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是一套普通的兩居室公寓,位于城郊一棟不起眼的老樓里。小安被安置在臥室,
由護士24小時監(jiān)護。我則蜷縮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試圖理清混亂的思緒。三天了,
沒有任何關于周默或別墅的消息。
電視上播放著關于著名神經(jīng)科學家陸遠的新聞——他剛剛獲得某項國際大獎,
照片上的他風度翩翩,完全看不出是個瘋狂的科學家。"她穩(wěn)定多了。"護士從臥室出來,
小聲對我說,"體溫降下來了,腦電波也趨于正常。"我點點頭,揉了揉酸痛的眼睛。
自從逃出來后,我?guī)缀鯖]怎么睡過。每次閉上眼睛,就會看到那些被囚禁的女孩,
或者周默中槍倒下的畫面。"你需要休息,"護士遞給我一杯熱茶,"程太太。
"這個稱呼讓我愣了一下。在這些天的混亂中,我?guī)缀跬浟俗约含F(xiàn)在的外表是程微。
護士顯然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是蘇曉。"謝謝,李姐。"我勉強笑了笑,接過茶杯。
這個護士姓李,和別墅的管家同姓,但兩人長得一點也不像。李姐去廚房準備藥物后,
我悄悄走進臥室。小安躺在床上,看起來比三天前好多了。她的臉頰有了血色,呼吸均勻。
床頭柜上擺著各種兒童監(jiān)護儀器,都是A小組不知道從哪里搞來的。我在床邊坐下,
輕輕握住她的小手。這三天里,小安短暫醒來過幾次,但意識不清,很快又陷入沉睡。
醫(yī)生說這是長期藥物抑制后的正常反應,大腦需要時間恢復。"你會好起來的,"我輕聲說,
"我保證。"小安的眼皮顫動了一下,然后慢慢睜開了。與之前不同,
這次她的眼神是清明的,帶著孩童特有的純凈。"媽媽?"她的聲音細如蚊蚋。
我的心揪了一下:"不,小安,我是...媽媽的朋友。""哦。"她有些失望,
但很快又好奇地打量我,"但你看起來像媽媽。只是...老了一點。"我苦笑。
在六歲孩子眼里,28歲的程微大概已經(jīng)很"老"了。"媽媽去哪了?"小安問,
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被角,"爸爸說她去很遠的地方工作了。
"這個問題像刀子一樣扎進我心里。該怎么告訴一個孩子,她的母親被父親殺害,
意識被困在別人的身體里?"你媽媽很愛你,"我最終說,"她...她確實在很遠的地方,
但她一直在想著你。"小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后突然說:"我經(jīng)常夢見媽媽。
她在夢里告訴我不要害怕,說她很快就會回來接我。"我的喉嚨發(fā)緊。
程微的意識確實在嘗試聯(lián)系女兒,即使在昏迷中。"你還記得...爸爸對你做了什么嗎?
"我小心翼翼地問。小安的表情變得困惑而恐懼:"爸爸說那是讓我變聰明的藥。
但每次打針后,我都會做很可怕的夢,夢見自己在一個小黑屋里出不來。"她抓住我的手,
"阿姨,我不想回去了。爸爸會生氣嗎?""不會的,"我緊緊抱住她瘦小的身體,
"你不會再回去了。我保證。"小安在我懷里安靜下來,很快又睡著了。我輕輕放下她,
走出臥室,發(fā)現(xiàn)李姐站在門口,表情復雜。"她都告訴你了?"李姐低聲問。
我點點頭:"陸遠對自己的女兒做這種事...簡直禽獸不如。""權力和金錢會腐蝕人心,
"李姐嘆氣,"我姐姐當初也是被高薪誘惑參加'藥物試驗'的。""你姐姐是V-3?
""嗯。她是個小學老師,溫柔善良。"李姐的眼神變得遙遠,"三年前,
她參加了陸氏制藥的一個'新型抗抑郁藥'試驗,然后就再也沒回家。我們找了半年,
最后收到匿名信說她成了什么實驗品...""匿名信?是周默發(fā)的?
"李姐點頭:"后來我們聯(lián)系上了其他家屬,組成了A小組。周醫(yī)生提供了內(nèi)部信息和資源,
但行動一直很謹慎,直到你出現(xiàn)。"我走到窗前,看著外面陰沉的天空。
切太超現(xiàn)實了——意識遷移、人體實驗、死而復生的妻子...聽起來像劣質科幻片的情節(jié),
卻真實發(fā)生在我身上。"有周默的消息嗎?"我問。
李姐搖頭:"A小組的聯(lián)絡人說別墅那邊完全封鎖了,陳明的人接管了安保。
醫(yī)院B7層也加強了警戒。"我的身體還在那里,蘇曉的身體。如果陸遠決定放棄這個實驗,
他會怎么處理它?一陣寒意爬上我的脊背。"我們需要計劃,"我轉身對李姐說,
"不能永遠躲在這里。陸遠有太多資源,遲早會找到我們。""周醫(yī)生有應急方案,
"李姐說,"如果他被捕或...出事,會有人聯(lián)系我們執(zhí)行B計劃。""什么B計劃?
"李姐剛要回答,門鈴突然響了。我們同時僵住——A小組的人都有鑰匙,不會按門鈴。
李姐示意我躲進臥室,自己從貓眼往外看。片刻后,她臉色蒼白地回來:"是陳明!"陳明?
他怎么找到這里的?我抱緊小安,大腦飛速運轉。是逃跑還是對抗?這個公寓有后門嗎?
門鈴又響了,接著是陳明的聲音:"李護士,我知道你在里面。我不是來抓人的,
是來談合作的。"李姐看著我,眼神詢問。我猶豫了一下,然后點頭。無論如何,
我們需要知道陳明的目的。李姐打開門,但沒取下安全鏈。陳明獨自站在門外,穿著便裝,
看起來比上次見面憔悴許多。"就我一個人,"他說,舉起雙手示意沒有武器,"我想幫忙。
""為什么我們要相信你?"我質問,仍然抱著熟睡的小安,"你是國際刑警的臥底,
卻在竊取陸遠的技術數(shù)據(jù)!"陳明苦笑:"事情沒那么簡單。是的,
我最初是被派來調查陸遠的非法實驗,但在發(fā)現(xiàn)V-9后,任務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