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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依然再次醒來時,她躺在自己的小房間里。
仿佛一切從未發(fā)生。
可兩腿之間火辣辣的疼,昭示著發(fā)生的一切并不是夢。
她艱難的爬到床下,好幾條短信已經躺在手機里。
所有證件已經補辦成功。
壓抑許久的許依然終于松了口氣。
終于......
終于可以離開了。
強撐著爬起來收拾行李,可實在沒什么值得帶走。
收了半天也才堪堪填上四分之一。
突然,房門被大力踹開。
幾個傭人上前將她控制在地上,岑瑜趾高氣揚的沖上來,甩了一耳光:
“賤人,”
“把我整個首飾盒子都搬空了?!?/p>
岑瑜目光陰冷:
“給我搜!”
許依然跪在地上,平靜看著他們將她的房間搗成廢墟。
她知道,只不過是岑瑜找她麻煩的借口罷了。
可,沒多久。
從各個角落里搜出了一堆她從未見過的的珠寶首飾。
“還說你沒偷東西!”
許依然閃過一絲錯愕,很快平復下來:“不是我拿的,不信可以驗指紋?!?/p>
岑瑜眼神不屑,直到視線掃到角落的木盒,一打開臉色瞬間變得猙獰恐怖:
“賤人,連這些東西你都敢偷?!?/p>
許依然大聲解釋:“我沒偷東西?!?/p>
“還嘴硬?”岑瑜眼神怨毒,“不是你偷的,你是從哪來的?你知不知道這個是——”
許依然平靜回復:“是顧景年送的。”
岑瑜明顯一僵,用力將盒子砸在她臉上:
“你胡說?!?/p>
許依然臉上被砸紅一大片,劃出幾道血痕。
她瘋魔般不顧一切拉著她沖到顧景年書房。
“怎么了?!?/p>
“顧景年?!贬ち髦鴾I跌倒在他懷里,揪著衣領。
“那個玉是不是你送給她的?你不是根本不喜歡她嗎?為什么把傳家寶給她?”
她抬眼,眼神悲愴。
“告訴我實話,究竟是你送給他的還是她偷的?!?/p>
“如果真是你送的,我們就分手吧?!?/p>
氣氛驟然冷卻。
許依然的心不自覺提起看向顧景年。
可他的目光沒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面色毫無波瀾道:“不是。”
許依然臉色煞白。
他輕描淡寫一句話,將她最后的一絲希望徹底撕碎。
她跪坐在地,周圍人憋笑嘲諷她不自量力。
岑瑜得意勾起唇角,
“去報警,把證據(jù)遞交給警察局。”
她想掙脫卻被死死扣住,動彈不得。
沒多久,警察給她戴上手銬,粗暴的拖上警車。
她不甘心的看著顧景年,可他只是冷冷的別過臉 。
進了拘留所,無一例外,里面的人對她滿臉鄙夷。
第一天,她被關在又冷又濕的單間,每隔20分鐘就會有強光照射,她根本無法休息。
第二天,她被送到多人牢房,里面的人兇神惡煞,對她冷嘲熱諷。
第三天,那些人開始毆打她,身上留下大片傷痕,疼的幾乎暈厥,很快她的身下開始流血,那些囚犯慌了。
門被打開,光亮模糊她的雙眼,恍惚間看見,爸媽模樣年輕,朝著小小的她招手。
許依然奮力想往前爬,世界下一秒徹底陷入灰暗。
再次醒來時,空氣中是熟悉的消毒水和輕松的味道。
顧景年坐在病床前,眉目溫柔的盯著她身體某處。
許依然頓感不妙。
“恭喜你們,孩子已經兩個月了?!?/p>
醫(yī)生笑容親切,仔細囑托?!白⒁馍眢w,頭三個月不要房事?!?/p>
“這里有我們的孩子?!鳖櫨澳暾Z氣中是掩蓋不住的欣喜。
門外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岑瑜失神地站在原地。
顧景年立刻轉身將她抱起:“阿瑜?!?/p>
“你們......”岑瑜聲音哽咽。
“你們才是一家三口,我只是個外人?!?/p>
顧景年忙輕聲哄她:
“傻瓜,我是為了你才讓這個孩子出現(xiàn),只有這樣我們才能順利結婚,你也能免受生育之苦?!?/p>
“真的嗎?”岑瑜哭的梨花帶雨。
“當然了?!鳖櫨澳暧H吻她的發(fā)梢,“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為了讓岑瑜安心,他決定立刻籌備婚禮。
臨走時,他安排了最好的醫(yī)療團隊:“看好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有一點閃失?!?/p>
許依然躺在床上,聽到汽車的轟鳴聲逐漸消失。
她撫摸著肚子,臉上絲毫沒有初為人母的喜悅。
這個孩子絕對不能留。
深夜,她拿起衣架走進浴室。
在朋友的指導下一步步操作。
“真的不要他了嗎?” 電話里朋友語氣不忍,“畢竟是你的第一個孩子。”
許依然淡漠點頭:“對,不要。”
按照流程將鐵絲探入體內。
血肉翻攪,很快一攤血肉從身體剝離,眼前恍惚閃過當初和顧景年重逢的場景:
“你只是個生育工具,僅此而已?!?/p>
現(xiàn)在她沒有價值了,
她要離開了。
鮮血淌滿整間浴室,許依然臉色蒼白如紙。
過了很久才勉強收拾好自己。
離開前,她給顧景年發(fā)送了一封定時郵件:
【顧景年,我不能給你生孩子,你找別人吧,我們再不相欠,永別。】
許依然將證件包裹好,從狗洞爬了出去。
風吹得她每一個關節(jié)都在顫抖,強忍著疼痛,來到江邊翻過欄桿一躍而下。
江水冷的刺骨,她卻終于得此解脫,
永別了,這半生的荒唐癡夢。
永別了,顧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