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歆坐在梳妝鏡前,霍格拆開包著頭發(fā)的干發(fā)帽,濕漉漉的頭發(fā)散落下來,瞬間芳香四溢,彌漫了整座房間。
季歆也聞到了這股香味,調(diào)侃著說:“霍先生竟然會喜歡這種味道的洗發(fā)水,霸總形象減十分?!?/p>
和她喜歡的一模一樣。
“你喜歡就好?!?/p>
終于再次聞到了這股香味,從她身上散發(fā)出來。
好喜歡,好喜歡!
插電,打開吹風機,霍格的手輕輕地撫摸著季歆的頭發(fā)。
“這個溫度可以嗎?”
“你做的很好,霍小格?!?/p>
季歆一臉享受,如果上流社會的人看到霍格竟會如此小心翼翼地伺候著一個女人,怕是會直接驚掉下巴吧。
“霍格,我姑姑怎么樣了?”
季歆的姑姑,也就是霍珩的姑姥姥,雖然沒了從前的許多記憶,但季歆潛意識告訴她,姑姑很疼她。
“病了,但醫(yī)生說不是什么大病,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我不建議你現(xiàn)在去見她。”
霍格的意思季歆明白,霍珩不信,姑姑也不會信,季歆又沒有記憶,現(xiàn)在貿(mào)然強行相認,怕是會氣死姑姑,相信霍珩也不會告訴他姑姥姥她已經(jīng)回來了的事。
季歆看著鏡子里賢惠的男人,語氣變得有些沉重,“那我爸爸呢?”
殘存的記憶里,在她生小珩時,爸爸的身體就很不好,去醫(yī)院也查不出病因,但醫(yī)生還是告訴了她,爸爸活不過2年。
如今18年過去了,季歆心里知道結(jié)果,但還是問了。
“走了,明天謝師宴結(jié)束后,我們帶著小珩去看看爸爸?!?/p>
果然如此。18年,她離開的太久了。
“好,那平安堂呢?我問了很多人,可沒人聽過?!?/p>
“你走后不久,政府拆遷,平安堂也在規(guī)劃的范圍內(nèi)。”
物是人非,滄海桑田,一切都回不去了。
還在的人,請往前看。
都不在了嗎?
“霍格,我怎么走了這么久?!?/p>
親人辭世,連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此時季歆才真正對18年的長久有了實感。
霍珩缺失了18年的母愛,但如今季歆回來了,一切都可以彌補?;舾竦攘怂?8年,她也可以用余生來還。姑姑對她的好,以后她也會有機會盡應(yīng)有的孝道。
可人死了,她能做什么呢?
只能緬懷。
“季小歆,爸爸說希望你好好的?!?/p>
“我知道,他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p>
眼淚似珍珠般滴落,季歆抽了張紙抹眼淚,還不忘夸兩句,“紙真絲滑”。
頭發(fā)吹干了,霍格收好吹風機,看見季歆還在抽泣,有些心疼。
“別哭了,明天小珩謝師宴,小珩看見會心疼的。”
“我覺得你可以直接說明天我會嫌棄自己眼睛紅腫拍照不好看,至于小珩,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不會心疼我吧?!?/p>
“你怎么知道不會呢?”霍珩反問。
“或許吧,你快洗澡去?!?/p>
“嗯。”
……
床上躺著兩個人,一個是男人,另外一個是女人。
但兩人之間可以再躺下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季歆在床的一邊睜著眼睛睡覺,即使已經(jīng)很困了,還是想熬到霍格先睡著,一直到傳來平穩(wěn)的呼吸聲。
都隔這么遠了,應(yīng)該沒事吧。
放心睡吧。
當季歆終于閉上眼睛睡著時,男人睜眼,悄悄轉(zhuǎn)身,溫柔的眼睛看向季歆。
防我跟防賊一樣,就算是賊,那也是家賊,家賊難防,更何況是一張床上的家賊。
睡著的季歆喜歡翻來翻去,最終成功地滾到了霍格的懷里,頭埋在霍格的胸膛,霍格嗅著她頭發(fā)的馨香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