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十年,我才發(fā)現夫君養(yǎng)了一個外室。還和外室生下了一個兒子。他告訴我,
對方是穿越女,有攻略任務在身。如果不和她生下兒子,對方就會被系統(tǒng)抹殺。我不吵不鬧,
還主動提出要將外室抬進家門。他不知道的是,我也有任務在身。只要我的夫君納妾,
他就會家破人亡,全身潰爛。1謝淵凱旋歸來那日,金甲耀眼,策馬而來,萬人空巷。
我身著正紅宮裝立于府門之外,遙遙望著那個讓我等了三年的人??伤砗?,
卻緊跟著一名陌生女子,穿一身不合禮制的湖藍色襦裙,衣領大敞,笑得張揚明媚,
懷中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嬰兒。我心口微滯。謝淵翻身下馬,目光掃過我,
眼神溫潤如舊:“若初,我回來了。”我抿唇微笑,卻不語,
只看向他身側那女子與女子懷中的嬰兒。“這是?”我問。他頓了頓,
面上閃過一絲尷尬:“她叫林婉,這孩子,是我的骨血?!绷滞裉ы次?,
眼神毫不掩飾地打量,一臉桀驁:“這就是你正妻???嘖,還挺有氣質的。
”她并未對我行禮,反倒挽住謝淵的胳膊:“你早說她這么端著,我就不來了,
我可不會學你們這些封建禮節(jié),行那勞什子的婦道之禮!”謝淵嗔怪地看她一眼:“婉婉,
莫胡鬧?!彼沧烊鰦桑骸拔冶揪筒簧眠@些?!薄巴裢癯錾磬l(xiāng)野,不懂規(guī)矩,若初你別怪她。
”謝淵語氣帶笑,仿佛是在哄一位鬧脾氣的孩子。我仍舊站在原地,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只靜靜地問他:“夫君,這孩子是怎么回事?”他低頭嘆息,像是在斟酌該如何措辭。
“她……她是個穿越者?!敝x淵說得鄭重其事,“有個系統(tǒng)在她腦子里,
說她若是不能與我誕下一子,就會被系統(tǒng)抹殺。”我挑眉,卻未出聲?!八粋€女子,
在此地孤苦無依,又帶著我的孩子,我實在不能坐視不理,”他眼神里閃著幾分哀憐,
“但我心中摯愛唯有若初你一個?!绷滞衤勓?,輕笑一聲:“對啊對啊,
我跟謝淵在一起不過是為了完成系統(tǒng)給的任務罷了,我可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
才不可能當小三插足別人的家庭!”我依舊安靜地看著他們,一雙眼眸古井無波。片刻后,
我點了點頭,柔聲開口:“既已有了孩子,便不能委屈了林姑娘,夫君,
不如將林姑娘納入府中?”謝淵怔住了,像是沒想到我竟如此通情達理。
“若初……”他眼眶微紅,看上去感動至極,“你果然是最懂事的女子。
”林婉表情卻復雜起來,原本以為我會哭鬧不休,沒料到我竟如此順從,她勉強笑著點頭,
眼里流露出輕蔑:“真是搞不懂你們封建女人的腦回路,居然能和別的女人共享丈夫,
嘖……封建遺骨?!彼卣f著,聲音不大,但我聽得清清楚楚。我看著她,緩緩笑了。
她不知道,我也是穿越者,有任務在身。只要謝淵納妾,他便會家破人亡、全身潰爛。
2為給夫君接風,我特地命廚房準備了滿滿一桌菜肴。皆是謝淵最愛的口味。剛入酉時,
還未到用膳時分。林婉卻已盛裝大咧咧地踏進了花廳。她身上穿著府中丫鬟送去的淺紫宮裙,
但發(fā)髻未束,妝容妖艷。一進屋就滿廳亂轉,看著菜肴上桌,
竟然毫無顧忌地一屁股坐上了主位?!斑@道菜看起來不錯啊,我餓了,我要先嘗嘗!
”她笑嘻嘻地說著,筷子已經伸向了桌子中央那道宮廷扒鴨。一屋子的婢女看傻了眼。
這可是主位!主位乃是婆母專座,哪怕是我,平日也只能坐在側席。我眉眼淡淡,
只抬了抬手讓人不必驚慌,正待開口,
門口忽傳來婆母凌厲的聲音:“這是哪個不懂規(guī)矩的丫頭?!”林婉嚇了一跳,
“噌”地站起身,嘴里還嚼著食,連忙退到一邊,把座位空了出來。我快步迎上去,
笑道:“母親莫怪,這是林姑娘,夫君征戰(zhàn)在外這三年,她一直陪伴左右。
”婆母素來治家嚴厲,最忌諱這些無媒茍合的荒唐事。她打量林婉一眼,
臉色陰沉:“林姑娘?是哪家的千金?我怎從未聽說?”林婉嗤笑一聲,
毫無羞意:“我可不是你們這些封建地主出身的大家閨秀,我出身山野,靠自己本事活著,
不需要什么身份?!睆d內瞬時靜得可怕。婆母冷哼一聲,轉頭看向謝淵,
語氣里多了幾分諷刺:“好一個定遠候,好一個赫赫戰(zhàn)功,如今愈發(fā)有長進了,
什么臟的臭的,都敢往侯府里帶。”林婉瞬間漲紅了臉,怒目而視:“你怎么能這樣欺負人?
我不過……”“婉婉!”謝淵低喝一聲,打斷了她的話。他上前一步,
拱手低聲向婆母道:“母親息怒,婉婉出身草莽,還不大懂規(guī)矩,兒子會慢慢教的。
”“如今婉婉已為兒子誕下麟兒,母親要不要見見?”這話一出,廳中再度沉寂。
我垂眸抿唇。成婚十年,我膝下無所出。雖說夫君嘴上不提,婆母也未曾苛待,可我知道,
那始終是懸在他們心中的一根刺。婆母面色稍霽,語氣卻仍然冷淡:“抱來給我看看。
”下人應聲退下,不多時便將孩子抱了進來。那孩子被裹在朱紅色襁褓里,生得眉清目秀,
一雙鳳眸活脫脫就是謝淵的模樣。婆母接過孩子,抱在懷中一邊哄著,
一邊笑道:“真像你父親……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蔽页脵C上前,
含笑開口:“母親所言極是,林姑娘能在兵荒馬亂中生下麟兒,實乃我侯府大功臣,
不如正式納她入府,做個妾室?”婆母還未來得及表態(tài),林婉卻像是被誰踩了尾巴般,
猛地跳了起來?!版??!”她瞪大了眼看向謝淵,
聲音尖得直刺人耳:“你要我當你的妾室?在你妻子面前永遠抬不起頭來?”謝淵臉色一變,
沉聲道:“婉婉,慎言?!笨闪滞衲睦锕艿昧诉@些?
她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你當初哄我生孩子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你說過,
等回京就會給我名分,讓我風風光光進門!”廳中氣氛凝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婆母淡淡開口:“你一個山野女子,做我侯府的妾,竟還委屈了你不曾?
那你以為你該做什么?”林婉高傲地揚起下巴,
字正腔圓地吐出幾個字:“我至少也是個平妻!”此言一出,如雷貫耳。眾人神情皆變,
連謝淵都倏地皺起了眉?!盎奶?!”婆母一拍桌子,聲音如驚雷,“我侯府乃高門世家,
豈能做出如此不守規(guī)矩不分尊卑之事?”“你要是不愿做妾,那便做個通房得了!
”林婉被這番話嚇得面色煞白,眼圈猛地紅了,孩子的哭聲此時也突然響起,
廳中瞬間亂成一團。她眼淚大顆大顆滾落,像是受了莫大委屈:“我從來沒受過這種氣!
嗚嗚嗚——你們太欺負人了!”話未說完,她轉身推開人群,哭著跑出了正廳。
謝淵低聲嘆息,對婆母低頭行禮:“孩兒教導無方,還請母親息怒?!闭f罷,
追著林婉的方向快步離去。婆母將懷里的嬰兒交還給乳娘,冷冷開口:“沒教養(yǎng)的東西。
”我立于她身后,眉眼溫順,手指輕扣衣袖內,一抹笑意悄然浮起。3侍奉婆母吃完飯后,
我回到自己院中。天色已晚,簾外月光如水,一室寂靜。剛走到回廊,
忽聽耳房內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婉婉,我不是不想給你正妻之位?!笔侵x淵。
我倏然停住腳,轉過身,聲音從那半掩的木門縫隙中泄出。
林婉的語氣滿是委屈:“你明明說過的,你答應過我,只要孩子出生,
我就能風風光光地進門!你現在卻讓我當個妾?!你知不知道,我是新時代女性,
我絕不接受低人一等的身份!”我站在暗處,心中冷笑。新時代女性?
都跟有婦之夫生下孩子了,還一口一個不接受當妾。果然是“又當又立”的好榜樣。
謝淵壓低聲音:“你也要為我想一想,若初她出自高門大戶,娘家實力雄厚,我若輕易休她,
會影響我的仕途?!绷滞衤曇粢焕洌骸八褪莻€不會下蛋的母雞,
古代女人最重要的作用不就是生孩子嗎?不能生,憑什么霸著正妻的位置?
”我聽得嘴角發(fā)冷。她自稱為新時代女性,卻張口閉口就是“不能生就該被休”?
對付別的女人時,這套封建理論倒用得順溜。謝淵嘆了一口氣:“若初侍奉我與母親多年,
在親族中口碑極好,我若將她休了,旁人只會說我始亂終棄,薄情寡義,
朝中官員最忌此類言行?!薄澳俏夷??!”林婉聲音帶著哭腔,“我為你生了孩子,
受盡委屈,難道連個名分都得不到?若你不給我正妻之位,我就帶著孩子離開!
”“我寧可帶著孩子去乞討,也不要在你府里做個人人踩的妾!”謝淵起身將她抱進懷里,
輕聲哄著:“別哭,我會想辦法的?!蔽肄D身離開,步伐穩(wěn)重,眸光卻漸漸冷冽。夜深。
謝淵竟去了我的院子里。我詫異地抬頭望他:“不去陪林姑娘了?”他走來,
神色溫柔:“若初,我和她……不過是因為任務而已。那孩子,是系統(tǒng)逼我們生的,
我的妻子唯有你一個?!蔽掖鬼徽Z。他拍了拍手,婢女端來一碗黑漆漆的藥汁。
“這是我在外找大夫配的藥,強身養(yǎng)氣,助你調理身子,可以讓你早日懷上孩子。
”我看著那碗藥,眉心輕輕一跳?!八幱行C,我等會再喝吧,”我將藥放到一旁,
“我今日身子不適,夫君不如早些去書房歇著?”他猶豫了一瞬,終是起身離開。
我吩咐貼身侍女:“將這藥舀一勺送去藥堂,請大夫看看?!辈坏揭混南銜r間,
侍女就回來了,眉眼間全是凝重?!胺蛉?,這藥里含有‘附魂草’,若是長久服用,
不出三月便會神智錯亂。”我手指一頓,捻著帕子冷笑出聲:“謝淵,你為了休我,
倒是費盡心思?!薄皩⑦@藥重新調制,混入府中廚房做的燕窩里,送去林姑娘那院。
”林婉自穿越來后,一直生活在鄉(xiāng)野之間,還從未用過這等山珍海味。
我打賭她一定抵擋不住這樣的誘惑。果不其然,
那混入藥的燕窩還沒過夜就被她吃得一干二凈。我站在窗前,看著端入廚房空空如也的碗,
轉頭淡聲吩咐:“往后,夫君送來的藥,照此處理。”“記得,別讓他發(fā)現。
”4我的生辰到了。府中上下張燈結彩,婆母命人擺下滿席宴席,
還特意傳帖請了城中幾位貴女與官眷,理由是:“我家媳婦這些天受委屈了,這壽宴,
得辦得風風光光。”我換上新做的絳紫色廣袖華裙,裙擺曳地,胸口一枚碧玉蝴蝶墜,
顏色清潤溫和,與妝容映襯得宜。鏡中人明艷如畫,我看著自己,唇角輕輕一勾。
謝淵自我梳妝之時便站在門外,即便他一心想要休了我,但他終究陪我一道出席了壽宴。
他面容俊朗沉穩(wěn),攙著我走入花廳時,周圍賓客紛紛起身,齊聲祝賀。
“謝夫人真是貴氣逼人,這氣度,連宮中的貴人娘娘都比不上?!薄爸x夫人貌比天仙,
難怪謝大人愛妻若此。”謝淵握住我的手,與我相視一笑,好似真的是一對神仙眷侶。
他雖心不在我身上,但表面功夫卻從不肯落下。林婉呢?被婆母勒令關在院子里,
不許到處亂走。我早吩咐人將一份珍饈美味送去她院中,不是心軟,
而是念著謝夫人的身份——今日我是壽星,不能讓人說我妒婦心腸。我本以為這場宴,
會順利地走到末尾??删驮诒娙伺e杯祝我福壽安康時,
忽聽門外一聲嘶喊——“孟若初——孟若初害我兒!”眾人齊刷刷看向門口。
只見林婉披頭散發(fā),衣裳凌亂,懷里抱著個哇哇大哭的嬰孩。她跌跌撞撞闖入席中,
聲音又尖又?。骸拔业暮⒆映酝昴闼蛠淼氖澄锞涂迋€不停,還吐了兩回!你老實告訴我,
你是不是在菜中下了毒,是不是早就想毒死他?!”廳中鴉雀無聲。我尚未開口,
謝淵已怒氣沖沖站起,站在林婉身前:“你瘋了吧?怎么亂闖宴席!
”林婉哭得梨花帶雨:“我沒瘋!孩子嘴唇發(fā)紫,明顯是中毒!一定是她送來的食物有問題!
她嫉妒我生下你的骨肉,她……她想害死我的孩子!”一只酒盞“啪”地碎在地上。
我直視著謝淵的眼睛,還未說話,他已大步走到我面前,抬手,重重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賤婦!你竟如此歹毒!”我的耳邊“嗡”地一聲,臉頰火辣辣的疼。謝淵目光赤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