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但也只是稍微。
快開學(xué)了，我穿著雙破破爛爛的帆布鞋，心情低落。
奶奶又罵我：“你擺啥臭臉？跟死了人似的！”
我看著露在外面的腳趾頭，沒說話。
她罵完，扔了五塊錢給我：“拿去！別在學(xué)校給我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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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雖然脾氣差，但給錢倒是挺痛快，不像媽媽，每次都得我磨破嘴皮子解釋老半天，她才不情不愿地掏錢。
我攥著那薄薄的五塊錢，去集市上買了雙新鞋。
過年的時候，爸媽終于帶著弟弟回來了。
寒風(fēng)呼呼地刮著，我站在院子里，瘦弱的身子凍得直打哆嗦。
媽媽眼睛紅紅的，看著我說：“怎么不給自己買幾件羽絨服？”
可是媽媽，你一分錢都沒寄回來，我拿什么買新衣服啊。
我把心里話說了出來，媽媽一臉愧疚，爸爸卻不滿地訓(xùn)斥我。
“爸媽在外面掙錢多不容易啊，你不體諒我們，還好意思要錢？”
我手足無措地看著他們。
最后，還是媽媽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好了，安安你去準(zhǔn)備午飯吧。”
我咬著嘴唇，走進(jìn)廚房，搬來凳子，站在比我還高的灶臺上，開始忙活起來。
我煮了五碗面，每碗面里都臥著一個雞蛋，挺公平的。
吃面的時候，爸爸伸出他那長長的手，用筷子伸進(jìn)我碗里，把雞蛋夾走，給了弟弟。
“耀祖，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你是女孩子，不用吃那么好。”
媽媽眼神躲閃，不敢看我。
我默默地扒拉著碗里的米飯，沒說話。
最后，還是奶奶實(shí)在受不了這壓抑的氣氛，罵罵咧咧地站起來：“行了，不就一個雞蛋嘛！”
她又把自己碗里的雞蛋丟到我碗里：“吃不死你！”
這次，爸爸沒敢再夾走我碗里的雞蛋。
年過完了，老家又只剩下我和奶奶相依為命。
我還是像往常一樣，學(xué)校、家兩點(diǎn)一線地跑著。
這天，我放學(xué)回家，突然看到有個中年婦女在我家門口指指點(diǎn)點(diǎn)。
“我勸你們還是離許艷梅那個臭寡婦遠(yuǎn)點(diǎn)吧，她命硬，連自己老公都能克死，更不要說你們了?！?/p>
許艷梅就是我奶奶的名字。
我出生就沒見過爺爺，聽說他很早就去世了，是奶奶一個人把爸爸拉扯大的。
說話的那個女人是芳大娘，她是我奶奶的死對頭。
我捏著書包帶子，沒說話。
芳大娘看到我，說得更起勁了，不停地咒罵奶奶是“死老倌的”，還信誓旦旦地說奶奶會克死人。
我忍不住反駁：“你們這些都是封建迷信?！?/p>
芳大娘大笑：“你個小丫頭片子，讀了幾年書，在我面前充什么大尾巴狼??？”
我滿臉通紅，但嘴笨，沒辦法反駁。
這時候，奶奶出來了。
她瞟了芳大娘一眼：“你說得對，我老公就是我克死的。”
“你這么想他，我等會兒回去燒錢，讓他晚上去陪陪你，怎么樣？”