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篷船的甲板上,巨大的妖蛇尸體幾乎占據(jù)了小半空間。陳渡暗自慶幸換了船,否則還真裝不下這大家伙。
他簡單清洗了那株奇異的玉白色寶植,不再猶豫,像啃普通水果般,一口咬了下去。
入口的口感微澀,帶著濃郁的草木清氣。
與之前吞食寶魚牛角鯧時那股立竿見影、沸騰氣血的暖流不同,這次吃下三分之一寶植后,這會竟沒啥反應(yīng)。
“咋沒反應(yīng)?”
陳渡皺眉,難道這寶植藥性溫和,還是自己判斷有誤,這壓根不是寶植。
這個念頭剛起,一股遠(yuǎn)比寶魚兇悍狂暴數(shù)倍的力量,如同沉睡的火山在他體內(nèi)轟然爆發(fā)。
“臥槽,來了!”
這一次,不再是大筋灼燒的疼痛,而是皮膚,每一寸肌膚都仿佛被無數(shù)燒紅的鋼針穿刺,又像是被粗糙的砂輪瘋狂打磨。
火辣辣、撕裂般的劇痛瞬間席卷全身,讓他忍不住悶哼出聲,額頭青筋暴跳。
與此同時,體內(nèi)那原本筷子粗細(xì)的氣血之力,如決堤的洪流,瞬間膨脹、奔騰。
在《浮水功》的瘋狂運(yùn)轉(zhuǎn)下,強(qiáng)行貫通著四肢百骸的細(xì)微經(jīng)絡(luò),沖刷著每一寸皮膜。
一股沛然的力量感,伴著難以忍受的灼痛。
“嗤嗤嗤!”
肉眼可見的灼熱白汽,猛地從他全身毛孔中噴薄而出。
他的體表溫度急劇升高,皮膚先是變得赤紅如烙鐵,隨即又泛起駭人的深紫色,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體內(nèi)狂暴的能量撐裂。
半個時辰在煎熬中緩慢流逝。當(dāng)最初那三分之一的寶植藥力終于被身體艱難地吸收,那股撕裂般的灼痛才如潮水退去。
陳渡長長吐出一口灼熱的氣。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原本因常年打漁風(fēng)吹日曬而粗糙黝黑的皮膚。
此刻竟呈現(xiàn)出一種白皙的細(xì)膩光澤,雖然依舊帶著一些古銅底色,但皮膚質(zhì)感已截然不同。
握緊拳頭,皮膚下的筋膜如鋼絲般堅韌,皮膚上一種前所未有的緊致和堅韌感。。
“好寶貝!”
他眼中精光爆射,清晰地感覺到一層無形的堅韌屏障橫在皮膜之下,距離徹底突破,僅剩一層窗戶紙。
“寶植,助我修行!”
不再遲疑,陳渡將剩下的寶植全部塞入口中,用力咀嚼吞下。
拿去賣換銀錢固然誘人,但轉(zhuǎn)化為實打?qū)嵉牧α浚攀莵y世安身立命的根本。
更兇猛的能量洪流再次席卷。但這一次,經(jīng)歷過初步淬煉的身體仿佛適應(yīng)了這種狂暴,痛感雖然依舊劇烈,不過倒是能接受。
“喝?!?/p>
陳渡低喝一聲,在搖晃的船板上穩(wěn)穩(wěn)扎下馬步。
樁功起手式展開,不再是簡單的站樁,而是配合著體內(nèi)奔騰的氣血,一拳一腳,虎虎生風(fēng)。
他將藥力幾乎全部用來錘煉身體,鍛造著自己的皮膜。
足足演練了十五遍。
樁功演練的消耗極其巨大,但此刻的陳渡非但沒有力竭,反而越打越精神。
氣血如同沸騰的熔巖,在體內(nèi)奔流不息,每一次拳掌揮出,都帶起沉悶的破風(fēng)聲。
皮膚下的那層堅韌屏障,在藥力和樁功的雙重沖擊下,變得越來越薄,越來越清晰。
終于。
在第十八遍樁功收勢的剎那。
“啵!”
一聲清脆無比、仿佛實質(zhì)般的破裂聲,自他體內(nèi)深處響起。
就像一個啤酒瓶蓋被擠壓彈出一樣。
皮關(guān)已破!
一股難以形容的通透感瞬間傳遍全身,緊接著,便是洶涌澎湃的力量。
陳渡身體微微一震,周身筋骨齊鳴。
皮膚上殘留的赤紅深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最終定格為一種健康、堅韌、隱隱透著金屬光澤的古銅色。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皮膜堅韌程度提升了一個大臺階。
皮膚堅硬如老牛皮,氣血之力在皮下奔流涌動,好似又穿上了一層無形的堅韌皮甲。
舉手投足間,力量感比突破前至少暴漲了三成有余。這是一種由內(nèi)而外的蛻變,防御力與力量同步提升的質(zhì)變。
陳渡緩緩收功,感受著體內(nèi)奔騰不息的力量和堅韌的皮膜。
“嘖,感覺有點簡單!”
陳渡站在烏篷船頭,感受著體內(nèi)澎湃的氣血和堅韌如老牛皮的皮膚,心中忍不住泛起一絲得意。
穿越過來才多久?自己正式練武又才幾天?
這就連破筋、皮兩關(guān)!那些武館弟子口中艱難無比的武道之路,在他這里,似乎變得格外順暢。
當(dāng)然,他心知肚明,這份“順暢”九成得歸功于自己那金手指,剛剛下肚的那株珍貴寶植也有幾分作用。
劃著烏篷船返回東市碼頭。
并不是他不想捕魚,實在是船上那條巨大的妖蛇尸體太過占地方,幾乎塞滿了船艙。
船還未完全靠岸,那拖在船尾水中的巨大蛇軀輪廓,就已經(jīng)引起了岸邊漁民的騷動。
“哎喲我的老天爺!陳哥兒,你這是……捅了龍王爺?shù)母C了?
這么大條蛇妖?!?/p>
一個嗓門洪亮年輕漁民驚呼出聲,引得眾人紛紛側(cè)目。
水蛇常見,但五六米長、鱗片墨黑、頭顱破碎的巨蛇。
這九成九稀罕物。
碼頭上頓時議論紛紛,不少膽小的婦人孩子都下意識后退了幾步。
陳渡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yīng)著周圍人的驚嘆和詢問,動作利落地系好纜繩。
當(dāng)他彎腰,雙臂發(fā)力,將那沉重的無頭蛇尸“嘿”地一聲扛上肩頭,穩(wěn)穩(wěn)踏上碼頭石板路時,那沉穩(wěn)如山的氣勢和隱隱散發(fā)的強(qiáng)悍氣血,讓周圍瞬間安靜了不少。
毫無疑問,他再次成了東市碼頭的焦點人物。
“趙叔?!标惗煽钢呤?,大步流星走向漁欄管事處,人未到聲先至:
“您老見識廣,認(rèn)得這種蛇不?看著怪瘆人的?!?/p>
趙方鏡早已從其他漁人口中得了消息,正站在門口張望。
看到陳渡肩上的巨物和他身上那股藏都藏不住、如同利刃出鞘般銳利的氣血波動,趙管事心中猜測這小子實力估計又提升了。
他上前仔細(xì)打量蛇尸,尤其看了看那破碎的蛇頭和斷裂的脖頸,又伸手摸了摸冰涼的鱗片,沉吟道:
“看著像是黑墨蛇,不過長這么大,鱗片顏色這么深,怕是變異了?!?/p>
他話鋒一轉(zhuǎn),目光似有若無地掃過陳渡的臉,“小子,你在逮這玩意兒的地方,就沒瞧見點啥特別的?
比如,長得很怪的草啊、花啊什么的?”
陳渡一臉純真地?fù)u頭:
“不知道啊,趙叔。光顧著跟這大蛇拼命了,沒注意別的?!?/p>
他語氣誠懇,但身上那澎湃的氣血,以及那明顯比之前強(qiáng)韌了不止一籌的體魄,在趙方鏡這等老江湖眼里,簡直就是在無聲地招供。
趙方鏡在漁欄東家身邊見過不少護(hù)衛(wèi),陳渡此刻的氣息,已然不弱于那些破了幾關(guān)的好手了。
這小子,分明是在裝糊涂。
“呵,”趙方鏡了然一笑,也不點破,只是壓低聲音道,“行,有沒有都不打緊。不過叔提醒你一句,真要得了那玩意兒,別傻乎乎拿去賣錢。你既然走了練武這條路,那種寶植,自己吃了才是硬道理,比賣多少銀子都值當(dāng)?!?/p>
周圍豎著耳朵聽的漁民們大多一臉茫然,他們只聽說過值錢的寶魚,這“寶植”又是啥。
“明白,多謝趙叔指點!”
陳渡感激地點點頭,順勢問道,“那這蛇尸,您看怎么處理?”
趙方鏡捻著胡須想了想:“這玩意兒,跟寶魚差得遠(yuǎn),不過終究是異種,血肉筋骨總比尋常豬羊強(qiáng)些,府城里的酒樓或藥鋪或許收。
這么大一條,估摸得有兩三百斤。這樣,十兩銀子,我收了,回頭找人運(yùn)去府城碰碰運(yùn)氣?!?/p>
這個價格,其實算是相當(dāng)厚道了。
陳渡爽快地應(yīng)下:“成!麻煩趙叔了!”十兩銀子入手,他心滿意足。
這蛇看著就倒胃口,能換成實在的銀子再好不過。不過這么一想,他心思又活絡(luò)起來:
“每天辛辛苦苦撒網(wǎng)捕魚才賺幾個錢?多弄幾條這種異獸,發(fā)財不是指日可待?”
念頭轉(zhuǎn)動間,他“看”向腦海中的深藍(lán)色面板:
【技藝:捕魚(大成)】
【進(jìn)度:(588/1000)】
距離突破,也就十幾二十天的功夫了。陳渡摩挲著下巴:
“算了,飯要一口口吃。捕魚捉獸兩不誤,而且捕到寶魚,那提升可是實打?qū)嵉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