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傍晚，難得有幾分鐘，婆婆和陳麗都不在客廳。
老周吃過藥，靠在沙發(fā)上，眼神比平時似乎清明了那么一絲絲。
他無意識地搓著身上那件還沒換下的亮片旗袍粗糙的布料，眉頭痛苦地皺著。
我蹲下身，假裝給他掖毯子，湊近他耳邊，用只有他能聽見的氣聲問：
“爸……穿這個裙子……你愿意嗎？”
老周渾濁的眼睛猛地轉(zhuǎn)向我，里面充滿恐懼和……羞恥！
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我的手腕，抓得很用力，
終于，他擠出幾個破碎的、帶著哭腔的字：
“不愿意……”
“爸……”我的聲音哽住了，只能更緊地反握住他冰涼顫抖的手。
就在這時，走廊傳來婆婆的腳步聲。
我迅速松開手，直起身，臉上恢復(fù)平靜。
公公眼里的那絲清明也迅速褪去，重新被空洞覆蓋。
婆婆和陳麗走進(jìn)來。陳麗瞥了一眼沙發(fā)上的老周，嫌棄地皺眉：
“媽，晚上直播前給他補(bǔ)點妝吧，這臉色跟死人似的，影響效果。”
“知道了。”婆婆不耐煩地應(yīng)道。
我安靜地退到一邊。。
公公，你再忍忍。很快，很快你就不用受折磨了。
到了晚上直播的時候，公公穿著亮片旗袍像木偶。陳麗尖叫：“火箭刷起來！看陳姐熱舞！”
陳浩在鏡頭外吼：“陳姐！站起來扭！快點！”
公公眼神恐懼，僵硬不動。彈幕起哄：
「廢物！」
「退錢！」
陳浩徹底火了，一步上前，不是扶，是狠狠一推！
“??！”
老周踉蹌著猛撞上桌子角，，額頭瞬間鮮血直流！
直播畫面定格在他流血驚恐的臉上，彈幕炸鍋：
「臥槽！見血了！」
「主播搞什么？！」
「出事故了？！」
「報警??！」
陳麗尖叫關(guān)播。
“爸！”我撲過去想扶。
“滾開！”陳浩一把推開我，先去搶陳麗手機(jī)刪數(shù)據(jù)。
我掏出手機(jī)要打120。
“報你媽的警！”
陳浩像瘋獸撲來，劈手奪我手機(jī)，
“啪！”
一記兇狠耳光扇得我眼冒金星！手機(jī)被他砸在地上，屏幕粉碎！
“賤人！想毀了這個家？！”
他揪著我衣領(lǐng)撞墻，后腦劇痛。
“家丑不可外揚(yáng)！懂嗎！”
“爸在流血！”
“死不了！都是你咒的！”他顛倒黑白。
“哥！看群！”陳麗突然興奮尖叫。
陳浩掏出他手機(jī)晃給我看。家族群里，陳麗發(fā)了老周流血倒地的慘照，緊跟著是她帶著哭腔的語音：
“@所有人救命！嫂子瘋了！爸摔破頭她不讓送醫(yī)，還說是裝的！求主持公道！”
婆婆的哭訴語音緊跟：“家門不幸！蛇蝎媳婦要逼死我們??！”
瞬間，家族群炸了！無數(shù)語音文字咒罵排山倒海：
「林薇畜生！」
「報警抓她！」
「家門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