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治作為一國之君,親自下令制止我。
葉榮瞬間有了底氣反抗,眼底溢出殺意。
我生在草原長在戰(zhàn)場,豈會怕一個被捧上去的廢物將軍?
驀地,蘇玉兒不顧一切撲倒我,故意用刀尖刺傷自己。
云治雙目瞠大,用力推開我,沖向蘇玉兒。
「玉兒,沒事吧?」
他眼中的關懷不似作假,甚至比葉榮還火熱。
蘇玉兒哭著搖頭,「陛下,民女沒事,但……但娘娘很生氣,您快勸勸她,別氣著自己?!?/p>
「是她有錯在先,你不必為她求情。」
云治怒聲指責道,「太妃,當眾謀害朝廷重臣,你可知罪?」
南蠻的求和書剛到,云治就變臉了。
我反問,「陛下要問罪,自是可以,葉榮與其外室長子在哀家求和歸來之日沖撞哀家在先,辱罵、欺瞞哀家在后,他們?nèi)绱藷o視皇家威嚴又是何罪!」
「江婉這十年獻策一百有余,她助大秦平亂治水去疫病,助他葉榮功成名就,如今她被逼死在百姓眼前,哀家為她平冤,又是何罪!」
云治終于意識到,我不僅僅是大秦的太妃,更是南蠻的長公主。
我代表的是兩國和平!
何況,江婉在民間的名聲本就傳奇。
當年是我以南蠻的兵力,助云治在七子奪嫡中勝出。
他能繼承大統(tǒng),其中也都有江婉的一份功勞。
云治雖然憤怒又毫無辯駁之力,不由怒火中燒,「太妃是要逼宮?」
我看出他要護蘇玉兒的決心,只覺可笑,「豈敢,哀家只是要個說法?!?/p>
「那你想怎樣?」
「我要他們死。」
「不可能!」
云治憤憤道,「你只是失去摯友,但葉卿失去發(fā)妻,思瑜失去娘親,蘇玉兒失去親姐姐,哪個不比你更痛苦?江婉如今尸骨未寒,你就要如此狠心,處決她僅剩的親人?」
我俯身重新抱起江婉,笑聽他的詭辯,「哀家錯了?!?/p>
錯在一開始就不該幫云治上位,更錯在差點讓他們臟了婉姐姐的輪回道。
云治一愣,「錯什么?」
「是哀家思慮不周。」我目光從云治身上移開,「既然錯了就該彌補,今日哀家就為你二人求一道賜婚旨意,想來蘇玉兒心疼姐姐,定然能照看好她的丈夫和兒子?!?/p>
云治臉色難看地問蘇玉兒,「你想嫁嗎?」
蘇玉兒似乎沒想到好事會這么輕易落在自己頭上,羞澀又小心道,「可是姐姐剛剛逝世,這不合規(guī)矩?!?/p>
「按照大秦禮制,若非特殊原由,嫡妻去世需等三年才可續(xù)弦?!?/p>
我目光幽深地看向她,「你若想等三年,那就當哀家多事?!?/p>
蘇玉兒心里可是求之不得,「不,民女愿意,只是心有顧忌?!?/p>
我似笑非笑,「蘇玉兒既然愿意,那便今日成親吧,喪期內(nèi)無法大辦,用一頂轎子從后門抬進去便可,不會被人詬病?!?/p>
葉榮瞬間變臉,「不行!」
蘇玉兒更是臉色煞白,這根本就是妾禮!
葉思瑜是最開心的,抱著蘇玉兒的胳膊蹦蹦跳跳,「耶,太好了,玉姨要做我娘了!」
云治咬牙道,「太妃豈能如此為難一個女子?」
我不以為意,「既然都不滿意,那就三年后再大辦。」
「三年太久了!」葉思瑜立刻鬧了起來,「不行,我現(xiàn)在就要玉姨當我娘!」
葉榮不滿,「不可!」
蘇玉兒可等不了三年,瞬間急得滿頭大汗。
葉思瑜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我要娘,我現(xiàn)在就要娘!」
我順勢道,「陛下如此心疼思瑜,就請下旨吧?!?/p>
看見蘇玉兒哀求的模樣,云治最終心軟,「好,朕今日便給你們賜婚?!?/p>
蘇玉兒嬌羞道,「謝陛下隆恩?!?/p>
葉榮卻沒有想象中那么開心,「微臣謝陛下恩典。」
我目的達成,抱著江婉的遺體離開。
葉榮突然伸臂阻止了我,「江婉是微臣發(fā)妻,微臣要送她最后一程?!?/p>
我余光掃向蘇玉兒,「好啊?!?/p>
一個時辰后,當將軍府后門抬進一抬喜轎時,整個府內(nèi)已經(jīng)掛上了白綢。
處處皆是祭品,祭樂哭喪聲震天響起。
葉榮作為江婉發(fā)夫,為她守靈,送她最后一程。
此時我站在靈堂,眸色冰冷。
「婉姐姐,你便好好看清楚,我是如何幫你報仇雪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