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天,唐玨感覺自己睡了個昏天黑地,骨頭縫里的酸軟才算緩過來點。
結果第三天一大早,就被打了雞血似的齊理從被窩里薅出來,直接拖上了去S市的飛機——看音樂節(jié)!
路上唐玨才迷迷糊糊想起來,周燃好像是提過這么一茬兒。
“你至于這么興奮嗎?”唐玨的聲音悶在口罩里,帶著濃濃的倦意。
“嘖,”齊理一臉你不懂的表情,“這可是‘回聲’音樂節(jié)!加上燃哥壓軸,你想想,多少漂亮妹子!”
唐玨直接翻了個白眼,把帽檐又往下狠狠一壓,懶得理這精蟲上腦的家伙。
到了地方,好家伙!
離正式開場還有好幾個小時呢,廣場上已經(jīng)人山人海了!
各色應援棒、旗幟晃得人眼花,空氣里彌漫著漢堡、烤腸和年輕人特有的躁動氣息。
聶淮和施嶼仗著來得早,在靠前的位置占了塊風水寶地,電話里指揮著方向。
齊理拽著唐玨,跟打仗似的在密密麻麻的人堆里艱難穿行。
“帽子口罩捂嚴實點!別掉了!”齊理一邊扒拉人群一邊吼,“被人認出來可就走不了了”
“知道了…”唐玨被擠得夠嗆,感覺快缺氧了。
人太多了!
初冬的寒意完全被擠沒了,悶熱得他出了一身薄汗,口罩里都濕乎乎的。
好不容易‘殺’到聶淮施嶼的地盤,唐玨感覺自己快散架了。
剛喘勻氣,舞臺燈光唰地暗下來,震耳欲聾的鼓點瞬間炸響!開場了!
主持人激昂的開場白被淹沒在巨大的聲浪和尖叫里。
人群像沸騰的水,歡呼聲、口哨聲、呼喊偶像名字的聲音混成一片,震得人耳膜發(fā)麻。
周燃是壓軸,前面還有不少樂隊和歌手輪番上陣。
強勁的節(jié)奏、炫目的燈光、臺上臺下的互動,整個場子就是一個超大型的露天迪廳!
齊理第一個按捺不住,跟著節(jié)奏就開始蹦跶,還瘋狂拽唐玨的胳膊:“動起來啊唐玨!別杵著!”
聶淮也被氣氛帶動,推了推眼鏡,身體跟著節(jié)奏微微晃動。
連一向淡定的施嶼,都難得地隨著鼓點輕輕點頭。
唐玨一開始還有點放不開,裹得嚴嚴實實怕暴露。
但震天的音樂和周圍瘋狂的荷爾蒙太有感染力了!
被齊理和聶淮夾在中間一頓晃,他也繃不住了,帽檐下的狐貍眼終于彎了起來,身體跟著人群的浪潮,有一下沒一下地蹦著。
管他什么形象,這一刻,在震耳欲聾的聲浪和閃爍的燈海里,在好友的推搡笑鬧里,唐玨只覺得血液也跟著鼓點在躁動。
這音樂節(jié),說白了,就是一場萬人參與的、合法的大型蹦迪!
腎上腺素飆升就完事了!
前面幾輪蹦下來,唐玨是真沒勁兒了,靠在齊理身上直喘氣,感覺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這時,主持人再次登場,聲音帶著神秘的亢奮:“接下來這位嘉賓,是大家期待已久的——”
“周燃——?。。 ?/p>
“周燃——?。?!”
主持人話還沒說完,臺下已經(jīng)爆發(fā)出山呼海嘯般的尖叫,聲浪幾乎要把舞臺掀翻!
主持人樂了:“哈哈哈!看來都不用我介紹了!那么接下來,就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歡呼聲,有請今晚的壓軸——周——燃——?。。 ?/p>
“Woo——?。。 ?/p>
舞臺燈光全滅!
下一秒,一束強烈的追光打在舞臺中央!
周燃就站在那兒。
他沒穿什么夸張的打歌服,就一身簡單的黑色工裝褲配寬松T恤,頭發(fā)隨意扎了個小揪,幾縷碎發(fā)落在額前,臉上甚至還帶著點沒睡醒似的慵懶。
可當那束光打在他身上,整個人氣場瞬間變了!
前奏是帶著點迷幻感的電子音浪,很低沉,逐漸鋪開。
周燃沒急著開口,只是微微低著頭,單手扶著立麥,另一只手隨意地插在褲兜里。
第一句歌詞出來的時候齊理湊到唐玨耳邊吼,“燃哥這低音炮!絕了!”
周燃的聲音透過頂級音響傳遍全場,帶著顆粒感的磁性低音,像電流直接鉆進人骨頭縫里。
原本喧囂的現(xiàn)場瞬間安靜了一瞬,隨即爆發(fā)出更瘋狂的尖叫!
他唱得很穩(wěn),甚至有點隨性,身體隨著節(jié)奏輕輕晃動,不像有些歌手那樣滿場飛奔,但就是有種奇特的吸引力。
到了副歌部分,節(jié)奏陡然加強,鼓點密集如雨!周燃一把摘掉麥克風,單手舉起,聲音猛地拔高,帶著穿透力的清亮和力量感瞬間炸開!
“燃起來——?。?!”他對著臺下吼了一句。
“轟——?。?!”
舞臺兩側(cè)冷焰火砰地沖天而起!
激光束瘋狂掃射!
臺下徹底瘋了!
所有人跟著節(jié)奏瘋狂跳躍、揮手、嘶吼!
巨大的聲浪幾乎要把夜空撕裂!
齊理拉著唐玨和聶淮他們蹦得比誰都高,嗓子都喊劈了。
唐玨雖然累,但看著光束中心那個掌控全場的男人,看著他隨性揮灑卻光芒四射的樣子,剛才的疲憊感好像被這震耳欲聾的聲浪沖散了不少。
他隔著帽檐和晃動的人海,看著臺上那個熟悉又有點陌生的人,嘴角無意識地彎了起來。
周燃的目光掃過臺下沸騰的人海,似乎在某一片區(qū)域停頓了極其短暫的一瞬,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隨即,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握著麥克風的手指微微收緊,將最后一個高音穩(wěn)穩(wěn)地送了出去,尾音帶著點撩人的沙啞,在夜空中久久回蕩。
一曲終了,全場寂靜了一秒,隨即爆發(fā)出今晚最狂熱的尖叫和掌聲,幾乎要把整個S市的夜空點亮。
周燃站在光里,微微喘著氣,額角帶著汗,臉上依舊是那副懶散的表情,仿佛剛才引爆全場的不是他。
他隨意地揮了揮手,算是致意。
“安可!安可!安可!”
臺下整齊劃一的呼喊聲浪再次席卷而來。
音樂結束,全場安可的聲浪震耳欲聾。
唐玨他們幾個也扯著嗓子跟著喊了兩聲,但誰也不知道周燃還會不會返場。
就在人群的呼喊聲浪稍微低下去一點的時候,一個穿著舞臺同款黑T、戴著鴨舌帽的高大身影,悄無聲息地從舞臺側(cè)面的陰影里溜了出來,目標明確地朝著他們這個方向擠過來。
唐玨眼睛一抽,隔著口罩都感覺嘴角在抽搐。
周燃擠到他們跟前,額頭上還帶著舞臺燈光烤出來的細密汗珠,幾縷濕發(fā)黏在額角。
更顯眼的是,他臉上那點舞臺妝還沒卸,眼線在眼下暈開一點,在昏暗的光線下反而添了幾分野性。
“你怎么……”唐玨壓低聲音,帶著點難以置信,“妝都沒卸就溜過來了?”
周燃微微喘著氣,剛才唱歌的勁兒還沒完全緩過來。
他帽檐壓得很低,湊近唐玨,那雙深邃的眼睛在舞臺余光映照下亮得驚人,聲音帶著點剛吼完歌的沙啞,卻清晰地鉆進唐玨耳朵里:
“因為…想快點見到你。”
周圍人聲依舊嘈雜,但這句話像帶著小鉤子,精準地勾住了唐玨的心尖。
他口罩下的臉頰瞬間升溫,幸好夜色和帽子遮住了大半。
旁邊的齊理、聶淮、施嶼:“……”
齊理第一個反應過來,一把拽住聶淮和施嶼:“哎!那邊好像有賣烤腸的!走走走!餓死了!”
聶淮推了推眼鏡,心領神會:“嗯,是該補充點能量?!?/p>
施嶼更是干脆利落,轉(zhuǎn)身就走。
三人火速撤離狗糧現(xiàn)場,把這點小小的空間留給了那兩位旁若無人的主。
周燃看著他們識趣地溜走,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伸手很自然地幫唐玨把剛才蹦跶時歪掉的帽檐扶正,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他的額發(fā)。
唐玨沒躲,只是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在昏暗里沒什么殺傷力,倒像是某種默許。
舞臺那邊似乎真的響起了返場的音樂前奏,人群再次爆發(fā)出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