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葉錦川腿一軟跪倒在地：“長公主明鑒！我只是丟了夜明珠，一時心急……”
“夜明珠？”阮虞晚從袖中掏出一顆璀璨的珍珠，“你是指這個？今早你落在書房，本公主原想著晚些時候派人送去?！?/p>
葉錦川面如死灰。
他明明把夜明珠藏在了“謝知晏”的書桌底下，怎么會……
“謝知晏”突然笑出聲來。
他走到阮虞晚身邊：“長公主，你這男寵挺有意思的，自導自演這么一出大戲。”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捅進葉錦川心口。
他猛地抬頭，眼中迸發(fā)出孤注一擲的狠厲：“長公主！您不覺得奇怪嗎？謝知晏從前古板，如今卻這般粗鄙無狀！他根本就不是原來的謝知晏！”
庭院里瞬間安靜得可怕。
阮虞晚緩緩蹲下身，捏住葉錦川的下巴。
她的聲音很輕，卻讓在場所有人打了個寒顫：“本公主比誰都清楚他是誰?！彼闹讣饴站o，“而你，連提他名字的資格都沒有?！?/p>
葉錦川疼得眼淚直流，卻絲毫不敢掙扎。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這段時間的榮寵，不過是眼前這個女人在尋找一個拙劣的替代品。
“來人?！比钣萃硭砷_手，接過侍從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此人以下犯上，即日起禁足偏院，非召不得出?！?/p>
侍衛(wèi)架起癱軟的葉錦川往外拖。
經(jīng)過“謝知晏”身邊時，他突然發(fā)出凄厲的笑聲：“你以為贏了？哈哈哈……謝知晏，你等著看吧，你怎么知道你就不會是下一個我！”
“謝知晏”心頭一震。
他轉(zhuǎn)頭看向阮虞晚，發(fā)現(xiàn)她正凝視著自己，眼神專注得令人心慌。
“別聽他胡言亂語?！彼谄鹉_溫柔地替他攏了攏鬢發(fā)，“晚膳想吃什么？我讓廚房準備?！?/p>
“謝知晏”勉強笑了笑。
話到了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夜深人靜，“謝知晏”輾轉(zhuǎn)難眠。
他披上外衣來到庭院。
阮虞晚的偏執(zhí)讓他心驚。
那雙眼睛里燃燒的，分明是病態(tài)的占有欲。
“綠竹。”他輕聲喚來貼身丫鬟，“我昏迷前……是什么樣子？”
綠竹手中的茶盞“啪”地摔在地上，臉色煞白：“駙馬爺怎么突然問這個？”
“說實話?！彼兆【G竹發(fā)抖的手，“我想知道?！?/p>
綠竹的眼淚突然決堤：“駙馬爺您……您那三年過得太苦了……”
她哽咽著講述原主如何被取心頭血，如何在雪地里罰跪，如何被毒蛇咬傷……
“最可怕的是那次城樓……長公主讓人把您吊在那里一整天……”
“謝知晏”胃里翻涌起一陣惡心。
他終于明白醒來時心口那道猙獰疤痕的來歷，也明白了為何府中下人看他的眼神總是充滿畏懼與憐憫。
次日清晨，他鼓起勇氣攔住要去宮中的阮虞晚：“我有話要說?！?/p>
阮虞晚眉眼溫柔，伸手替他攏了攏鬢發(fā)：“等我回來再說，嗯？”
“我不是因為愛你才回來的！”他終于忍不住脫口而出。
阮虞晚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閃過一絲陰鷙，隨即又恢復溫柔：“別說氣話?！?/p>
她摸了摸他的臉頰，“我知道你怪我找了葉錦川……”
“不是這個原因！”
“好了。”她突然沉下臉，“莫要再提了?！?/p>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謝知晏”呆立在原地，渾身發(fā)冷。
他恍然意識到，阮虞晚根本不想聽真相，她只要一個完美的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