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的心跳得像要撞出胸腔。
我深吸一口氣，裝作去倒水，一點點挪到門邊，緊貼著門框。
“……昨晚女仆裝那場，打賞是還行，但不夠！”
是陳浩的聲音，
“老頭子越來越不靈光了！直播時眼神都定不??！打賞直接掉了一半！媽的，這點錢夠屁的養(yǎng)老？”
我渾身的血都涼了半截。不夠？他們還想榨出多少？
手指下意識地摸向居家褲口袋里的手機，指尖懸在錄音鍵上，微微發(fā)抖。
“網(wǎng)上我看有人支招，”
婆婆那陰惻惻的聲音響起來，
“給這種老頭多打點雌性激素，加大劑量，皮膚能嫩點，聲音也能尖細(xì)點，更像女人！”
“那些愛看變性的傻逼就吃這套！粉絲肯定蹭蹭漲！打賞翻倍都不是事兒！”
嗡——！
我的腦袋像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
他們……他們還要加大劑量？！
“噗——”
陳麗笑出聲來，
“媽，你這招高啊！廢物利用唄！反正他骨子里不就是個老變態(tài)嗎？”
”多打點激素更逼真，賺得更多！哥，今天賬號提現(xiàn)了沒？我那包……”
“加大劑量？”
陳浩的聲音居然沒多少震驚，反而帶著一種評估牲口價值的冷靜，
“風(fēng)險呢？會不會出問題？”
“能出啥問題？”
婆婆的聲音滿是不耐煩，
“網(wǎng)上都這么說的！死不了人！他現(xiàn)在這樣，跟個活死人有什么區(qū)別？能廢物利用給家里賺點錢，算他這輩子最后一點用處了！”
那冷酷的腔調(diào)，比寒冬臘月的風(fēng)刀子還利。
“就是就是！”
陳麗立刻像只應(yīng)聲蟲，“哥，別猶豫了！陳姐賬號粉絲漲得多快啊！這就是搖錢樹！過了這村沒這店了！”
畜生！
“砰——！”
我再也控制不住，狠狠撞開了那扇虛掩的書房門！
書房里三個人猛地轉(zhuǎn)過頭，
我死死盯著陳浩，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
“陳浩！你還是人嗎？！他可是你爸呀，你們想害死他是不是？”
死寂。
只有我粗重的喘息聲在書房里回蕩。
下一秒，陳浩臉上的錯愕瞬間褪去，被一種被冒犯的暴怒取代。
他猛地站起來，幾步就跨到我面前，冷冷說道：
“林薇！你發(fā)什么瘋？！胡說八道什么？我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爸好！為了這個家好！”
“為了爸好？！”我怒極反笑，
“讓他穿那些惡心的衣服，在鏡頭前被人當(dāng)猴耍叫為他好？！”
“逼他跳那些下流的舞叫為他好？！現(xiàn)在還要給他大劑量打雌性激素，把他變成不男不女的怪物也叫為他好？！”
“陳浩！你的心是黑的嗎？！你的血是冷的嗎？！”
“反了你了！”
婆婆瞬間就切換到了哭天搶地的模式，食指幾乎戳到我鼻尖上，
“我們?nèi)菀讍?？！?。?！伺候一個老糊涂，端屎端尿，花錢跟流水似的！不直播哪來的錢給他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