，在火堆中點燃。
“嘬~呼~”
一口煙霧繚繞，飄飄若仙。滿口的花瓣焦香。
“嗯~~，舒坦！”
“敢問山主?！?/p>
熊剛山看著陶涯那銷魂的模樣，遲疑了一下，問道：
“敢問山主，您，您在什么境界？”
“我？”
陶涯靠著樹干，一手挑著煙桿，煙桿托著裊裊紅煙的大紅朱果，看了他一眼，起身將魚竿一提，繃直的魚線甩起一尾一人長的魚，向著前山走去道：
“我也不知道?！?/p>
不知道？熊剛山一愣，沒敢多問。
他見陶涯似有些不著調，似也并不難相處，但他感受得到陶涯身上的那種疏離，不是只對他，似乎是對所有人，對整個世界。
他更能感受到陶涯眼底深處的那種漠然。
“對了，你都會些什么？”陶涯側坐在梅花身上，看了一眼釣在魚竿上魚：
“做飯會嗎？”
“會?！?/p>
“好吃嗎？”
熊剛山道：“某家曾有一家酒樓，偶爾也會上手，應該還不錯?！?/p>
陶涯點頭：“嗯，看來留下你，還算是個不錯的決定。”
熊剛山暗自捏了把汗：合著我這要是不會做飯，下一刻該不會就有身死道消的危險吧？
“還會些什么？”陶涯問道。
“打鐵鑄劍?！?/p>
陶涯沒再多問，回了前山，將魚扔給了熊剛山，讓呦呦帶著熊剛山去了廚房。
自己則躺在美人榻上去翻曬咸魚去了。
搭配上一口一口仙氣飄飄，好一個瀟灑似神仙。
半個時辰后，一道石鍋魚端到了陶涯面前。
還別說，各種死去記憶中的佐料沒有，倒也讓熊剛山做出了個別樣的風味。
只不過所有佐料皆是用山中各種花草果葉代替，陶涯吃了不知道多少年，再怎么別有風味，也寡淡如水。
陶涯聞了聞，嘗了一口：“嗯，還不錯?！?/p>
陶涯分了一大碗兩小碗給一鹿一雞一鵝，看了眼站著的熊剛山：“坐著一起吃?！?/p>
沒容熊剛山拒絕。
“吃完后，你去半山腰找個地方住下吧?！?/p>
陶涯吃了幾口，沒了滋味，重新回到美人榻上，沒有油鹽醬醋等等，尤其是沒有辣椒的生活喲，苦哦。
他道：“至于房子，自己建吧，半山腰的樹和竹子你可以隨便砍，這山上的就別來砍了，你砍不動。”
熊剛山：
砍得動我也不敢砍啊，嗯等等？砍不動？
熊剛山有些驚疑：是字面上的意思嗎？
“誒對了?！碧昭牡溃骸澳闵仙接昧硕嗑茫俊?/p>
熊剛山不明所以，想了想道：“從山腳到山腰，用了不到半天。”
到山腰不到半天，到山頂?shù)脑捘菓摼褪前胩欤?/p>
也是半天？小孩用了半天，高離山兩人帶著小孩還是半天，意思是，不論男女老少，不論境界高的，只要能進山，上山都只需要半天？
“從外面看，這座山有多高？”陶涯道。
熊剛山：你要不要聽聽自己說的話？你不知道自己的山有多高？
熊剛山搖頭：“當時只顧著逃命了，沒來得及注意?！?/p>
他遲疑了一下：“但感覺很奇怪，明明只用了半天，可總感覺山應該很高?！?/p>
“呦呦~”梅花鹿：
高也只要半天，矮也只要半天，你問這個，是要長腦子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