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記得告訴六大家族,太陽落山之時,我若看不到他們的主事人來此賠罪?!?/p>
“青州所謂的六大家族,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郭銘離開的腳步一怔,旋即喝道:“是!”
別人說這話,郭銘只會不屑一顧,哪怕是寧家靈將府盤踞青州數(shù)百年,也不敢說能夠把六大家族連根拔起。
可寧修,或許有這個手段。
“一個新興龐然大物的崛起,必將以血拭鋒芒。”
“這種絕天殺勢,也只有在寧修這種新晉功勛者身上,才能看到?!?/p>
郭銘低嘆一聲,以他對六大家族的了解,短時間內(nèi),這座青州,恐怕要血流成河了。
而他剛走出酒鋪不遠(yuǎn),便看到蔣亭身影。
蔣亭連忙迎上去,他面露奇怪,為何沒有看到寧修被抓?
郭銘看出蔣亭意思,不由得嘆了口氣。
“郭兄,為何嘆氣?”這讓蔣亭更摸不著頭腦。
“蔣兄,你我相識,也有三十余載了吧?”郭銘道。
蔣亭點了點頭,更加狐疑郭銘為何在這個時候問出這種問題。
郭銘走上前,將手搭在蔣亭肩上,輕輕一拍:“蔣兄,聽我一句勸?!?/p>
“太陽落山之前,到酒鋪賠罪?!?/p>
“記??!是你親自賠罪?!?/p>
轟!
此言一出,蔣亭瞳孔一縮!
他來這里,是想看到寧修吃癟,可不曾想,郭銘竟然讓自己親自前往賠罪?
他不知道其中發(fā)生什么,也只能擠出一抹笑容道:“郭兄就別跟我開玩笑了,蔣某……”
奈何不等他說完,郭銘已然離開。
“蔣兄,這話,是看在你我多年私交的份上?!?/p>
“寧修,不是你能招惹的人物?!?/p>
郭銘搖頭離開了。
他與蔣亭私交不錯,這也是他故意留給蔣亭的最后生路。
那位絕世將星,在北境邊關(guān)不知屠了多少妖魔,造下多少殺業(yè)。
那等強者,絕非青州這一方土地的豪族可以招惹。
寧修若要屠,誰也攔不??!
蔣亭臉色難看。
卻也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酒鋪的方向,然后急忙離開。
他要找另外五大家族,合計合計。
……
郭銘離開后,酒鋪內(nèi),秦采薇震驚地看著眼前和自己的哥哥秦濤差不多年紀(jì)的寧修。
從醉煙樓的霸道,再到如今青州牧這等人物親自下跪。
她不傻。
眼前這位和哥哥同在軍中之人,必然是某位軍中大佬!
“寧大哥,我大哥……真的死了嗎?”秦采薇還是有些不死心地問道。
寧修抿了抿嘴,只是回答道:“濤哥臨終前將你們托付給我,放心,有我在,你們絕不會再受到半點傷害?!?/p>
淚已哭干。
秦采薇紅著眼,卻是又問道:“大哥,被誰所殺?”
寧修一怔,正色道:“大妖天蛟君?!?/p>
“他很強嗎?”
寧修點頭:“半步七階妖尊,純正蛟族,內(nèi)蘊九品龍血,妖力滔天?!?/p>
僅一句話,便知那天蛟君是何等強橫。
“他死了嗎?”
寧修搖頭:“重傷,若沒有奇遇的情況下,三十年內(nèi),他很難痊愈?!?/p>
秦采薇點了點頭,如青蔥般的十指緩緩緊握。
下一刻,她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寧修面前,美眸中涌動著前所未有的堅定之色:“請……收我為徒!”
寧修詫異,秦采薇這個反應(yīng)倒是他沒有預(yù)料到的。
“為何?”
秦采薇眼中帶著仇恨:“我要親手誅殺天蛟君,為大哥報仇!”
“此仇不報,我秦采薇,誓不為人!”
寧修驚訝于秦采薇身上那股堅決之意。
可在他的人生規(guī)劃中,從未有過收徒的想法。
“采薇,我無意收徒?!睂幮迍竦馈?/p>
秦采薇不語,卻只是深深地匍匐在地,心意決絕。
寧修無奈。
劉嬸這時開口:“修兒,你就答應(yīng)采薇吧,她與濤兒感情深厚?!?/p>
“如今濤兒被大妖所殺,以她這執(zhí)拗的性子……唉!”
劉嬸同樣嘆了口氣。
一直沉默寡言的衛(wèi)淵見狀,也是忍不住勸道:“主子,以你的實力,足夠成為她的師傅了?!?/p>
可聽著這些,寧修眼神卻是有些復(fù)雜。
最終,他緩緩道:“我不會收徒?!?/p>
聽到寧修態(tài)度如此堅決,秦采薇嬌軀一震,但下一刻,寧修嘆道:“不過你跟在我身邊,我自會教習(xí)你一些武道之法,日后你也可以自保?!?/p>
聞言,秦采薇抬頭,美眸中涌動著感激之色。
“起來吧,過幾日我先測一測你的根骨資質(zhì)。”
秦采薇這才起身。
而寧修抬頭看向窗外,遠(yuǎn)處天際殘陽如血,距離他給六大家族的最后通牒,越來越近了。
……
另一邊,蔣府。
蔣欽、王天凌、趙乾等子弟聚在一起,一個又一個丹師在檢查過他們的身體狀況之后,都無奈搖頭。
“根基已斷,絕無修復(fù)的可能。”
“下手之人毫不留情,竟是直接摧毀了丹田。”
聽著這些丹師下的論斷,六大家族族長無不臉色鐵青。
“該死!那寧修竟敢下如此重手,難不成他以為自己是寧家靈將府之人,就可以如此肆無忌憚嗎!”
“也不知寧梟所說斷親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我恨不得現(xiàn)在就將那寧修剝皮碎骨!”
蔣亭看著眾人怒不可遏的模樣,又拋出一個重磅炸彈,將郭銘先前所言,一五一十的告知眾人。
“什么?讓我們六大家族的話事人親自前往賠罪?”
“開什么玩笑!還限時傍晚之前?”
“他寧修憑什么!哪怕是他爹寧梟也不敢這么做!”
而王氏家族族長王峰聽蔣亭說完之后,皺眉道:“郭銘真這么說?”
“句句屬實?!笔Y亭點頭,“就是不知那寧修到底什么身份,竟然能讓郭銘稱其為‘不可招惹之人’?!?/p>
“會不會……是在北境?”王峰沉思片刻,“按照線索推斷,寧修與秦采薇哥哥是戰(zhàn)友,秦采薇的哥哥三年前收到屠妖令去了北境,寧修這幾年,恐怕也在北境!”
“莫不是那寧修在北境混出了什么名堂?”
眾人聞言,也都覺得有道理。
“極有可能!”蔣亭也是點頭,“北境之戰(zhàn)持續(xù)三年,立下軍功者不計其數(shù),寧修那廝或許是積攢了一些軍功,在拒北軍中謀得了一官半職?”
“哼!一官半職就敢這么驕狂?難不成他以為自己是那位傳說中的北境之王?”孫氏一族族長冷哼道。
而這句話落在眾人耳中,直接忽略。
北境之王那是何等巔峰人物,單論戰(zhàn)力,已屬世間一流,怎么可能和寧修扯上半點關(guān)系。
“我倒要看看,我若不去賠罪,他寧修,又能奈我何?”
一位族長霸氣道。
王峰見狀,卻是緩緩看向蔣亭:“蔣兄,你說呢?”
蔣亭沉吟片刻,隨后勾唇冷笑道:“我蔣氏一族扎根青州數(shù)百年,葉茂根深,豈是他寧修區(qū)區(qū)一人能夠撼動?”
“他若真仰仗那所謂的軍職,我蔣府,倒也不懼他!”
蔣亭說著,微微抬頭,眾人立馬看去,似乎想到什么,問道:“哦?莫非你家那位大少爺……”
蔣亭面色驕傲:“我兒星野昨日傳來書信,已任正五品定遠(yuǎn)將軍。”
嘶——
話音一落,包括王峰在內(nèi)的眾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蔣星野,蔣家大少,他們都是看著長大的,如今應(yīng)該還不到三十歲,竟然已經(jīng)是定遠(yuǎn)將軍?
大明軍職九品,這個年紀(jì)的正五品定遠(yuǎn)將軍放在整個大明朝,也絕對是鳳毛麟角!
前途不可限量!
那寧修即便積累了一些軍職,能夠混到校尉,都算是捅破天了!
畢竟蔣星野的天賦他們都知道,即便是和寧家靈將府的麒麟子寧無道相比,也不遑多讓。
“再過幾日,星野就該回來了。”
“我倒要看看,我蔣家有五品將軍坐鎮(zhèn),他寧修,能翻出什么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