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
話沒說完,秦母就朝我潑了一桶泔水。
我口鼻都被堵住,她還借機猛踹我的肚子。
我痛得悶哼一聲,淚水險些涌出。
“你吃著我父親給的口糧已是恩典,”
“竟敢偷摸府里的珍寶!”
“便是打死你這賤婢,父親也只會夸我替他清理門戶!”
秦蘇蘇說著,將瑪瑙鐲塞進(jìn)自己的錦囊里。
她本是鄉(xiāng)野孤女,連粗布衣裳都湊不齊整,
是父親早年征戰(zhàn)被士兵托孤,見她孤苦無依,才收留在府中當(dāng)養(yǎng)女對待。
秦蘇蘇仗著父親對士兵的愧疚,在府里橫行無忌。
把本該用來買筆墨的月錢,全換了珠花綢緞。
還因搶廚子新做的點心,把打雜的小丫鬟推到井里淹死。
我當(dāng)年念她從小沒了父母,曾多次在父親面前為她求情,
怎料竟養(yǎng)出這般豺狼心性。
眼看她們二人將我按在地上欺凌,垂老的信鴿竟從架上飛下。
護(hù)崽一樣,沖著秦母的眼睛啄去。
和當(dāng)年那個敢和敵國十只鷹搏擊的信鴿別無二樣。
“哪來的扁毛畜生,敢傷我母親?”
秦蘇蘇見信鴿飛起,居然拿來網(wǎng)兜打它。
信鴿本來就飛不太高,又為了護(hù)我被打落在地。
我淚如雨下,忙將信鴿攬入懷中,背過身去護(hù)住它,
被啄了眼睛氣急的秦母,抓起木杖就往死里打我。
一口腥甜涌上喉頭,染紅了信鴿的羽毛。
信鴿在我懷里掙扎著,用盡最后力氣啄向秦母。
哪怕這樣也只是為了讓她停下,根本沒有實際傷害二人分毫。
“不知死活的東西!”
秦蘇蘇逮到了信鴿,捏著翅膀,指尖狠狠掐進(jìn)鴿羽根部。
哀鳴刺得人耳膜發(fā)顫,羽翼被攥得炸開。
“一個賤婢!”
“一只老不死的破鳥!”
秦蘇蘇罵道,指甲卻猛地一扯。
十幾根白羽應(yīng)聲而落,血珠濺在她袖口上。
信鴿痛得直挺身體,爪子在空中亂蹬。
我喉嚨發(fā)緊,像被什么東西堵住。
眼睜睜看著她另一只手撫上鴿背,摸到尾羽處突然發(fā)力,整把薅下。
鴿鳴陡然變調(diào),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手臂上仿佛也傳來尖銳的拉扯感,連帶著心口都揪成一團。
秦蘇蘇忽然轉(zhuǎn)頭沖我笑:
“你看,它的毛摸著軟,拔起來倒比拔人的頭發(fā)還脆呢?!?/p>
說著,她又揪住頸羽,一根一根往下拽。
最后她捏著光禿禿的鴿身,信鴿在手上抽搐著,一半沒了羽毛的身體紅得刺眼。
我盯著它顫動的皮膚,感覺自己的骨頭也被人扒了皮肉。
緊接著,我的侍女突然在外面喊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