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會打漁？”唐曉玲有些驚訝。
“倒是沒這功夫，但是把魚搞上來還是簡簡單單的?！绷痔撇逯f道，“你去截幾段細樹枝，記得不要是干的?！?/p>
“神神秘秘的?！碧茣粤岚琢搜哿痔?，隨即乖乖跑去折樹枝。
“那我去找些藤蔓?！?/p>
過了一會。
唐曉玲找來了數(shù)條長短粗細均勻的枝丫，扔到了林唐面前:“拿來了，給你個表現(xiàn)的機會?！?/p>
林唐笑答:“嘻嘻，瞧好了。”
林唐把幾條樹枝折成大小不一的圓形，再把沒折過的樹枝捆住一頭，另一頭分叉開，將圓形樹枝套在里面再固定住。
一個簡單的捕魚器就做好了。
林唐選了個靠樹的岸邊，將捕魚器放在急流，再用石頭壓在水里，最后綁在樹上固定。
“第一次實踐，看來挺成功的?！绷痔瓶粗?，滿意地說。
“這什么東西啊？”唐曉玲實在摸不著頭腦。
“在書上學(xué)的。”
“書上什么都有嗎？”
“你沒有讀過書嗎？”林唐問。
“除了那兩個哥哥，只有我大姐上過學(xué)，我沒有?！碧茣粤嵴f。
“好吧。”
正午的太陽相當(dāng)猛烈，映在水面上波光閃閃。
“真的有東西嗎？”唐曉玲無精打采地說。
“拿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p>
林唐將捕魚器拎出來，幾條草魚在里面活蹦亂跳。
“看到?jīng)]？”
唐曉玲咽了咽口水，眼睛一閃一閃地盯著魚兒，“林唐，你好厲害！”
唐曉玲瞄了眼林唐，快速閃開:“笨蛋，還不賴嘛?！?/p>
“笨蛋打的魚你吃了也會變笨，那就不難為你了?！?/p>
“別別別，不嫌棄。”
魚兒消失殆盡，僅剩的白骨回歸了屬于它們的河流。兩人吃飽喝足，沿著上游，繼續(xù)前進。
......
時間匆匆，兩人盲目地又走了兩個晝夜。
太陽從頭頂走到天邊，畫出完美的弧線。
天空被染成紅色，遠處升起了裊裊炊煙。
“那邊有人！”兩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地說。隨即跑去。
撥開雜叢，映入眼簾的是幾座草房，草房錯落分布，周圍是整齊的菜地。
一位老者正坐在門口劈柴，看到他們出現(xiàn)，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來，眼神中帶著些許警惕。
“兩位是打哪兒來的呀？”老者開口問道。
林唐趕忙上前，笑著解釋：“老人家，我們是路過的，瞧見這兒有炊煙，想著能不能討口水喝?！?/p>
老者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番，臉上的警惕稍減，點點頭說道：“進來吧，正好我老婆子熬了粥，一起吃點?！闭f完，他側(cè)身讓開了門口。
兩人跟著老者進了屋，屋內(nèi)布置簡單卻干凈整潔。一位老婦人熱情地招呼他們坐下，端上了熱氣騰騰的粥。
“麻煩你了，老先生，我叫林唐，您貴姓？”林唐禮貌問道。
“我叫唐曉玲?！碧茣粤峋o接著說。
“好名字，我叫李二九，叫我阿九就好，這是我夫人，黃二丫?！崩疃呕卮稹?/p>
“李先生，感謝！”林唐行了個書生禮。
“李先生，黃夫人，謝謝你們?！碧茣粤岣S道。
“哈哈，不敢當(dāng)，咱種地的，先生什么的不合適?！崩疃判Φ?。
“好的，李先生！”林唐跟著笑。
吃完粥后，林唐和唐曉玲再次誠懇地表達了感謝。林唐鼓起勇氣說道：“阿九叔，我們回去可能會有危險，能不能在您這兒借住一段時間，我們可以幫著干村里的活。”
黃二丫因為身體原因，一直懷不上孩子，李二九雖沒因此怪責(zé)，但黃二丫自成親以來一直很自責(zé)。
沉默了許久，終于有了聲音：“老李，把他們留下吧，家里多兩孩子，也熱鬧些。”黃二丫靠在李二九耳朵，悄悄說道。
李二九和黃二丫對視了一眼，李二九思索片刻后說：“行吧，看你們倆孩子也不容易，就先留下吧。”
林唐和唐曉玲驚訝地對視一眼。他們原本只打算暫避風(fēng)頭，沒想到竟有機會真正安定下來。
于是他們開始了寄人籬下的第一晚。
“地方不大，屋子里就這一間房空著了?！秉S二丫說道。
“沒關(guān)系的黃夫人，你能給我們一口飯吃，還收留我們就很感謝了，其他的就更不能不奢求了。”唐曉玲乖巧地說。
黃二丫慈笑道:“小姑娘真乖，以后啊，你們就叫我黃大娘就行了?！?/p>
“好嘞黃大娘！”
“唉，以前這是我兒的房，現(xiàn)在留給你們了?！秉S大娘想起了往事，不知不覺潤濕了眼眸。
“黃大娘，那你兒子去哪了？”林唐問。
唐曉玲白了眼林唐。
“七年前去了戰(zhàn)場，就再也沒回來?！秉S大娘抬起頭看著窗外。
“呃呃大娘，我?guī)湍愦驋咭幌挛葑影??！碧茣粤峒鼻械恼f。
“不……不用，屋子我打掃過了。”黃二丫回過神來。
“這樣啊，那有沒有草要割的？”
“大晚上的，趕緊睡吧，不然明天沒力氣?！秉S二丫有些懵，這丫頭說什么胡話呢。
“好吧，大娘晚安?！币婞S二丫離開，唐曉玲輕嘆一口氣。
“林唐，你怎么這么沒眼力見?！碧茣粤嶝?zé)問。
“抱歉，沒反應(yīng)過來?！?/p>
“笨蛋！”
圓月變成了兩頭尖，好似天空的獠牙。林唐關(guān)上窗戶，頓時房間內(nèi)伸手不見五指。
這就是窮人的生活嗎，連油燈都不舍得用，林唐感嘆。
躺在草席上，林唐舒服的伸了個懶腰，落魄了幾日，這回他終于能躺著睡覺了。
“喂，笨蛋，你不會趁著黑燈瞎火對我圖謀不軌吧？”
林唐一驚，這丫頭到底在想些什么？
“呃……我是那種人嗎？”
“娘以前和我說，女孩子在外面要保護好自己，不然以后會嫁不出去的”
“......”
“要是我圖謀不軌，那前幾日你就已經(jīng)嫁不出去了?！?/p>
“現(xiàn)在不一樣！”
唐曉玲想起昨天和林唐拉了手，頓時感到一陣羞澀。
“咱的身契都還在方老爺手里呢，現(xiàn)在是最底層的流民，成親什么的，夢里能實現(xiàn)?！?/p>
說完，林唐還想逗逗這姑娘。
“莫非，你想嫁給我？”
“輕??！”
林唐笑了笑，不再追問，點到為止。
屋外不時傳來幾聲呱呱叫，不知為何，今晚秋天的青蛙叫的比夏日的還要歡。
兩人早已睡去，一片幽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