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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沈太太這么想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捏著那張薄薄的信紙,緩緩站起身來。
周圍的嘲笑聲、竊竊私語和手機拍照的聲音如同一張巨網,將我團團圍住。
“喲,終于要開始了!”
“別擋著我,我要錄下來!”
“看她這副樣子,肯定是當年寫了不少肉麻的話!”
我無視那些交織著鄙夷和憐憫的目光,徑直走向大廳中央的麥克風。
江影抱臂站在一旁,唇角勾起一抹輕蔑笑容。
“各位安靜一下!”江影舉起香檳杯,輕輕敲了敲。
“讓我們好好欣賞一下周才女當年的肉麻情書!”
大廳里爆發(fā)出一陣哄笑和掌聲。
我感到胃部一陣絞痛,但想到那一百萬,我咬緊牙關,穩(wěn)住了心神。
我清了清嗓子,調整好麥克風,深吸一口氣。
契約既成,按理說我是不能主動將符文泄露的。
只是沒想到江影會主動送上來。
“愿清風拂塵,歸于正途?!蔽业穆曇粼诖髲d里回蕩。
話音剛落,全場哄笑。
一個油膩的男同學笑得前俯后仰:
“哈哈哈,周晴可以啊!寫個情書還擱這兒修仙呢?怪不得沈徹不搭理你!”
“文藝,太文藝了!可惜啊,咱們沈大校草不吃這一套!”
“繼續(xù)啊,別害羞!”一個女同學一邊起哄一邊將手機鏡頭對準我的臉。
我看了一眼沈徹,他的臉色已經開始發(fā)白。
我眼睛盯著信紙,繼續(xù)念道:
“忌午夜子時,避西北死門?!?/p>
笑聲漸漸停了下來。
眾人面面相覷,感覺有些不對勁。
“這什么跟什么???”
“怎么聽起來神叨叨的?”
“這哪里像情書了?”
江影臉上的得意也徹底掛不住了。
她幾步沖上前來,指著我厲聲道:“你胡念什么?信上不是這么寫的!”
她伸手就想來搶我手里的信。
我側身避開,冷冷地看著她:
“一百萬的交易,你是想當著這么多老同學的面違約嗎?”
“還是你怕你老公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
質疑的目光在我和沈徹之間來回掃視。
江影聽著周圍的竊竊私語,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你們別聽她妖言惑眾!能有什么秘密?”
她一把挽住沈徹的手臂:
“我老公的事情我全都知道!我們從大學就在一起,他對我沒有任何秘密!”
我眼角的余光,瞥向旁邊的沈徹。
他的額頭開始冒汗,他端起酒杯的手在微微發(fā)抖。
他的眼神幾乎是在哀求我住口,可是已經晚了。
“繼續(xù)讀啊!”有人喊道。
我翻到第二封信,緩緩展開。
紙張上密密麻麻的符文如同活物般躍動。
“血光之災,懸于一線,三寸柳枝,可擋一劫?!?/p>
話音剛落,人群中,一個當年和沈徹玩得很好的男同學,突然“啊”地驚叫了一聲!
他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我想起來了!高三那年,沈徹不是差點被掉下來的廣告牌砸到嗎?”
他的聲音因激動而提高:
“我記得清清楚楚,他當時手里就死死攥著一截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柳樹枝!”
這一下,全場徹底炸了鍋!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臉色慘白的沈徹。
我冷笑一聲,翻到第三封信:
“溺水之危,陰魂纏身,紅繩系腕,方可渡劫。”
氣氛變得越來越詭異。
眾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著,翻出各種沈徹遇險又神奇逃脫的往事。
“大學那年寒假,沈徹去滑雪是不是掉進了冰湖?”
“還有那次車禍,他居然毫發(fā)無傷...”
“我一直以為他命大,原來...”
江影尖叫著打斷了眾人的議論:
“巧合!都是巧合!你們別聽她胡說八道!”
她的聲音歇斯底里,“周晴,你別想用這些鬼話來騙我的錢!這情書上根本不是這么寫的!”
我放下手中的信紙,露出一個平靜的微笑:
“江影,我從來沒說過這是情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